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變成石頭了

  就在面具即將接觸到陳玄的臉時，他抬起了另一隻手，直接擋在了面具和他的臉之間！

  但這面具竟然順勢依附在了他的手臂上，連形狀都發生了一定的改變。

  像是柔軟的橡皮一樣，整個對摺過來，順著陳玄的手臂弧度，跟貼畫似的，完全粘了上去。

  

  與此同時，面具上的花紋也又一次產生了改變。

  就仿佛遇見了烙鐵，花紋竟然開始從面具正面一點點兒的往下滲透。

  陳玄還來不及震驚，他的手臂上立即傳來了劇烈地疼痛感！

  「他娘的！」他只來得及叫罵了一聲，就忍不住捂著在地上翻滾。

  像是有人把一整鍋的開水，直接朝著陳玄的手臂倒上去一樣的痛。

  他冷汗唰唰往下流，臉色也在瞬間變得極其蒼白。

  「別過去！」薛涼攔住了二叔和王莽，他靜靜凝視著陳玄，「不要打斷儀式。」

  儀式？

  這什麼狗屁儀式！

  陳玄說不出話來，他的嘴唇都在抖，卻連一刻都不敢移開落在手臂上的視線。

  他怕這東西會忽然從手臂上跳起來，再一次朝著他的臉貼過來。

  但事實證明陳玄的擔心是多餘的。

  面具上面的花紋在不斷地往下滲透，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絲花紋消失在面具上，這面具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生命的植物，在剎那間乾枯。

  它碎裂成小塊兒，又在轉瞬間化為粉末。

  陣陣陰風從門後吹來，直接把這些粉末都給吹得散開了。

  陳玄卻根本沒管，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這條手臂上。

  面具上的花紋完完整整轉移了上去，跟刺青不同，像是直接從血肉裡面長出來的胎記。

  陳玄愣了好一會兒，才仿佛瘋了般地抬手不斷擦拭。

  但無論他用得力氣有多大，即便肉都被擦得紅彤彤一片，上面的花紋也沒有絲毫要淡去的跡象。

  「這他娘的是什麼？！」陳玄有些崩潰。

  「也許是傳承印記，好像人皮俑上面有寫。」薛涼在這時接口，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冷靜，像是個旁觀者，「人皮俑上面記載的內容，我在逐步遺忘，可能再過幾分鐘，我會徹底忘記它，也忘記人皮俑存在過。」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聽著讓人心底發涼。

  陳玄看向了薛涼，疼痛讓他滿臉都是冷汗，他下意識抬手抹了把臉。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比起疑問，陳玄的語氣更像是質問。

  薛涼沒有迴避，他點頭承認了下來，「對，但我以為我會是那個被選中的人。」

  「你還知道些什麼？！」王莽上前就要拽住薛涼的衣領，卻被二叔攔了下來。

  直到這時候，陳玄才發現二叔的不對勁兒。

  除了剛才擔心他想上前，二叔的情緒一直很平靜，似乎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

  面對著陳玄的目光，二叔緩緩地開口說道：「守墓人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想盡辦法延長自己的壽命。」

  聞言，薛涼倒是表情稍顯意外，他苦笑著接口，「對，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再多活幾年，沒想到選中的會是你。」

  陳玄的火氣一下子就全部消了。

  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紅痕已經逐漸在散去，花紋還在。

  「……算了。」他忽然出聲，像是剎那間看開了，「會有什麼影響？」

  薛涼看他情緒平靜了下來，也把臉上的無奈和痛苦收斂，他仔細回憶了會兒。

  「我不知道。」他過了幾分鐘，搖了搖頭，「我開始不記得內容了。」

  「你他娘的要是早說出來，也不會變成這樣！」王莽氣得不行，他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鬆，似乎還是想上前給薛涼一拳。

  「行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二叔緊接著開口阻止。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玄的錯覺，他總覺得二叔是很期望看見現在這樣的情況。

  說不定這老狐狸還在暗中推波助瀾了。

  陳玄念頭流轉，他手臂上的疼痛感也總算是停止了。

  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之前的『咚咚』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而且因為沒有隔著這扇門，聲音十分地清楚。

  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蹦一跳地朝著眾人靠近。

  薛涼直接伸手把附近的夜明珠拿了下來，隨著機關聲響起，他猛地抬手朝著門後的黑暗裡，把夜明珠扔了過去！

  隨著夜明珠掉在地上，滾出去一段距離。

  大家也總算看清楚了聲源。

  是一座石像。

  準確來說，是一座活著的石像。

  它被雕刻成了極其怪異的形象，像是把男女老少的肢體給拆分開來，又拼上。

  而且它沒有腿，在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上半身下面，空空如也。

  陳玄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起來。

  石像的眼珠子像是活人的取下來按了進去一樣，比起沉重的身軀，它的眼睛十分靈活。

  眼珠子轉了又轉，觀察著眼前的這幾個大活人。

  『咚咚』。

  它又朝前跳了幾步。

  「我擦，這……」王莽一下子失語，他急忙想上前把那扇門給關上。

  但一靠近石門，手剛剛碰到那扇門，王莽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他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呆滯地站在原地。

  「你怎麼了？！」陳玄企圖往王莽身邊靠近，但他才抬腳走了一兩步，就也停了下來。

  不是他想停下，而是他的腳仿佛在剎那間變得有千斤重！

  陳玄低頭一看，忍不住大罵一聲。

  他的腳變了，像是從皮膚最外面長出了石頭，眨眼間已經從腳背蔓延到了腳踝的位置。

  這時候，剛才忽然頓住的王莽連臉上的表情都苦哈哈的。

  「我的手……」他說著，聲音里除了恐懼，還有著無法忽略的痛苦，「我的手變成石頭了！」

  在場四個人當中，唯獨二叔沒有被石化。

  王莽是最嚴重的，其次是陳玄，最後才是薛涼。

  「……難道是站得位置不對。」陳玄喃喃自語，他企圖往後退幾步，但試了半天，也沒能抬起腿來。

  「別亂動！」薛涼看他們嘗試動彈，忽然高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