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去會稽

  會稽很大，從杭州灣一直到廈門，中間千里土地都是會稽一郡所轄。自古來說，土地越大，人越少。此刻的會稽地廣人稀，從了沿海的數個小縣之外，山脈丘陵當中大多屬於山越。

  山越人在大漢的認知當中也是漢人的一部分，一直在被大漢想盡辦法征服，融入大漢的統治當中。

  當小縣東治被山越人襲擊的時候，會稽太守王朗第一反應是不可能，隨後才讓兒子王肅帶兵平亂。最近數年，山越老實許多，沒有連年反叛，讓王朗過了一段舒心日子。

  「主公大事不妙，縣尊敗了！」

  這一日，王朗正在飲酒作樂，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數名衣甲染血，狼狽不堪的軍士拜倒在王朗身前。

  「不是山越，是逆賊孫策！」

  「什麼？」

  王朗如遭雷擊，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他久經人事，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與自己開戰的不是山越，而是孫策。

  這意味著自己所有的布置，都失效了。山越是部落制度，戰爭手段簡陋。孫策手中軍隊都是南征北戰數年的精銳，比山越人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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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尊敗了！」

  「都退下！」王狼沒心思繼續飲酒作樂，臉上紅暈從醉酒變成憤怒。孫策悍然出擊，這裡面有多少彎彎繞，他再清楚不過。

  一支孫策軍出現在山陰他並不意外，孫策圖謀會稽並非一兩日的事情。早晚他都會對自己下手，奪取會稽。眼下自己一心靠攏鄴城，想要為齊公李雲義效力，就得將完整的會稽作為籌碼才行。

  「主公當下緊要是拜訪虞功曹。」

  虞翻？

  王朗豁然開朗，偌大的會稽世家林立，豪族不知凡幾。自己所能依仗的除了兒子王肅之外，只有虞翻一人。

  只是虞翻正值父喪，能夠繼續為自己效力？

  他凝神，一時間給不出答案。

  大漢至孝，為父母守孝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虞翻為自己效力不過一年多，父親便病逝。為了恪守孝道，虞翻必須將三年守孝服滿，就像李雲義身為齊公，必須為劉協守孝三個月，其間不能飲酒，奏樂，進行一切快樂的事情。

  「主公是想坐以待斃？」

  就在這時，一襲白衣闖入王朗眼眶當中，虞翻到來。

  他重重拱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孫策來勢洶洶，先在東治擊敗王縣尊，此刻大軍只怕已經到了山陰左近。」

  王朗大驚失色：「仲翔如何知曉的如此細緻？」

  「會稽上下，也就主公被蒙在鼓裡，東治山越人當中夾雜孫策軍，這會稽多少人里通外賊，主公難道還不知嗎？」

  不知道。

  王朗咽了口口水，苦笑連連。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世家對自己的統治非常抵抗。可現在自己代表的是齊公李雲義，難不成那些世家不要命了，敢跟齊公對抗？

  他不理解。

  「主公，還請堵死山陰四門，派人出杭州灣，求援齊公！」

  虞翻重重拜倒在地，等待王朗做出決斷。

  「只有死守山陰，主公才有一線生機。」

  「孫策小兒來勢洶洶，老夫斷定他手中兵力不足，未必能夠攻下山陰，不如出城一戰。」王朗猶豫，他想要利益最大化，想要搏一搏。

  「出城一戰？」虞翻哂然，一時無言。倒不是王朗的思考方式有問題，而是他自始至終腦袋就沒清醒過。

  武備荒廢的王朗軍怎麼可能是孫策軍的對手，據城而守還有一線生機，出城一戰，這不是把自己的腦袋送給孫策砍掉？

  「主公，此事萬萬不可。孫策軍奇襲東治，已經讓軍中惶惶，若再次野戰失敗，山陰遲早落入孫策軍手中。東治之亂，便是孫策軍想要藉此機會消滅我軍士卒。」

  虞翻是明眼人，看的真切。王朗也不差，他冷汗淋漓，總算明白為什麼是東治發生騷亂，為的就是引蛇出洞。

  他不通兵法，不會打仗，卻對引蛇出洞這些計謀頗為了解。政治跟軍事密切相連，在大漢想要當官，就得熟讀兵書，融會貫通後必定能在朝堂上面占據一席之地。

  「只能死守？」王朗猶豫。

  「死守！」虞翻重重點頭。

  「如此一來，會稽淪陷，只怕齊公.....」

  「齊公洞悉世事，知道主公一心向著大漢，不恥國賊孫策，定然不會虧待主公。」虞翻慷慨激昂，又道：「微臣守孝期間，只能在城中枯坐，不能日夜參謀軍事。城中有重要事務，主公可以與董元代商議。」

  「董襲？」王朗臉色微變，此人他是知道的，孔武有力，是餘姚人。只是董襲一直對自己不假顏色，不是自己嫡系。故而此番馳援東治，派出的是王肅，而非董襲。

  世家豪族子弟，他一貫是能不用就不用。地方上的官職，縣令縣尉，已經被他們占據的一乾二淨，還要從自己手中分潤兵權，想都別想！

  「並非所有世家大族都心向孫策。」

  虞翻見他不語，心中直道：齊公啊齊公，這山陰堅守不了多少時日，您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派兵南下？

  他苦惱，王朗這樣的上官在盛世誰都喜歡。名士嘛，能夠一起喝喝酒，吹吹牛，混日子的上司，誰都喜歡。

  可這亂世，王朗諸多舉措沒有朝廷支持，便成了霍亂根源。

  ......

  在東海的太史慈是在信使離開杭州灣三日之後收到消息的。來自會稽的使者在廣陵靠近，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東海。

  八百里加急的消息又從廣陵送往鄴城洛陽。

  天下震動算不上，但揚州徐州，卻是人人興高采烈，自從去歲徐州平定，大漢東南再無戰事。看著軍中袍澤弟兄在北面建功立業，張飛太史慈已經磨拳擦掌。

  張飛還能耐住性子，他沒有決策權，無法調動軍隊渡過長江，直指吳郡。但太史慈有，身為大齊海軍掌管者，太史慈移師東海，在東萊不斷打造適合在渤海，黃河上行駛的船隻，溝通渤海內外。

  位於徐州的東海距離揚州更近，更適合作為軍港。

  此處後世叫做連雲港，雖然比不上南方大港，在徐州卻是一等一的港口，足以容納東海海軍。

  「南下？」

  「南下。」

  魯肅著皮甲，短暫的海軍經歷讓他不在暈船，面對太史慈也能挺直腰杆。

  「去會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