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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心意承受不來

2024-05-12 02:01:45 作者: 妞妞蜜

  穗子冷眼看著陳開德,像是看個陌生人。

  怕人笑話,他掛在嘴邊說了一輩子。

  越是這樣,越抵擋不住人們對他的嘲笑。

  穗子打心眼裡看不起這個所謂父親的男人。

  從小到大,她印象里的父親就是個喝酒不顧家的人。

  家裡的一切都是母親做的,這個男人只會想盡各種辦法拿家裡的錢喝酒,喝完酒就耍酒瘋。

  她想不起父親的慈愛,在她成長過程中,這個男人沒給過她一點溫暖,一點也沒有。

  所以在這個陳家丟盡了人的晚上,穗子內心毫無波瀾。

  看夠了戲,跟著婆家人一起往家走,陳開德看到女兒跟自己擦肩而過時,想要叫住她訓斥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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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敬亭漫不經心地朝著這邊看過來,陳開德被他看得後背一涼,不敢說話。

  等穗子她們走遠了,陳開德才敢抬頭。

  於敬亭拎著手電走在前面,穗子娘仨走在後面。

  一大家子走在一起,遠遠的還能聽到她們說說笑笑的聲音。

  看起來是很和睦的一家人,陳開德看了好一會,突然想到,上次他也是這樣看著穗子娘頭也不回的離開的。

  「大晚上的,說話那麼大聲,也不怕人笑話......」

  陳開德小聲地罵穗子,心裡某處,卻空了一塊。

  到了家,王翠花帶著姣姣回房,於敬亭倆眼冒光地看著穗子。

  如果不是被李有財的事兒耽誤了,他現在已經跟媳婦探討詩詞歌賦,研究美好人生了。

  穗子被他盯得臉直冒熱氣,壓低聲音說道:

  「你進屋等我會。」

  於敬亭好奇她要做什麼,就在邊上看著。

  見她打開碗架櫃,從裡面拿出香油瓶——這小媳婦饞的半夜喝香油?不怕拉肚子?

  穗子小心翼翼地弄出一滴,輕輕的塗在嘴角。

  這年頭能吃上香油的人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於傢伙食一直走在全村的前列。

  剛弄好,下巴被一雙大手抬起來了。

  燈光下,白得跟瓷娃娃似的女人,嘴角有一點點裂口。

  不仔細是看不到的,於敬亭眼一沉。

  「走吧。」穗子不知道他看什麼。

  他的手指輕輕划過她細微的裂口,兩道濃眉擰了起來。

  好半天,他才說道。

  「誰讓你長這么小的嘴了?真嬌氣!」

  「???」穗子被他說得一頭問號,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發起這種感慨來了?

  「走走走,別在這墨跡!」於敬亭推著她回屋。

  穗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答應別人的事兒要辦到。

  卻見於敬亭把那本唐詩丟給她。

  「念詩給我聽,老子這兩天有點失眠。」主要是,體熱,火氣大。

  「呃......」穗子有些納悶,這傢伙不是很猴急麼,怎麼突然這麼善良?

  這是要放過她了?

  「看什麼看!老子又不是沒腦子就想著那檔子事的大牲口!」

  他粗聲粗氣地解釋,臉上卻划過一抹赧色。

  純爺們,那是不能說肉麻話的,所以他是非常凶的跟她強調一件事:他於敬亭虧什麼都不虧自己,自己的媳婦要愛惜,現在就給她弄傷了,以後誰伺候他!

  「看你傻乎乎的跟個小鵪鶉似的,還不快念?再看老子,就地正法!」

  還是那麼凶,可是細品,卻是滿滿的溫柔。

  穗子被他暖到了。

  白熾燈在小屋裡散發柔和的光。

  大紅色的牡丹喜被裡,女人冰涼的小腳丫被男人用腿捂著,她用輕柔地聲音念著唐詩。

  年少時,她最喜歡的詩句,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他。

  這感覺是如此的美好,男人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出好看的陰影。

  他什麼都沒做。

  卻比做最親密的事還能打動她的心。

  起夜的姣姣路過哥嫂的房間,聽到裡面穗子念詩的聲音,駐足聽了一會,小腦袋頂上一排問號。

  嫂子到底是怎麼做到讓她哥主動學習的?

  「嫂子太可怕了,我可要離她遠點......」姣姣小聲嘀咕。

  她覺得穗子身上有一種可怕的力量,看著很弱小的一個人,可是穗子就是有能力讓別人聽她的,拒絕不了。

  於姣姣覺得嫂子的意念比她哥的拳頭還難纏,她哥這打死也不讀書的,也被嫂子帶的每天詩詞歌賦了,多可怕!

  姣姣篤定決心。

  她,於姣姣,對著家裡20瓦的電燈泡發誓,打死她也不要跟老哥似的被嫂子帶跑偏,學什麼習,讀什麼書!長大後愉快的做個跳大神的,多好!

  一分鐘後,那個自稱「失眠」的男人睡著了。

  穗子無語。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沾到枕頭就能睡著的?

  合上書,在他額頭輕輕地落下一吻。

  夢中的他囈語。

  穗子把耳朵貼過去想聽他說怎麼。

  「穗子,真好.......×。」

  最後那個字沒聽到,穗子一激靈,忙鑽被窩裡躺好。

  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大壞蛋,夢裡都占她便宜!

  轉過天,王翠花又在美夢中被吵醒。

  拉開窗簾,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家的傻兒子嗚嗚渣渣的劈木柴。

  昨天是心情太美,無處釋放他那開心的情緒只能劈柴,今天是純憋的。

  媳婦太嬌,他能怎麼辦!一身精力沒地方使不劈柴難道還要撓牆嗎?

  王翠花懶得搭理他,拽上窗簾罵了句。

  「二百五,結個婚嘚瑟的不知道姓啥了?」

  早飯,穗子的面前多了一碗雞蛋糕。

  穗子用筷子戳戳,好傢夥,蒸的可真夠老的。

  這是她見過最丑的雞蛋糕,沒有之一!

  「看什麼看!給你就吃!」於敬亭粗聲粗氣。

  這是他趁著穗子蒸飯的時候,偷摸往大鍋里塞的。

  給媳婦補補——畢竟她嘴角都裂開了呢,吃點不用嚼的省得難受。

  「哥,你還記得你有個親妹妹嗎?」姣姣受刺激了。

  穗子把碗推給她。

  「給你吃!」

  於敬亭瞪眼,敢把老子的心意推出去?!

  姣姣的筷子戳到灰不溜秋的雞蛋糕,遲疑。

  為啥跟嫂子和娘蒸的,差距那麼大呢?

  上面還撒了一把爐灰?

  其實是十三香,於敬亭撒多了。

  「呃,嫂子,我哥的心意還是你來吃吧。」姣姣把碗推回去。

  看起來就不好吃,她承受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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