第6章 他若負你我替你殺了他
2024-05-12 08:45:44
作者: 鳳輕
只要一想起那個眼神,他就覺得心裡某個地方堵得隱隱作痛。
「我倒要看看,幾年不見這個孽女到底有多無法無天!」怒氣沖沖地南宮懷朝著門外大步而去。
「父親?」南宮緒和南宮暉還沒走進大廳就見到迎面而來的南宮懷,南宮懷輕哼一聲拂袖而去,留下兄弟兩人面面相覷。南宮暉皺眉道:「父親這是怎麼了?」南宮姝跟著鄭氏走了出來,南宮姝道:「大約是父親想念大姐了,剛剛聽說大姐沒來很不高興呢。」
鄭氏笑道:「不用擔心,老爺也是想念傾兒了,聽到傾兒不肯過來才有些動怒了。」掃了一眼跟在南宮暉二人身後臉頰紅腫,眼眸含淚的兩個丫頭,鄭氏仿佛沒看見一般朝著兄弟倆笑得慈愛有加,「剛剛我還跟老爺說,父女沒有隔夜仇,讓他們父女倆見了面好好說話,心結自然就解開了。若是一直這麼拖著,反倒是不好。」
南宮緒凝眉,想了想方才點頭道:「母親說的是。」
南宮暉皺眉,心中卻沒有南宮緒那麼樂觀。傾兒連名字都給改了,父親不生氣才怪。還是……「大哥,咱們也過去看看吧。」
南宮緒點頭,「也好。」
「大哥,二哥,小妹也一起去拜見姐姐吧。我都有好多年沒見過姐姐了呢。」南宮姝笑道,她確實是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南宮傾了,甚至連這個姐姐的樣子都記不得了。原本就不是在一處長大的,八年前南宮傾的生母去世後年僅八歲的南宮傾閉門為母守孝三年,一出了孝期就離開了金陵,如果不是這一次的賜婚,南宮姝都要以為南宮家其實真的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兒了。
南宮緒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好。」
南宮姝乖巧地抿唇笑道:「大哥放心便是,姝兒一定會跟姐姐好好相處的。」
「姝兒一直是個懂事的姑娘。」南宮緒點頭笑道。雖然性子嬌縱了一些了,不過南宮姝素來還是知道輕重的。何況,這次傾兒是為了替姝兒代嫁,姝兒不會不知輕重的得罪傾兒。
「咱們走吧。姝兒都有些等不及想要看看姐姐長什麼模樣了呢。」南宮姝摟著南宮緒的一隻胳膊嬌笑道。
「傾兒的容貌卻是十分美麗。」南宮暉笑道。
南宮姝眼神微閃,垂眸笑道,「是麼?姝兒也很是好奇呢。」
南宮墨的小屋外面,南宮懷獨自一人對著眼前空蕩蕩的屋子運氣,堅毅的面龐漆黑如墨。眼前的小屋子高不過七尺,土牆青瓦小小的三間,寒酸簡陋的不成樣子。這哪裡是堂堂國公小姐住的地方?雖然南宮懷因女兒的倔強不馴而動怒,卻也從未想過在衣食住行上苛待她。
「這就是大小姐住的地方?!」
守在旁邊的中年男子臉色發白,顫巍巍地道:「啟稟公爺,這……這是大小姐的意思。大小姐不肯回老宅居住,小的……小的也不敢違逆大小姐的意思啊。」
「混帳!大小姐不懂事你不知道回報麼?」南宮懷怒道:「大小姐住著陋室吃著粗食,你們倒是錦衣玉食……誰給你們的膽子!」
「公爺恕罪!小的不敢……」雖然卸甲歸田十幾年,南宮懷到底是一代名將。怒氣勃發豈是小小的管事能夠承受的?管事雙腿一軟頓時跪了下去。
「自己滾去領罰!大小姐哪兒了?」南宮懷一腳踹開他。
「回……回老爺,大小姐……拎著個籃子……出去了。」守在門口的丫頭戰戰兢兢地道。
「這個孽女!」南宮懷臉色一沉,沉聲怒斥道。
「爹爹,這是怎麼了?」跟在後面過來的南宮姝上前,摟著南宮懷的手臂嬌聲問道。對著寵愛的小女兒,南宮懷神色稍緩,但是一想起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長女,心中依然是怒氣難平,「你們,你可去將那個你孽女給我找回來!」
「父親息怒,傾兒……」南宮暉有些艱難地想要勸說,卻終究有些說不下去。傾兒明知道父親就在旁邊的老屋,卻依然獨自一人出去連個招呼都沒有打,這態度任是誰也不會看不明白。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南宮暉對從小獨自一人長大的小妹更加愧疚,「傾兒獨自一人長大,想必是有些不習慣,還請父親見諒。」
想起長女八歲為母守孝,十一歲離家獨居,南宮懷心中的怒火頓時熄滅了大半。嘆了口氣,沉聲道:「去把她找回來,姑娘家到處亂跑成什麼樣子?」說完,臉色難看地轉身朝旁邊的府邸走去。
「是,父親。」南宮緒和南宮暉齊聲道。
「爹爹息怒,姝兒陪爹爹回去。爹爹放心吧,大哥和二哥一定會找到大姐的。」南宮姝看了看三人,朝著南宮緒二人嫣然一笑,飛快地跟了上去輕聲勸道。
「哼!那丫頭若是有姝兒這般乖巧……」
父親忘了,這次要傾兒代嫁的事情本來就是姝兒惹出來的麼?看著並肩而去的父女倆,南宮暉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怪異,忍不住皺了皺眉。
月上柳梢,丹陽城裡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城西的一條街道。一走進去,便能聞到陣陣夾雜著胭脂味的酒香,還有那不絕於耳的絲竹之聲和女子婉轉笑語。這裡便是丹陽城中最負盛名的花街。丹陽自古出美人,每到夜幕降臨,整條街上紅燈高掛,笑聲不絕。歌聲婉轉,舞姬妖嬈,美酒佳肴令人樂而忘返。
這段日子也正是丹陽每年最熱鬧的日子。當今聖上當年在丹陽起兵,後於金陵一統天下建立大夏國。為顯示不忘本,每年三月必定派眾皇子回丹陽祭祖。天家皇子出行,隨行的,聞訊而來奉承巴結的人自然不會少。皇子龍孫尊貴,自是不會涉足這樣的風月場所,但是聞訊而來的那些世家公子,高官富賈卻沒有這個顧忌。所以,三月也是丹陽城的各家青樓最熱鬧的時候。
「我上次就告訴過你,不能飲酒。」盈袖樓里,南宮墨坐在桌邊,神色淡漠地盯著眼前的紫衣女子。紫衣女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沒……沒那麼嚴重。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南宮墨不由分說地執起她的手把脈,臉色也越加陰鬱起來。紫衣女子也不反抗,望著南宮墨淺笑道:「咱們這樣的人……除了你也沒有人願意為我們看病。就算是有一兩個大夫不嫌棄,卻……」不知想到什麼,紫衣女子眼底閃過一絲難堪和傷心。南宮墨淡淡道:「早告訴過你,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