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另立皇帝

  「主公，請用餐。」

  營中也好，軍中也罷，行的都是一套規矩。眼下行政體系就在荀彧監管下，每一粒糧食的用處都清清白白，並無貪污現象發生。

  能夠貫徹此事的荀彧，與民共食也不在話下。

  晚宴與外面百姓吃的一樣，都是蒸熟栗米飯加上小塊的肉食，鹹菜。栗米飯就是後世的小米，是這個時代的主流。

  

  司隸地廣人稀，剛剛重建，糧食匱乏。從他處運輸而來的糧食，主要以水稻跟栗米為主。

  連帶李雲義面前擺放的也是栗米飯跟馬肉。前者是從青州運輸而來的，後者是從涼州，或是并州戰場。

  用食鹽簡單醃製的馬肉在這個季節稍微熏制，注意保存，就能存放一個夏天。這玩意兒絕對是百姓，軍士在未來某一年，對著生活好起來，開始挑食的兒女，憶苦思甜的素材。

  想你爹我興平二年連飯都吃不上......

  實話實說，栗米飯有些粗，馬肉倒是不錯。這年頭能吃肉就算是開葷，吃了頓好的。更別說醃製過的馬肉別有一番風味。

  鹹菜尋尋常常，大漢是沒有後世蘿蔔白菜的，只有這兩者的祖宗可以用來做鹹菜。這兩者口感不錯，產量卻不高。

  他們被人類育種千年之後，才出現一個個形態不一樣的子孫後代。

  如何育種，李雲義只知道優生優育，更具體的早就還給了老師，根本幫不上這個時代的農學家，研究高產作物。

  ......

  營寨門口，士孫瑞緩緩道來，他身邊還有數名自詡是漢室忠臣的老臣。這群人除了老之外，並無任何相同點。此刻相聚在營寨門口，卻是要見他們見過一次，便再也沒見過的齊公李雲義。

  說實話，在李雲義被冊封為齊侯，齊公，大將軍的時候，他們在朝堂上面插不上嘴，想要反駁，就得用脖子跟李傕的刀談條件。

  長安陷落，郿陷落，三輔之地落入李雲義手中的消息遠遠比皇帝死了這一消息來的震撼。皇帝死了還能換個新的，三輔落入李雲義手中，那就拿不回來了！

  「諸君，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若是齊公不願意另立皇帝，我等漢室忠臣，還能效忠誰？」他苦笑連連，早就知道結果不妙，卻還是要去做。

  倒不是他是傻子，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總得有人站出來做點事情，為大漢正名。

  天不可一日無日，大漢不能一日無君。

  「齊公行事一向獨斷，只怕此事難以踐行。」

  老臣朱儁還沒死，他兩個兒子一個的是合浦太守，一個是交州刺史，都是實權地方強權，根本不怕李雲義。

  但他也是最擔心的此行的。

  李雲義不是諸侯，他更像是一個統治者，知道如何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讓軍士悍不畏死，讓文武各司其職。

  這簡單的工作，對這些在大漢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臣來說，他們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做到。

  先帝操勞一生，所求無非是擊敗世家，到頭來卻的黃粱一夢。

  李雲義手段剛烈，卻又柔和，不會將人置之死地，還給了世家豪族一線生機。

  不能巧取豪奪，只要交稅，一切就都還是合法的。

  這樣的敵人，比董卓李傕郭汜更難對付。

  拋開漢臣這一身份，朱儁非常欣賞李雲義。豪族出身，後起之秀，跟自己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沒有月亮，四周暗的可怕，只有一支支火把照亮的區域，才有亮光。

  他長嘆一口氣，這不就是當今的大漢，只有齊地才有一縷光輝，其他地方晦暗無比。

  一行五人，很快在赤甲騎士的帶領下到了大帳。

  大帳裡面是許多人無法理解的東西，齊公晚餐跟尋常士卒一樣，這並非是弄虛作假的。而是荀令君一日三餐跟駐紮洛陽的齊軍一模一樣。

  準確的說是荀令君自帶碗筷蹭飯吃。

  「微臣拜見齊公。」朱儁第一個拱手，他白髮蒼蒼，本該在去年病死，卻因為齊軍攻破長安，被華佗救了下來。

  此番拜見李雲義，他心中難免有些感激之情。只是這是私事，公事公辦，大漢必須有一個皇帝。

  這個皇帝可以姓劉，也可以不姓。

  「老將軍請起。」

  李雲義親自相迎，將他攙扶起來。他本以為來得是士孫瑞這樣的人，不值一提，萬萬沒想到來的還有朱儁。

  跟其他人相比，朱儁是妥妥的漢臣，對大漢的忠誠度槓槓的，這樣的人骨頭硬，值得敬佩。

  「齊公不必多禮，我等今日到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求？」李雲義正了正色，搖頭道：「這件事情求孤也沒用，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正因為是天下人的事情，老朽才不要臉的求齊公另立天子。」

  四目相對，白髮蒼蒼的朱儁看著年輕氣盛的李雲義，士孫瑞等人已經跪下請求。他們老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索性跪在地上，用僵直老邁的身體作為工具，脅迫李雲義。

  「文若，你說說此事是孤能決斷的？老將軍儘管問問齊公府上下，大將軍府上下的人，問問他們如何才能從無數宗親當中，挑選出一個合適之人，繼承大漢。」

  壓力到了荀彧這邊，他清清嗓子，上前面向眾人：「老將軍勿要多禮，諸位老臣也不要在跪著了。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想跪的人，彧現在就可以安排你們為陛下守靈。」

  他目光清澈，太明白這些人要什麼了。別看來的只有五個人，可這五個人能夠挑選出五個能夠繼承皇位的人，自己先打一架。

  前提是李雲義會另立一個小皇帝，保持自己的權利。

  問題來了，大齊的權利真的來自於大漢，是繼承了大漢的衣缽才有的大齊嗎？

  他捫心自問，心裡很明白，李雲義沒有藉助大漢的力量，是一點點將大齊打出的。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荊州劉表，益州劉璋，大漢各地的諸侯王。這些人於情於理都有繼承大漢的權利，從他們當中夠挑選一人繼承大漢，誰能服眾？

  劉協死後，皇位已經成為一個偽命題，誰也挑選不出來應能夠建立威望的皇帝，繼承皇位。

  更別說齊公李雲義坐擁天下，麾下雄獅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