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發糖
2024-05-11 23:14:03
作者: 綠雪芽
向清也感覺到身後有一股迫人的壓力,扭頭一看,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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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津一臉黑沉,說出來的話卻是淡淡的:「向清,你和白小姐談好了嗎?」
「談好了。」向清帶點不甘願說道。
如果不是覃小津出現得太及時,她還有一籮筐警告的話要送給姓白的女人,她怎麼可以那麼埋汰她的小津?
「現在我要和白小姐談一談。」
覃小津說著走過去一把拉起白荷去了頂樓的陽台。
頂樓陽台種了一片月季。
月季是四季開花的植物,雖然已是晚秋,卻也深紅淺粉淡白,開了生機勃勃一片。
覃小津拉著白荷一直走到那片月季旁才放開手。
天高雲淡,旭日東升,烏髮白膚、一襲白裙的女人在月季花的背景中莫名顯得有些好看。
覃小津剛升起一絲小小的激盪,耳邊廂便迴蕩著這女人讓人很不美妙的話語:「在我眼中,覃小津就是個幼稚的傢伙,他的腦子並不好使,語言天賦也不高,明明一句話可以說明白的事情他非要先做動作……」
覃小津咬了唇,往前跨了一步。
白荷只覺有一絲怒火從對方的眼睛裡飄出來,她本能往後退去,可是她的腳剛往後一步就被攔腰托住了。
眼睛噴火的年輕男人目光變得陰鬱,手上微微一用力,白荷便傾倒在他身上。
如此親密接觸,如此近的距離,白荷有些窘迫,然而眼前人的手上力度頗大,令她無法擺脫這樣的鉗制,只能拼命向後仰著上身。
這個男人搞什麼?她是個成熟女性,以為她定力很好嗎?秀色當前,她已經餓很久了!
白荷內心電光石火一片紛亂,各種撲倒生啃覃小津的畫面閃過之後,理智最終戰勝了衝動。
男女之間唯有友誼才能地久天長,一旦陷入愛情,要麼修成正果,要麼反目成仇。
無論是眷侶,還是冤家,都不是她和覃小津的正確打開方式,他們就是一段契約里的甲方和乙方而已。
「覃先生,這其實是……」
白荷還沒說完,覃小津就低下頭來……
一吻封緘,「誤會」兩個字被覃小津吃了下去。
原來,書上說每當這時天地萬物就會化為虛無,是真的!
覃小津放開白荷的時候,她的腦子裡一片混沌,唯一閃過的念頭就是:她似乎被吻缺氧了。
「我的腦子並不好使,語言天賦也不高,明明一句話可以說明白的事情我非要先做動作……」覃小津的聲音鹹鹹響起,好看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卻給人欠揍的感覺。
「所以覃先生做完這個動作之後要說的那句話是什麼?」白荷咬住被吻紅了的唇,不滿問道。
覃小津被問住了,似乎這個吻他是沒有動機的。
見覃小津語塞,白荷被偷襲的不滿竟然消散了。
「我就是一些敷衍搪塞的話,突然被向小姐叫去談話,她懷疑我是不是對你動了心思,我只能編一些話讓向小姐以後不要為難我啊,向小姐眼中,覃先生天上有地上無,我那些話,她不會當真的。」
「我當真了。」覃小津語氣淡淡,卻流露濃濃的不滿。
他掏出手機撥出了號碼:「常蘇,把我的古箏送到頂層陽台!」
白荷不解:這又是什麼操作?
常蘇很快送了古箏上來,這是「敦煌」旗下獲過金獎的比賽箏,常蘇將它從琴盒裡抱出來時就亮瞎白荷的眼。
「常蘇,琴給我!」覃小津從常蘇懷裡接過古箏,在常蘇之前支好的琴架上擺放好。
常蘇有些困惑:小先生今天怎麼親力親為了?
覃小津已經向白荷投過目光來,說道:「白小姐,彈古箏可是體力活,我體質並不差!」
從小到大每天長達六到八小時的練琴時間,已經讓他練就了很強的臂力和指力。
白荷腦海里閃過許多自己嫌棄覃小津體質的畫面,各種搖頭撇嘴不屑的目光,她自己也感覺到一絲尷尬。
「覃先生,這琴很貴吧?」白荷走過去,看著那台古箏,問道。
每當尷尬的時候,白荷就假裝失憶,岔開話題。
「這是『敦煌』的演奏箏,榮獲過製做比賽一等獎,可以買二十台覃浪那樣的古箏。」覃小津說著已經在常蘇送過來的實木圓椅上坐下。
白荷驚呼了一聲:「二十台,那不就是要五六萬?」
她給覃浪買的那台古箏才三千塊錢不到而已,已經彈了兩三年了。
「小先生在日本拍下的一台古箏還要一百多萬呢,」常蘇一邊關上琴盒,一邊笑著向白荷說道,「這個琴盒都能買兩台覃浪的古箏。」
常蘇純真無害的笑容沒有一絲炫耀的意思,白荷的內心卻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對有錢人的世界產生了一絲絲的羨慕嫉妒恨,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在陽台上的玻璃茶几旁坐下,微笑著說道:「這麼貴的古箏彈出來的曲子到底有多好聽呢?覃先生讓我見識見識吧!」
覃小津已經戴好了一邊手的義甲,信手彈了一曲《漁舟唱晚》。
隨著覃小津指尖歌唱性的旋律,一幅晚霞斑斕、漁歌四起、漁船滿載豐收的夕陽圖徐徐展現在白荷眼前。
那江山多麼壯麗,那人民多麼勤勞……
白荷一時入了神,心底里湧出許多讚嘆與熱愛的情愫來。
曲罷,覃小津說道:「作為一名資深的箏童家長,應該聽過這首《漁舟唱晚》吧?」
「資深的箏童家長」,這稱謂聽著耳熟。
白荷訕訕:「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
「喲,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文化。」滿滿的奚落的語氣。
白荷嘴角一抽:「王勃的《滕王閣序》那麼有名,你不會讀書的時候沒背過這篇古文吧?也對,你們搞藝術的,通常學習成績都不好。」
輪到覃小津抽了抽嘴角:這女人報復心真強!給她踢去的球她一定要踢回來才甘心。
一人給對方踢了一腳球,算是扯平。
「這首《漁舟唱晚》是河南箏曲的代表作,流傳最廣、影響最大,是全世界所有電視欄目中播放時間最長的背景音樂,但不是隨便什麼古箏都能彈出我剛才彈出的音色哦?」
一直站在一旁像空氣一樣的常蘇皺了皺眉:咦,小先生怎麼在白小姐跟前說話,有吹牛的嫌疑呢?正確的說法不應該是「不是隨便什麼古箏都能彈出這台古箏彈出的音色哦」?
白荷也感覺到了覃小津的一絲自負,雖然她承認剛才覃小津的《漁舟唱晚》的確彈得非常非常好聽,然而她還是想要打擊一下他。
「覃先生剛才的《漁舟唱晚》彈得這麼好聽,那是因為覃先生有一台好琴的緣故,如果覃先生用我家覃浪的古箏再彈一遍,未必有這效果。」
覃小津點點頭,表示贊同,這讓白荷非常意外:他居然不抬槓。
「雖然一個孩子在學箏之初,不需要配昂貴又頂級的演奏箏,但也不可以用很便宜的古箏,通常便宜沒好貨,覃浪那台古箏我看過了,超級爛!」
白荷:「……」這位先生真是直白得讓人無言以對。
「一個孩子在學箏之初就用特別差的古箏進行練習,會嚴重影響他的聽覺,影響他的樂感,影響他對音樂的審美感知能力……」
覃小津專業的說法讓白荷皺起了眉頭:嗯?怎麼和覃浪的古箏老師說得是相反的?
「我覺得你說得不對,如果一個孩子在開始學箏的時候就選用好琴,會把他的聽覺慣壞,他會以為自己就是彈得這麼好聽的,從而驕傲自滿。」白荷不服氣說道。
覃小津蹙眉:「這是誰教你的?無稽之談,那人真是誤人子弟!」
………………………………………
「金耳朵」古箏琴行門口,某業餘古箏老師耳朵癢了一下,她一邊掏著耳朵,一邊向馬路對面張望。
「金勝英,我的耳朵這麼癢,是不是我那男學生想我了?」
金靜,一個圓臉的,有著一雙伶俐的眼睛的,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年輕女子喃喃念叨。
她的姐姐金勝英卻給她澆冷水:「金靜,別看了,你那個寶貝學生再也不會來了!」
姐姐金勝英說話的樣子帶著點憨厚。
聽了姐姐的話,金靜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