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劍無鋒

  「具體的情節和劇情有編劇組。」

  韓戮開場白看著眾人，很謙虛開口：「我不好多說什麼。所以我想從我個人可以在節目組發揮的作用講起。可能稍微有點長，不知道會不會耽誤大家時間。」

  「呵呵。」

  幾人都笑出來，包括喬力乾也笑。

  秦赦看著韓勠：「沒關係。反正我們也就每人一千多萬的代言要拍。耽誤了也無所謂。」

  韓勠探身：「赦哥我賣給你好不好？做牛做馬還？」

  數著人頭：「按天分配，累死為止。」

  「哈哈！」

  又一陣笑，黎若白都忍俊不禁。大眼睛看著韓勠不小心對視，韓勠不動聲色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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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過之後，孫韶敲敲桌子：「有話就說。昨晚你的表現也不止打動喬力乾，我們也都大開眼界。」

  房楚楠點頭：「節目還能這麼做？以前怎麼沒參加綜藝拍攝？」

  韓勠笑著道謝，喬力乾伸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喬力乾開口：「你的身份特殊。所以如果確保想留下來，你當然可以對自己的人設和切入點有見解，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韓勠沒再繞圈子，整理一下語言，開口道：「其他的都很好了。唯獨一點，這裡沒外人，別怪我多嘴。萊哥和孔甄的CP註定沒法繼續，但這檔節目的看點，CP必不可少，自然就是羅煥和黎若白。」

  幾人下意識看去，羅煥想說什麼，不過見韓勠笑著看著自己，想了想，沒開口。

  「關於若白和羅煥粉紅互動的部分。」

  喬力乾一頓，搖頭沒說話。開玩笑一樣，這種事估計都未必講給固定成員聽，何況還是一個不確定能加入，或者說肯定沒法加入到奔跑的。

  但韓戮看著喬力乾不回應的情緒，自己就試著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羅煥和黎若白人氣都很高。而且俊男靚女的搭配，肯定是看點。」

  韓戮繼續開口：「但是羅煥突然為了一個節目如果和另一位當紅人氣花旦過分粉紅，羅煥的粉絲和黎若白的粉絲恐怕會有不小的衝突。就算沒有衝突，他們本身估計也不太好接受這樣的互動。」

  沈萊表情怪異看了孫韶一眼，孫韶只是笑，看著韓勠侃侃而談。

  喬力乾沒表態。

  看著眾人，韓戮開口：「我存在的意義，至少我會努力做到一點就是，當做專門找了我一個進組，做些不需要顧忌形象的情節，可以盤活整個節目錄製。」

  豎起食指，韓勠開口：「重中之重就是我提到的剛剛那一點，關於新CP的構成。」

  韓戮沒有笑，而是看著所有人，突然開口：「我和黎若白組成CP，做為羅煥和黎若白互動的緩衝，算不算完美解決兩人遠近都不太合適的問題？」

  「噗！！」

  沈萊突然笑噴，羅煥也摸摸眉毛，帶著笑意。

  至於黎若白，抿起嘴角表情怪異，像是笑，又不像。

  秦赦突然看著凌成：「我怎麼突然聽著有點告白的意味？」

  孫韶看著韓勠：「你可看人家經紀人不在了是吧？大張旗鼓地撩？」

  韓勠很平靜的看著喬力乾。

  其實聽起來是胡扯，但卻是在韓勠確定羅煥這邊已經不和人家黎若白CP的情況下，所以他心裡有底。

  第二點，不管這些固定成員怎麼想，至少他心裡明鏡一般，這是導演的意思，他不好明說，自己說出來，算是給他打個配合。看似是胡扯，其實說得很認真的同時，只要喬力乾支持他，就都不是問題。

  「抱歉羅煥。」

  韓勠開口：「我是客觀分析。說錯了你指正。」

  羅煥一愣，看韓勠認真，擺手開口：「沒有。你說的都有道理。」

  韓勠點頭繼續：「羅煥粉絲多。而黎若白人美，年輕，最近人氣也火熱。加上她公司力捧。兩邊一對碰，節目組的立場炒作他們CP，話題度肯定會很高。但雙方粉絲不會同意，會給藝人本身壓力，藝人壓力就會轉嫁到公司，公司轉嫁到節目組身上。」

  喬力乾一頓，抬頭看著韓戮：「加入你能起到緩衝的作用。」

  幾人不再笑了，沉思一會，都是在娛樂圈混這麼久的，哪裡能聽不出韓勠話的意思是有道理的。

  孫韶看著韓戮：「但是既然你是緩衝的身份，那這個身份就需要機智，靈活，搞笑，口才，甚至是應變能力。」

  韓勠對著孫韶：「韶哥，所以昨晚導演安排我先導片試一下，就是要檢驗我的能力。」

  幾人都點頭互相議論幾句，沈萊開口：「這的確。至少昨晚的表現，在韶哥提到的幾點來說，都已經做到了。」

  喬力乾搖頭：「只為了緩衝他倆的關係專門找這麼個固定成員，有點太奢侈了。整體節目更重要，CP只是一小部分。」

  韓勠開口：「我肯定也不會就為了撩妹才固定下來。那的確有點奢侈。」

  「哈哈！！」

  「撩……撩妹！」

  「說漏嘴了吧？！」

  幾人都笑，黎若白低頭沒說話，羅煥反而覺得輕鬆很多。

  等都笑完，韓勠看著喬力乾：「整體節目還是出發吧的主題，做遊戲各個方面，尤其第一期，我有點想法了已經。」

  掃視周圍，韓勠開口：「這裡沒外人。我也只是針對我的人設去思考，以此基礎來對整個節目發揮自己的作用和貢獻。」

  喬力乾點頭：「行。等你想好了拿給我看看。先導片雖然短，但足夠證明你的綜藝感還有個人能力。這點相信在座的固定成員幾位也都同意吧？」

  眾人都笑著沒多說什麼。

  「怎麼樣？」

  喬力乾重點詢問羅煥和黎若白，畢竟韓勠提的建議和他倆有關。

  示意羅煥：「小羅你說呢？」

  羅煥一頓，點頭開口：「挺好的。感覺瞬間我輕鬆很多，甚至可以跟著他們一起調侃給反應之類的。能加入的情節也更自然。」

  喬力乾看著黎若白：「小黎你覺得呢？」

  黎若白搖搖頭沒說話。喬力乾也沒再追問。不是韓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肯定要整體考慮。尤其還有兩位當事人的意見甚至背後公司的意見都很重要。

  但就如同韓勠想的。

  喬力乾很確定羅煥這邊不想硬炒CP，那強扭的瓜不甜不說了，以羅煥的人氣，你也扭不下來。

  所以某種程度上，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至於羅煥這邊不行，是不是韓勠就頂上，黎若白公司這邊倒是會有一些影響。看他們考慮，不過一切都還在喬力乾掌控之中。

  「那就這樣吧。」

  喬力乾宣布散會，畢竟都是知名藝人，時間都很寶貴。

  黎若白從始至終都在觀察韓勠，因為她真的沒想到。

  他會突然在會議上這麼大膽提出替代羅煥和自己組CP的要求。

  她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樓梯他聽到的一切刺激的他。

  然而至少在會議上他講明的建議來說。他的設計可以一舉三得，成全三個人，但偏偏好像沒有硬尬的地方。

  至少她不需要再和羅煥有什麼互動，依然可以出彩甚至成為焦點和中心。昨晚的先導片就是證明。她又不傻，明顯昨晚就是重點襯托她這個新成員的加入。

  而他自己把自己放得有點低，形象犧牲也有點大……

  駝背的胖跟拍師，一個入行比自己早的藝人，還要放低身段聲稱是自己的粉絲。蹭熱度的事太平常了，但是蹭熱度的從來沒有放低身段的，大多數反而是明明咖位不一樣還不要臉的裝作大家是同一水平線。

  想起剛剛在樓梯發生的一切還有他「耍流氓」說的話。

  成年人了，不會這麼單純想問題。

  黎若白在回憶結束後，很成熟的上前找到韓勠，主動開口：「之前在樓梯，我們不知道你在。劉哥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話，希望你別在意。」

  韓勠一愣，笑容還是那麼溫和友善……

  「剛剛我在樓梯口對你說的話……」

  韓勠也開口。

  「我知道那是氣話，不會在意的。」

  黎若白覺得這樣說開了不管以後怎樣，至少大面上過得去。

  沒等韓勠說完就接口：「不過希望你以後也別說話這麼難聽……」

  韓勠一愣：「不是……」

  探身開口：「你得在意啊。因為我說到就會做到的，別不當回事。」

  黎若白不敢置信看著韓勠：「你……說什麼？！」

  這套路溜得飛起了已經。

  韓勠還煞有介事點點頭：「的確和你劉哥總是刺激我有點關係，但根本原因還是你值得我這麼做。」

  黎若白臉色撂下，皺眉看著韓勠就這麼看著。許久之後站起。

  「呵……呵呵……」

  黎若白乾笑幾聲，但大眼睛中的眼神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

  不知道這麼神奇會議室的沙發上居然有沙發抱枕。

  拿起來丟在韓勠臉上。

  「有病。」

  黎若白轉身就走。

  韓勠接過抱枕看著黎若白笑：「很大可能我們以後會組CP了。別把情緒也帶進節目裡，那就不專業了。」

  所有人都注意過來，看到黎若白的舉動，也聽到她說的話。

  但黎若白已經先一步離開會議室，理都沒理韓勠。

  最後他們戲謔的目光，只會給韓勠。

  韓勠攤手笑，迎接他們的目光。

  ——————

  「神經病。」

  走出會議室的黎若白，表情冷淡下來。

  想來也是無語。

  兩個大男人圍繞一個女人針鋒相對，結果最後也都是拿女人說事報復對方。

  這都什麼人啊？！

  這身邊都什麼人啊？！

  第一次，感覺有點累。

  這幾天真的很討厭，她明明很想低調拍攝的。

  本來就沒經驗，結果偏偏劉哥惹了那麼多事出來。

  一件比一件煩。

  都不如拍戲那麼暢快，哪怕累點，也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黎若白感覺自己已經夠忍耐的了。

  那邊劉哥給自己丟著人又得罪人。這邊你對一個女孩，還是女藝人說騙到床上，當面講？

  這已經足夠下流和沒風度了。

  但是看在「情有可原」屢次被劉哥針對他冷嘲熱諷甩臉子，自己也很抱歉，攔又攔不住。所以主動上前道歉。

  可結果這台階人家不但不下，還想上天？

  自己不提想就這麼算了，他還主動提，還刻意強調往心裡去？

  你當你是誰啊？

  給臉不要臉呢？

  黎若白臉發紅，氣的。

  活該被劉哥針對，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

  下流無恥卑鄙心裡陰暗說的就是這種，被公司雪藏兩年都變了態了。

  然而因為心裡憋氣想著這些，最近一直遭遇這麼多事情緒也不太好。結果路過剛剛那個樓梯口的時候，黎若白還不忿踢了一腳。

  「吱嘎。」

  黎若白力氣是不小，但到底是女孩。

  只是將門踢開一些。

  腳還挺疼。

  皺眉揉著，喘息片刻，黎若白就要走。

  突然愣住，看著慢慢關閉的門縫，黎若白想了一會，推門進去。

  「他早就在這等著？」

  黎若白打量樓層中間的樓台部分，慢慢走下去。

  之前她和劉哥說話，如果樓梯門進來人，兩人不可能不知道。還繼續說下去。

  明顯那是在那聽很久了，聽不下去突然就上來的。

  不可能是之後無意中進來。

  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不上去，也不出酒店，呆在樓梯口乾嗎？還不出聲。

  吸菸嗎？

  回自己房間就好了。何況好像沒看見過他吸菸，哪怕私下。

  「踏踏踏~」

  黎若白好奇往下走，要去一樓看看他之前在那搞什麼鬼。

  「嗯？」

  走在樓梯之間的樓台，向樓下樓梯看去的時候。

  原本也沒看到有什麼東西，就突然發現牆角角落有什麼。

  曲著眼睛有點近視，越走下去越清晰。

  居然是一部手機？

  而且還明顯有被砸過踹過的痕跡。

  黎若白見過，也認得出，這是韓勠的手機。

  因為其他誰用的幾乎都是蘋果，只有他，用的是魅族Pro7……

  ————

  「韓勠，真的決定了？」

  黎若白先走沒什麼，反正會已經開完了。

  導演單獨叫過韓勠，其他人也都陸續離開之後。

  兩人私聊。

  孫韶表示在一樓等他。

  而剛剛在會議上侃侃而談的韓勠，此刻沒人的時候，反而沉默下來。

  導演笑了笑，以為他還是勉強才想通：「其實這就對了。紅了之後沒人會再說你這個，不紅的時候一樣沒人在意你在堅持什麼。」

  韓勠扯起嘴角：「我不都答應了嗎？而且主動在會議公開提出，省得你做工作了。壓力我來扛多好。」

  導演拍拍他肩膀：「別談壓力之類的，只要拍好就什麼都好說。你先設計看看。畢竟是圍繞你的情節。」

  韓勠突然開口：「導演。如果我倆互動確立的話，節目組能確定我的價值讓我留下吧？」

  導演一頓，看著韓勠：「之前叫你來我還不確定，雖然之前知道你對節目有想法，但你畢竟不是專業的節目策劃和編劇。然而先導片你的表現，加上如今你明確提出的這個想法，雖然有點僭越，明顯也是將我的意思借你口表達出來。你不需要有什麼壓力，只要表現好，我對台里對贊助商也有話說。」

  韓勠點頭：「我當你這是變相給了固定在節目組的承諾。」

  「呵呵。」

  導演笑著：「那還是要看你自己的表現。」

  正好導演助理叫他，導演和韓勠告別，先一步離開。

  反倒是會議室，只剩下韓勠自己。

  孫韶還在等他，他也不邁步離開。

  在電梯裡，只有他自己。

  韓勠深深呼出一口氣，靠在一邊，手揉著臉。

  這不是臨時起意，之前導演就表達過，只是自己說要考慮。

  在會議室上好像戲謔的借自己口說出和黎若白CP的意願，其實也是羅煥的訴求。他有信心可以通過。

  但這個決定，不好做。

  尤其韓勠，也不好過。

  ——

  就在剛剛連續遭遇兩次打擊，但整體下來他居然扛住了，還雲淡風輕的。

  都說性格最難改變，然而一旦做出選擇，說是脫層皮都不為過。

  如果電話里的人，說的不是現在的韓勠而是以前的。

  那麼劉哥和黎若白談論的韓勠，就是他自己。

  可不管談的是誰，如果他可以當做人家不是說自己，為什麼情緒波動大到將手機摔壞甚至踩碎？

  然而終歸那不是自己前女友，至少這個理由可以安慰自己一下。

  但緊接著，就被那個對他來說特別的「她」，再次暴擊了。

  真正的無所遁形。

  他不禁問自己一個問題。

  為什麼人家篤定他一定起不來，為什麼人家就這麼看扁他？

  來到這個世上他好像越來越習慣忘卻以前，當做自己就是這一世的韓勠。

  此刻，卻被對方兩次打擊，生生把靈魂擊出身體。

  重新審視。

  那就是，不管他來到這一世，發現了比以前外形條件好，身體素質好，顏值高，甚至專業技能都更強。

  唱歌，樂器，演技等等一切。

  但是，劃重點。

  一定是有他極為嚴重的性格缺陷，才會讓人看扁。

  才會註定失敗。

  才會讓人很確定他一定站不起來。

  韓勠在極短的時間內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思考總結這個致命缺陷是什麼。

  那就是，他太獨，太自我，太排他。

  連自己女朋友的幫助都不要，逞論外人？

  這已經不是性格缺陷，而是人格缺陷。

  克服不了，外界看不看得起他不重要。他註定會是失敗的一個。

  哪怕韓勠不穿越至此，他有著現在自己擁有的這些機會，依然還是起不來。

  被封殺導致黃金期發展被停滯，不是運氣不好，是註定。

  當想通這一切，韓勠有些焦慮，也有些難過，更有些掙扎。

  因為他特麼發現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人格缺陷，居然也是前世自己失敗的原因。

  如果要扭轉這樣的局面，他和「他」都要做出改變。

  不然，以後依然還是原來的軌跡，註定碌碌無為的一生。

  就在這一刻，真正的，韓勠和「韓勠」融為一體，因為他們面臨了同樣的問題。

  人生的拐點出現在面前。

  也許也是唯一一次，韓勠身為穿越者，要做出的選擇。

  所以在他離開樓梯，走向會議室，選擇接受導演當初的建議。

  去做一個以前自己堅決不會做的人和事。

  他堅信，從此以後，一切將是一個嶄新的開端。

  他也告別以前一個旁觀者的心態。

  真正為了自己，好好拼一次。

  因為如果前身擁有現在自己的一切還是被人看扁，並且不做出改變依舊會失敗。

  自己，要扛起變通的一面旗。

  為韓勠，為自己，逆天改命。

  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發的大宏願，韓勠笑出來。但目光沒什麼笑意。

  他不知道是不是宿命才可以給他那麼大刺激，開始反思自己。

  但他今天的改變，的確是因為兩個女人而選擇做出改變。

  一個前女友，一個是「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