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祭天劇本

  監控室里，面對一堆新人又要強行尬夸的導師們，終於來了點熟悉的人自然也是比較興奮。

  按照導演組的暗示，要先夸一波。

  才顯得他們節目質量高，這麼厲害的人都來參加節目當選手。

  「我之前看資料的時候，知道他要來，還嚇一跳以為他其實是來當導師的。」

  「是啊，我也比較吃驚，前段時間我還在聽他的《時間煮雨》呢，沒想到現在就能在現場見到他。這下子，絕對會很精彩吧？」

  「算我們前輩了吧？」

  「是的。」

  「誒誒誒，那個...」

  王嘉耳終於忍不住插話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對不起，我問一下。這一位，是在國內很有名的明星嗎？Super 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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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

  陳蕭有點尷尬，誰火還會來這啊，但她還是按照客氣的原則：「對，確實我們還在練習生的時候，他就是蠻火的。」

  誰知道王嘉耳下一秒，語出驚人：「你練習生的時候蠻火，意思是現在不火了嗎？」

  「啊...」

  兩個女生頓時捂臉，好吧，幾位導師都因為王嘉耳的這一番言論捂臉——畢竟雖然這話屬實，但是內娛誰都不會這麼說，也就王嘉耳這個說話習慣比較直接。

  而哪怕是他，反應過來也趕緊補救：「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現在可能升級到了，更高的，更高的level還是怎麼說來著...哥，救我！」

  王嘉耳立刻向一邊的張一星求救，張PD也只好出來打圓場：「升級到了更高的境界吧。」

  這才算把事情圓了回來。

  王嘉耳的普通話並不好，所以他有時候經常會這樣。但其實這就是節目喜歡請他的原因：某種意義上這算是個賣點，就算是對方生氣，也不好意思和一個中文不太好的人生氣。

  接著，大家又聊了一下當年葉青多紅。

  又是王嘉耳，懵懵懂懂來了一句：「那，那到時候要給A嗎？畢竟是這麼，紅的一位前輩？」

  「...」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因為製作人們會有一個評級傾向。但是這一位在當紅的時候的水平和負面新聞，大家也是都有所耳聞。

  所以關於評級這個事情...

  導演組干涉很少，整個節目目前都干涉少。

  「我覺得既然都來了節目那大家還是一視同仁，咱們還是多看看後面的吧，整體來看，才能說這個能不能給。」

  「對啊對啊！」

  ...

  而回到攝影棚，天河娛樂的人進來之後被引到了一個有著很大化妝鏡的屋子。鏡子旁邊的台子上放著寫著眾人名字的牌子，張東東眼見，見到了第一個過去拿起來。

  「誒，我們的牌子誒！」

  他們不太像葉青一樣，身體裡有對鏡頭的記憶，也有意識控制。所以不自覺看了一眼攝像，才轉過來道：「給，兄弟們快貼上吧。」

  「呀，我的名字！」

  「楊正凡，從來沒覺得我名字這麼好看過！」

  大家或多或少有些興奮。

  依舊是葉青比較淡定。

  他很清楚，現在所有的攝像鏡頭其實都緊緊黏在他身上，想看看他時隔多年再次參加選秀有什麼反應...

  葉青節目看多了，也明白這種東西。

  雖然《練習生101》似乎真的是沒有劇本，沒有提前跟自己溝通，說要什麼反應之類的。

  但是如果你真的沒有反應，沒有綜藝效果？

  可能到時候不說一剪沒，起碼觀眾會對你沒啥特別的印象。

  所以葉青不是不做效果，而是欲揚先抑：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節目組的引導下，他拿起筆，在鏡子上寫下自己的願望。

  那就是...

  「五年前拿了第五，這次，我要拿第一。」

  不用說，他敢這麼做就是篤定攝影機會對著他拍，甚至有人在鏡頭那邊看實時轉播。

  ...

  「哎喲！」

  果然，監控室里的眾人立刻精神一振，想說葉青這才叫悶聲幹大事：這傢伙只做了一個簡單的宣言，就立刻有別於其他全部的練習生——那就是國人比較含蓄，最多也就來一句想拿第一頂天了，葉青來了個要拿第一。

  只是這件事情，很明顯是燙手山芋。

  吃起來可能香，但真的燙，一多半吃不下去還傷了自己。

  「他說他要拿第一誒！」

  所以這次，就連周杰瓊都忍不住開口了。

  張一星則同樣是覺得，如果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就算了，可偏偏這位已經經過了社會毒打還這樣。所以只能換個角度感嘆：「是啊，不愧是出道過的選手，真的很有勇氣。」

  王嘉耳則興奮道：

  「就才有意思嘛，對不對？為什麼剛才的選手都很厲害，還那麼客氣？我喜歡他！」

  嗯，他國外長大。

  可憐的小朋友，大概不知道國內這種「野心家」人設其實並不太吃香。

  而屋子內，因為是各自寫的，所以其他人也沒注意到這個驚人之舉。等寫完，旁邊的門打開，又是另一間屋子：

  ABCDF五個等級依次排列。

  工作人員介紹：「請各位練習生根據自己的自我認定，貼上評級標準，A最佳，F最差。」

  「要我們自己選啊，我選什麼？」

  金宇豪一下子就猶豫了起來：「青哥，我先看看你選什麼？」

  「是啊，青哥。」

  天河娛樂的練習生們也立刻馬首是瞻，他們現在已經注意到了鏡頭中心始終是葉青，就有意識地把身子靠過來。

  鏡頭後的人們也同樣關注著。

  這個男人也沒有讓他們失望，葉青幾乎又是毫不猶豫地走過去：

  「我選A。」

  ...

  這下不僅是整個監控室樂開了，現場的導演都有些躁動。

  這不就來了話題了？

  一準剪進預告裡！

  在《練習生101》這種類似的節目裡面，一開始最細引人注意的：1.出挑的人，各方面出挑，比如說性格、長相、業務能力、或者說節目中的舉動。2.有一定知名度的人。

  而葉青，占全了。

  「這是...燃燒自己照亮節目啊？」

  現場導演一臉感嘆，拍了拍旁邊戴帽子的人：「誒，徐哥，你們這次天河娛樂為了捧新人可是下了血本了。這下子，所有人都會關注到天河娛樂，到時候後續...」

  「你們究竟給了葉青多少好處？後期崩了，他的最後一點路人緣也得崩了吧？」

  現場導演是知道，葉青是最後加塞進來的，所以沒有經過選拔——所以按照記憶里的葉青，水平那著實不行，唱歌還算能看但絕對到不了這麼狂，說要拿第一的程度。

  而葉青在媒體眼裡，也從不是很狂的人。

  這麼反常，只能是公司作為了。

  現場導演甚至還有點別的想法：

  畢竟這葉青也是當年你們天河娛樂的開山藝人，按理來說他資歷輩分在這，沒想到你們就給這麼狠的祭天劇本？

  真殘酷。

  旁邊戴帽子的人雖然心中也高興，但立刻不假思索地否認道：「沒有，我們只是讓他多在前期吸引觀眾注意力，其餘的交給公司。沒想到，他還真是挺給力的。」

  他也覺得這樣安排過了，其實天河娛樂真沒有這麼安排。

  可能是...花姐？

  花姐真狠，估摸著是徐一柏出事之後，她下了這麼一劑猛藥，要從這四個練習生裡面看能不能培養出接班人了。

  「哇哦！他還真有勇氣。」

  而監控室內，這下子眾導師算是徹底的佩服開了：「我看剛才好幾個都選了D，最高也是B，這是第一個選A的吧？還這麼不猶豫。」

  「我覺得很好。」歐陽鏡面帶欣賞：「很想見一見他，因為我和Jackson一樣，不太認識他。」

  「對，有機會見見他。」

  「...」

  其餘幾人又不自覺相視一笑，但很快張PD又正色道：「那我們接著看看，他會選擇什麼位置吧，大家來預測一下他會選哪一位呢...」

  只是心裡，就連他都莫名的就有點期待和看好戲的心情出來。

  ...

  練習生這邊，眾人對葉青的驚人之舉也是一愣，但想到之前花姐的安排也就瞭然。

  「那我也選A！」

  「我還是B吧。」

  「我也...」

  最後張東東走全能Ace必選A，其他人也選了B，無形之中提升了大家對整個組合的期待，成功吃到這一波紅利。而後，經過一道Led燈鏈圍繞的通道，五人來到了現場。

  現場已經來了一些人了。

  來之前，他們已經看見「天河娛樂」這幾個字，甚至有人已經得到消息了。於是等五人登場的時候，眾人赫然間看見一張熟臉，頓時驚呼了起來：「噢噢噢！葉青！他怎麼也來了！」

  「哇，怎麼辦，太帥了吧我要得F了。」

  「太強了吧？而且他們公司好強的，出了好多電影，大牌也不少...」

  額，論起做效果搶戲...

  這些練習生的水平真是不差。好些人都起立，甚至還有人激動地原地踏腳——這一多半都是裝不知道，給自己加戲的。

  因為他們如果真不知道的話：

  內心現在的話應該是，出道了還來搶我們飯碗，老年人不講武德！

  而天河娛樂的眾人畢竟是大公司出來，這方面訓練都是有的。所以五人很淡定，看著眼前一排排的白色金字塔階梯一樣的座椅，越到上面椅子越大，最高處，赫然是排行「1」位的座椅。

  收回目光，眾人站定，葉青開口：「來，3，2，1，大家好我們是來自天河娛樂的練習生組合，X-beat！」

  「大家好，我是張東東。擅長舞蹈，唱歌，平時喜歡健身運動。」

  「我是楊正凡...」

  ...

  「白柯是白君的弟弟嗎？」

  眾人介紹著，有人觀察著自我介紹的人，有人卻分心了：「是吧！誒，你看！」

  當然，注意到這個點的不止一個。

  「看，葉青是A誒。」小鬼，《中國有hiphop》里的一位選手，算是小有名氣，給自己謙虛地評了個F。

  他的隊友也跟著注意到了：

  「對啊！」

  「哇塞，厲害了。」台下也有《燃少》里的韓沐伯，甚至包括出道很久但沒那麼紅過得嗪奮跟著在台下感慨——雖然都是出道過的，算是回鍋肉，但人家當年紅的水平就不一般。

  甚至人家還有代表作，《時間煮雨》。

  「還是Burberry的新款吧...」

  台下議論紛紛，台上也終於介紹到了葉青：「大家好，我是葉青。」

  「噢噢噢！青哥！青哥！」

  「青哥，坐第一吧！」

  「是啊！青哥！只有你配得上第一了！」

  現場節目氣氛熱鬧的。

  大概是練習生目前基本上寂寂無名，糊比抱團，稍微有點成績就能吹噓。所以把曾經有過輝煌的葉青捧上了天，而低調了半天的他也似乎在台上開始商量起來要坐哪。

  連「表面高冷」的昆音，也在嘀嘀咕咕：

  「你猜他會坐哪？」

  「第一吧？除了他，目前誰還敢坐第一，畢竟是有代表作，大家都認識的。你看，現在大家都站起來不敢坐下。」

  「我覺得他會和組合成員一起。」

  整個排位的廳很亮。

  一百零一張椅子上，大家已經坐了有好些了。連著的位置越來越少，眾人於是看著走下來的幾人，全員A或B，心跳有些快了：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第四排。

  張東東轉彎，大家跟著往幾個連坐過去。

  眾人心中鬆一口氣：噢，也是，大家一開始都比較謹慎還是抱團行事。只是眼看著剛才的氣氛，大家心中難免有那麼一些...

  誒？誒！誒？！

  ...

  這群年輕人們，顯然沒有見識到剛才在準備間葉青的驚人之舉，他們就眼睜睜看著走在隊末的葉青並未跟著幾人入座，而是快步上一層，更上一層，再上一層！

  那個光輝的數字就在眼前！

  所有人內心都在吐槽，有人甚至長大了嘴無聲吶喊：

  「不會吧？不會吧！」

  「你在幹什麼？」

  「不是，你腦子瓦特了？」

  大哥，我們捧你是捧，但是你得想好你要坐第一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太服氣的，真的...

  現場有很多人其實賽前就已經知道葉青要來參加了，自然對他的水平有所了解。之所以這麼瘋狂歡呼，一來是蹭蹭熱度，二來是他們都覺得葉青的實力不足為懼，捧著他也無妨。

  奈何特麼這傢伙似乎糊了幾年，怎麼看起來還是沒有自知之明？

  我的天！

  他上去了！

  他往中間去了！

  他應該是嚇一嚇大家，摸一下凳子再回來對吧？這樣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他...他坐下了！

  「噢！！！」

  似乎練習生都聽見了不知道從哪傳來的驚呼聲，就更別說現場導演的耳麥里，這個驚呼有多大，有多震耳欲聾。

  可現場導演們心中卻是興奮的：

  我擦，天河娛樂這一波真頂啊...

  這綜藝，從一開始就有節目裡最知名的選手上演祭天劇本，想不火那是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