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窘境

  椅子來到，奇駿天緩緩坐定，不卑不亢。

  他不緊張不尷尬，換陳秋等人尷尬了。

  與上首珞珈對視，老頭子陳秋身體前傾，嚴肅道：「無疆軍團與我海天門素無往來，今日閣下突然拜訪，不知何事？」

  中央，端坐的奇駿天沙啞道：「斬白歡，滅潮汐。」

  周圍，眾人身體突然震盪，隨對方言語有些顫慄。

  這可是動了真格的？無疆軍團夠狠，就連潮汐門當家都要斬殺，看樣子，果然到了正面硬剛的時刻了……

  半個時辰之後，奇駿天消失在大殿後，殿內，氛圍再次跳躍至尷尬境地。

  就在剛剛，奇駿天來臨之前，似乎某人海大言不慚要側面架空潮汐門，如今奇駿天來訪，一個外人的造訪就立刻改變了珞珈的言論和宗旨，讓他在師兄弟面前，如何不尷尬。

  陳秋身邊，師妹立刻回信給身處宗門總部的師尊，在眾人還沒有從奇駿天帶來的壓力中解放出來之際，海天門已經有了回應。

  

  紅色信劍掠來，懸浮在眾人中央。

  某女掃過眾人臉上的表情，最終，用裹著靈力的手指頭觸碰了一下……

  潮汐門。

  紮根在雜物堂魚塘開始新生活，牧風甚至有點小興奮，他不屑身後或遠處的小尾巴小眼神，完全按照師兄劉亮教的程序照顧著魚群。

  負責養魚的子弟有很多，大多殘廢或者殘疾，也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聽說是因為養魚養的好，宗門高層和分部酒樓那邊都喜歡，所以就把頭髮鬍子都熬白了。

  潮汐門與以往牧風接觸過的不一樣，經營的很雜涉獵很廣，小到加工製造，大到酒樓商會，都存在著，這也是以商養門的手段套路。

  外門雜務堂子弟真像小婉形容的那樣，穿最破的衣服，吃最簡單的粗茶淡飯，牧風被抽爛了衣服後，仍舊穿著這身就跟掛了無數隻蝴蝶在身上的破爛衣服生活在水上，拉尿上岸，剩餘時間都在帶棚靠的破漁船上。

  這艘船並不會動，和其他水面上的船隻一樣，只是用來給子弟居住的，來來回回上岸或者取飼料，需要搖動小船，光是學習一隻櫓的駕駛小船技術，牧風就用了一上午時間。

  魚兒每天早晚餵食各一次，其餘時間，造氧就可以了，他偷偷觀察過別的水面上，譬如那邊的白鬍子養魚高手，似乎，也就是偶爾吹個曲子給魚兒開開心，再沒什麼。

  船艙里地方不算窄，能放一張床，擺一些簡單的煤爐和炒菜東西，放三顆白菜蘿蔔和鹽巴小米，剩下的就是拉網了。

  他的水面下，其實是空的，被劉亮一頓教授後使勁點點頭，沒多久，就有人劃著名小船來了，巴掌大小的魚苗一條條丟進水裡，還讓牧風清點數目。

  「師弟看清了，可別說我們欺負你，一百尾正正好好，今天就算了，從明早開始計算，三個月時間要長三斤重，不然，邱老的鞭子可從不饒人。」

  三個子弟說完，洗洗手劃著名小船走了，沒多久，另一條小船來了，由於水面上的攔網足有一人高，宗門又有不准飛行的勒令，對方搖動連在攔網上的破鍾發出叮噹響，牧風這才迎接過去。

  他放下攔網，把一個牙齒挺白的師兄放了進來。

  倆人來到牧風的漁船上，燒水煮茶，至於水，就用魚塘的水即可。

  咕嘟咕嘟……

  水已經滾沸，桌上的破碎菊花茶沫子，被牧風抓了一把塞進茶壺裡，靜置少許倒出兩杯，兩人開始閒聊。

  「師弟啊，犯了什麼事？打的這麼重？」

  牧風抿一口湯藥般的茶水，苦笑一下，沒什麼表示。

  劉強又道：「劉亮師兄，是我本家兄弟，以後有什麼處理不了的，我幫你去和他說說。」

  「多謝劉強師兄，師兄在這養魚多久了？」

  「十六年了，咱們根骨差，十六年了，修為也不見漲，倒是養魚讓我過得也不錯，這個養魚啊，也是有學問的，別以為餵飽就行了，好多講究呢，以後有機會，師兄我和你說說，這個……師弟從外面來，可曾帶了什麼……這個……外面大魚大肉，又有女人，十多年前我出去過一次，在市場上看到買光身子的女人畫冊，嘖嘖，真好啊……」

  臥槽，牧風突然有一種後悔進潮汐門修行的衝動，十幾年前？僅僅看過畫冊？

  老小子，怪不得總覺得他眼神怪怪的，想女人都想瘋了吧？自己眉清目秀的……

  突然，牧風覺得菊門冰涼，飽受關注啊，不行，晚上睡覺可一定把船艙的門鎖好。

  不對啊，不是還有師姐和師姑一類的女人麼，就是幾十個上百個平分一個女人，也不至於十幾年了還懷念曾經看過的畫冊。

  「師兄，我身上沒有那個，那邊的魚塘邊上，不就有兩個師姐，不至於吧。」

  劉強尷尬一笑，「呵呵，呵呵，師兄我就說你是剛來的，我也只能呵呵了，真以為誰都能碰的？潮汐門門規多嚴，敢亂動女子門人，是要遭到凌遲處死的，任何身份都不敢輕視門規，女院的長老可不是一般人物，她會隔三差五派人去所有生活著女人的角落，如果給她知道女子被欺負，她們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被逼，男人們就死定了。」

  「咱們不是有錢嗎？」

  「說你新來的，二十塊靈石用來修煉都不夠，何況還要孝敬這裡的供奉劉亮，到手的能有十塊就差不多了，對了，明天就是領靈石的日子，別說我沒和你說，到手就十塊靈石，師姐能看得上嗎，再說，人家都是名花有主的人，在這，劉亮占著一個，齊供奉也占著一個，哪有別人的份了，誰要是暗自勾搭那兩位師姐，肯定晚上就給那些狗東西墜上石頭丟進水裡餵魚了。」

  牧風恍然，看似平靜的潮汐門基層下，也有這麼多規則和黑幕，世上烏鴉一般黑啊。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反正黑天餵魚還有些時候。

  「師弟啊，你多久沒吃肉了？」

  牧風想了想，回應道：「兩天吧，進山之前還吃了肉包子，還有肘子，還有香油小肚兒，還有……」

  他故意饞著劉強，對方把茶杯都差點吸進肚子裡，滋滋響不停。

  「唉，我這個月的菜份兒，都到了極限，不給白菜蘿蔔了，只能撈點小米放些鹽巴對付著，好在明天就是月初。」

  「就不能偷著吃魚嗎？」牧風問。

  劉強一聽，臉都嚇綠了，兩隻手使勁搖擺，「使不得使不得，真吃了，別說三個月，一個月一次的例行檢查都混不過去，會被打死的。」

  牧風哦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