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破新野

  翌日天明，黃祖已經一夜未眠，昨天晚上他就看著城外燈火通明，一支支火把將夜空點亮，無數齊軍軍士在忙碌，他們如小小螞蟻，將漢水北岸拆解下來的戰爭器械運輸向北，在工匠的配合下，一點點還原。

  標準化的優勢在漢末逐漸體現，任何一輛投石機都可以拆解，上面的零件可以更換到任何一個投石機上面，部分零件更是有大量備份，可以隨時派上用場。

  重量極大，難以運輸，需要就地取材打造的戰爭器械，沐浴在晨光底下，總算將自己的真正面目展露出來。

  對此，龐統發了牢騷：「子敬，你們海軍也太不像話了，我聽說東海海軍樓船上面的投石車可以將二百斤的石頭拋出，怎麼在新野這邊，就只能拋出六十斤的石頭......」

  「龐軍師莫怪。並非是太史將軍吝嗇，而是長江水道太過狹窄。等荊州平定之後，龐軍師有了閒暇，不妨出海遠航，看看大海。」魯肅苦笑一聲，他是老好人，水軍出身，當然知道龐統說的是裝載在巨型樓船上面的重型投石機。

  「大海我遲早要去看，不用子敬提醒。此處沒有重型投石車一事，總歸是要解釋解釋吧？」

  「此事孤倒是頗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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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義瞥了一眼的龐統，見他臉上仍舊有些不滿，只是搖頭：「術業有專攻，士元有心的話，此戰之後便去東萊看看海船與內河船隻的區別。」

  「看看太史慈藏私的重型投石車，為何不會出現在荊州。」

  「微臣只是......」

  「去看看有好處。」

  李雲義懶得廢話，別人不知道自己手下這些「俊傑」，自己門清兒。聰明人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從荀彧荀攸再到徐庶龐統，一個比一個能搞事。

  龐統看似是在投石車器械上面作文章，實際上是在責難魯肅水師來的太快，將戰功攬入懷中。

  荊州之戰，就應該讓荊州人主導，徐庶魯肅周瑜，三個人當中就徐庶在荊州呆過一段時間，算是半個荊州人，自己要給面子。

  其他人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搶奪自己的功勳。

  水師水師，就應該無條件的配合自己步軍行動，橫掃荊州，而非獨樹一幟。

  越來越多的競爭者讓龐統十分不安，他自詡聰明絕頂，卻不認為天下人當中沒有人可以與自己相提並論。

  現在李雲義的態度轉變，更是讓他如墜冰窟。

  他並不知道李雲義在想什麼，卻也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太過肆意。已經超過了李雲義容忍的限度，有些事情莫說去做，提都不能提及！

  「還請主公恕罪，微臣肆意張狂，不改如此與魯子敬說話。」他語調乾澀，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笑容早就消失，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此戰一切都是孤敲定的，魯肅周瑜也是孤給你安排的副手，以水軍，揚州軍士威逼劉表的偏師。樊城之戰，你對新野，襄陽的作戰計劃，都很漂亮，讓你去打，絕對能夠數日內荊州平定。可有一事，士元你忘了，人浮活一生，要的東西不僅僅是權利。」

  「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像最開始一樣，好好做事，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要東想西想。」

  李雲義長長嘆了口氣，早就明白人會隨著境遇不同不斷發生變化。可他還是沒想到徐庶跟龐統會這麼快產生變化，一個獨斷，一個專權。

  「臣知錯。」

  「軍士已經集結完畢，拿下荊州之後，你與子敬職位調換，去看看大海，去看看更寬廣的世界。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

  「諾。」

  龐統垂首，臉上再無笑容。連帶面對魯肅的時候，也有些羞愧。

  戰鼓終於被敲響，無數軍士的注視下，來自東萊的戰爭機械在荊州大地開始怒吼。

  黃祖站在城樓上面，不明白城外究竟是什麼東西。投石車已經百年沒有用在戰爭上面。大漢的敵人不再是地方諸侯，而是鮮卑人羌人，匈奴人。這些遊牧民族聚水而居，沒有堅城，對付他們不需要投石車跟床弩這樣的戰爭利器。

  「城外是何物？」黃祖開口，卻無人能夠回答。

  「轟！」

  近百輛投石車，床弩終於投入戰場。無數巨石，弩箭在數百步之外開動，巨大的石頭，精鐵打造的弩箭，在新野城牆上碰撞。

  圓滾滾的石頭有千斤之力，砸在城牆上的一瞬間，山搖地動。

  「這是什麼妖術？」

  黃祖驚駭，身邊將校軍士更是無比恐懼。

  「府君小心。」

  有人呼喊，撲了上去。

  又是一陣震動慘叫後，黃祖方才抬起頭，卻見剛才自己站立的地方，磚石碎裂一地，數名軍士正躺在地上慘叫。

  「快走，下城牆！」

  黃祖臉色巨變，慌忙下了城牆之後，城外卻是多了一支步軍。

  孫策這一次沒有一馬當先，而是在軍陣當中，高舉盾牌，看著被巨石弩箭蹂躪的新野城，心中淒淒。這些玩意兒他在山陰城外也看到過，卻不知道投入戰場後，戰爭器械能夠發揮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一想到自己將面對齊軍近乎妖術的打擊，心中對投降大齊的不滿，就略微少了一些。

  「伯符，已經到了。巨石弩箭也變少了。」

  「到了就了。準備雲梯。」

  孫策深深吸了一口氣，眸子愈發明亮：「勿要跟我爭搶黃祖腦袋，他的人頭，某家要定了。」

  「伯符要的話，我等自然不會爭搶。」

  一牆之隔，黃祖也深深吸了口氣，巨石弩箭減少，慘叫聲也少了許多。潛意識告訴黃祖齊軍即將發起攻城。

  「上城牆死戰！齊軍要殺光我新野軍士，將你我變成奴僕，還不速速上城牆！」

  他嘶吼，領著親衛冒矢登上城牆，只見一個年輕的人影闖入自己眼眶當中。隱隱的，他覺得此人跟孫堅有幾分相像。

  「黃祖小兒，哪裡走！」

  孫策沒有絲毫猶豫，黃祖的容貌這幾日他遠遠看了幾眼，現在撞見，一桿長槍直取黃祖。後者踉蹌後退，卻退後不得。三丈高的城牆墜入，也要人命。

  「我命休誒。」黃祖瞳孔收縮，胸口劇痛，呼吸也變得困難。

  「死開！」程普等人緊隨其後，持刀砍殺。丁奉更是將黃祖腦袋割掉，獻給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