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小鬼宴

  絡腮鬍帶著兩人到了三樓，最後到了一間閣樓裡面坐下，這裡放著一張八仙桌，上面還有油漬沒擦乾淨，一看就知道是吃飯的地方，沒等兩人開口，絡腮鬍就笑道：「剛才王爺說了，先給各位接風洗塵，然後再說說這小哥的事情，王爺也稀奇，怎麼自家的地盤上還有這等事情，於是打算親自判案審查，到時候有啥冤屈，儘管說出來。」說到這裡，看著陳玄說道：「我家王爺那可是大好人呀！」

  

  陳玄笑了笑，老子有你妹的冤情，這他媽本就是找茬來的，你還當我來控訴冤情來的？不過聽到吃飯這兩個字，陳玄倒是覺得肚子有點餓了，這一路都是打打殺殺，乾的都是體力活，要是有的吃，這也是不挑剔了，之前阿萍拉著自己去鬼市吃小吃，自己是沒敢吃，這次說什麼也要吃一頓，看看陰間的食物和陽間的味道如何。

  王爺一直沒看見，沒過上幾分鐘，那身後傳來一陣的吆喝聲，陳玄就知道這是要上菜了，想著大魚大肉，那口水就嘩啦啦的流出來了，只是那小鬼剛將盤子放在陳玄的面前，那陳玄拿著筷子一看就要罵娘了，這上的啥玩意兒？那是幾根人大腸，還舔著紅色的血，並且還有一些綠色的大便掛在旁邊，這玩意兒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陳玄看到這裡，筷子一丟，對著那頭的絡腮鬍大叫道：「這位大人，這就是你們上的菜？」

  絡腮鬍走過來一看，提了提鼻子，呵呵一笑說道：「這位小哥看來是沒吃過這些，倒是也不奇怪，這叫腸穿肚爛，這可是陰間最美的一道美味呀！」說到這裡，也不管那大腸上的血水，手指夾住一段大腸就給嘴裡塞了進去。

  看到絡腮鬍這樣子，陳玄和阿萍的確是噁心了一把，這他娘的分明就是人的大腸，你他娘的說是美味，你叫老子怎麼下手？甚至陳玄和阿萍都在想一個問題，或許只是顏色形態不是很好，做的滲人，但這味道還是不錯的，不過仍舊沒敢動筷，就想著下一道菜能上個自己熟悉的。

  第二道菜品沒幾分鐘就上來了，這次是一大盤的人眼珠子，上面還連著各種的神經，這次阿萍是沒忍住，就感覺肚子一熱，整個人就哇啦一下吐出來了，而陳玄之前考古，常年和屍體打交道，噁心的東西就沒少見，雖說沒吐，但肚子裡也是天翻地覆的折騰。

  第三道菜便是人奶了，也不知道這東西如何讓人吃得下，看上去就是剛切割下來的胸脯，別說吃，一般人能看上幾眼不吐，就很不錯了。

  如此到了第四道菜，這次上的是一大盤的人舌頭，上面還帶著涎水和一些液體，就這麼捲縮的放在盤子裡，陳玄看到這裡，也是看不下去了，偏著頭強忍著。

  倒是那絡腮鬍似乎有點等不急了，拿著筷子，叫了幾聲請，夾著一塊人舌頭就給嘴巴裡面塞，搞得陳玄一個勁的叫噁心，並且還有那呲牙嚼碎的聲音不斷傳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這絡腮鬍像是經常吃這玩意兒，邊吃還誇獎這是天下美味，連連稱道：「這人舌頭乃是長舌婦的蛇頭，十分的嫩滑，這種東西只要做到三分熟，還需要用蜜汁烹飪，才能達到上品佳肴的境界......」

  絡腮鬍大口吃了幾個後，盡然發出感嘆，像是嘗到了人間美味一樣，那表情完全融化了，不禁擺著頭舔著舌頭問陳玄和阿萍：「兩位，這上好的佳肴你們怎麼不吃？這東西可是『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合』，你們怎麼不吃呢？」

  這話一說完，那阿萍摸了摸嘴巴，捂著鼻子對陳玄說道：「小鬼宴，千萬別吃！」

  話說小鬼宴也是分好幾種，這種其實並非是小鬼宴，而是大鬼宴，也稱呼為閻王羹，那是孝敬閻王爺的，所謂的小鬼宴，說白了就是一菜一湯，這種就是最簡單的小鬼宴，這種吃法在陽間招待客人，也是對人極不尊重的，所以也沒看見那個館子出一菜一湯的說法，那都是犯人要砍頭，送的「上路食」，自然是不能拿來招待人了。

  而這大鬼宴其實並非惡毒，而是閻王當年發誓，要掃平陽間的多事之主，於是卸了長舌婦的蛇頭，偷窺人的眼睛，蕩婦的乳，扒了好吃懶做人的大腸，偷摸扒竊的手指，等等，想吃掉人間的罪惡，以此蕩平人間的不公，不過可惜的是，人間的險惡，豈能是一個閻王爺能搞定的？

  等阿萍說完，那陳玄早就肚子發熱，喉嚨抽筋，就想著吐出來，哪裡還有吃的欲望，在鎮定許久之後，陳玄還是定了下來，阿萍見陳玄沒事兒，這也裝著鎮定，然後站了起來，對著絡腮鬍說道：「這位大人，小女子閱歷太淺，無福享受，吃飯的事情我看還是算了，要麼直接叫宋大人出來給我們主持公道可好？」

  絡腮鬍一聽，嘖嘖發笑說道：「別叫什麼大人，既然宋王爺都說我們是一家人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不是你提起苗家人，我們宋王爺還未必相見，也不會弄這麼多山珍海味給兩位品嘗。」說到這裡，拿起一根人手指就嘎嘣脆的嚼了起來，這嘴裡還叫道：「實不相瞞，宋大人公務纏身，這會兒還在判案，所以叫我們先吃著，等他忙完了，自然會見你們的。」

  絡腮鬍還真的沒客氣，也沒管陳玄和阿萍是什麼表情，看著這一桌的「山珍海味」已經忙的不可開交，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吃在碗裡看在鍋里，碗裡的半條舌頭沒吃完，又將一隻眼睛夾到了碗裡，然後將那人大腸又給塞進了嘴巴......

  陳玄就懷疑這人特喵的是餓死鬼投胎，在飯桌上就沒消停過。

  陳玄自認為到過一些地方，之前辦的是公差，倒也是吃過一些山珍海味，見過一些大場面，說到吃，還是要數廣東人最能吃。

  那是一次辦案，因為牽扯的人比較尊貴，要和廣東押司交接，所以請廣東那頭的辦案人一起吃飯，湖南人吃飯那都是辣椒滿桌飛，這廣東人就是不吃辣，看完了一桌的飯菜，筷子一放這就說道：「辣椒太多了，你們這裡難道沒點清淡的菜品？比如三叫？」

  陳玄就沒聽說過啥叫三叫，既然客人有要求，那就只管叫廚房去做，只是廚房的人聽這人說完之後，就陰著臉說道：「大人，這客人要的東西的確獨特，他們所謂的清淡，不是打個荷包蛋這麼簡單，而是找一窩沒長毛的老鼠，直接活吞.....筷子夾起來，老鼠崽因為疼會叫第一聲，沾醬的時候會叫第二下，放在您嘴巴里會叫第三下，這就是三叫.......」

  當然這道菜最後還是沒上，陳玄本以為這就很噁心了，沒想到，今天在這小閻王殿遇見了更噁心的，別說吃，看上一眼，那肚裡都是翻江倒海的折騰。

  這一頓飯，兩人幾乎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約莫半小時後，桌上一片狼藉後，那絡腮鬍才腆著肚子坐下來，滿意的挑著牙齒，打著飽嗝將這些菜餚籠統的介紹了一番，和阿萍說的差不多，小鬼宴是一菜一湯，那是送人上路用的，而這次吃的就是大鬼宴，別看名字難聽，但味道乃是天下一絕，這還細數每個菜的味道如何。

  陳玄擺了擺頭，心裡早就問候絡腮鬍十八代祖宗了，老子又不是鍾馗和閻王，怎麼可能吃這些玩意兒？當即打斷了絡腮鬍的話說道：「飯菜我們無福消受，還是叫宋大人快快出來，好讓我昭雪平反，大人，您看如何？」

  絡腮鬍呵呵一笑說道：「小兄弟太急了，我都說了宋大人在忙，宋大人有話在先，一定不能怠慢了兩位，要是自己沒忙起，那就叫人給你們助助興！」說到這裡，絡腮鬍拍掌三下，沒過上幾分鐘，前面就出來了幾個人形的怪物，看這架勢是要給兩人跳舞了。

  說是跳舞，還不如說是下馬威，先是來了兩個小鬼，將那些刑具、皮鞭都一一擺了上來，然後拉著一個年輕的少女，扒光衣褲，困在了銅柱上，然後在銅柱之內添加柴火，因為銅柱導熱性極佳，沒幾分鐘就被燒的通紅，那少女卻挨不過這炙熱，渾身就開始抖動起來，頓時間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幾分鐘，少女儼然成了一截煤炭，渾身漆黑一片。

  阿萍一看，心裡早已按耐不住，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說道：「大人，這女子有何錯，為何要受炮烙之刑？」

  絡腮鬍看了阿萍一眼，哈哈一笑，並沒有回答，手一揮，那下面的小鬼立馬在少女身上撒下還陽水，沒過上幾分鐘，那少女渾身退去焦黑，居然和沒事兒的人一樣，這還給兩人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