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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5章:現在的兵……太難纏了

2024-05-11 22:53:06 作者: 龍戰將

  殘酷的極限訓練

  夜靜悄悄的。

  整個蛟龍的訓練基地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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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靠近菜鳥所居住的軍營樓的周圍,更是一丁點的聲音也沒有——但走近一看才能發現,一個個教官就地找掩體隱蔽了起來,自身都和樹木、環境融為了一體。

  楊銳在寂靜中偷偷看了眼手錶。

  2:08分。

  楊銳心道:快開始了。

  「真期待菜鳥們的反應吶。」說話的是莊焱,他聲音壓得很低,對身邊的冷鋒說:

  「你說菜鳥們會有什麼反應?」

  冷鋒搖頭,表示自己鄉下人進城,頭一遭遇到這樣坑人的行徑。

  「能有什麼反應?禁令在那擱著,他們恐怕下都不會下來。」衛生員語氣莫名的說道:「教官是真坑吶!」

  「我想起了一個笑話,」鴕鳥回頭插嘴:「坑人,我們是專業的。」

  幾個人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耿繼輝見狀回頭說道:「行了,都藏好,別露餡了。」

  砰

  槍響傳來,但這僅僅是開始,幾秒鐘後,槍聲開始連天響起,整個世界像是陷入了戰爭當中。

  一扇扇窗戶亮了起來,每扇窗戶的後面聚著幾顆腦袋,正驚奇的探究著槍聲來源。

  連片的槍聲中期間還夾雜著爆炸的聲音,五六分鐘後,槍聲才漸漸平息下來,菜鳥們盯了一陣,確定沒有教官在樓下出現後,又慢慢熄滅了一盞盞的燈光。

  幾分鐘後,躲藏起來的教官們,開始在樓下匯聚。

  悄無聲息,就像是一群陰兵一樣。

  混在其中的楊銳他們神色很詭異——見過收拾菜鳥的,沒見過這麼坑菜鳥的。

  但對於訓練,他們並沒有話語權,只能老實巴拉的混在教官隊伍中,等待大魔王過來。

  二十多分鐘後,鄭英奇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龍行虎步的鄭英奇擺擺手,示意教官們不要出聲,然後掏出了一枚「手雷」,激發後扔到了十幾米開外。

  轟!

  手雷炸響。

  這是訓練手雷,爆炸後不會形成破片——可以理解成大號的炮仗。

  爆炸過後,教官們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

  而一扇扇窗戶又隨之點亮,一顆顆腦袋頂著惺忪的睡眼,看到了樓下教官集結的畫面。

  「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了?」

  「又是槍又是炮,現在又是手雷,這是要幹什麼?」

  菜鳥們不解的望著樓下,有人弱弱的出聲:「他們是不是在等我們集合?」

  「沒有吹哨啊!」

  「可是……他們都集合了啊。」

  「算了,我們下去看看吧,頂多被訓一頓再上來。」

  菜鳥們終於不確定的做出了選擇,然後一個個下樓。因為沒有等來教官的訓斥,他們便主動悄無聲息的列成一隊。

  列隊之後,鄭英奇慢慢走到了他們面前,用戲謔的語氣說道:

  「站這麼整齊幹嘛?不應該抱頭蹲下嗎?」

  嗯?

  菜鳥們面面相覷,抱頭蹲下?這不成投降的樣子了嗎?

  「報告!」有人不滿的喊報告,得到鄭英奇的允許後立即說道:「教官,這是投降的姿勢!」

  「你們難道不是被俘的?」鄭英奇詫異的看著說話的菜鳥,憤怒的吼道:「戰爭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打響了,你們在幹什麼?你們在幹什麼啊?」

  菜鳥們被說懵了。

  教官隊列中的冷鋒,則不又輕聲說道:「演得真好……」

  龍小雲踢了冷鋒一腳,示意冷鋒閉嘴。

  一旁的耿繼輝和成才忍不住嘴角一歪,這娃娃,是不是沒見過大魔王發飆呢?

  「報告!」

  「說!」

  菜鳥犟嘴的說道:「按照要求,我們不能無故離開軍營樓一步。」

  「那你們現在怎麼下來了?」

  面對鄭英奇的反詰,菜鳥啞火了,他想說是看到教官們都在下面,但情知即便是說出來,也肯定能招來類似這樣的反問:

  教官有通知你們下來嗎?

  鄭英奇看到菜鳥啞火,倒是沒有繼續摁地上摩擦,輕輕放過後問道:「有誰能告訴我,剛從的槍聲中,都有哪些型號的槍枝?」

  孫圳喊報告:「報告!」

  「說。」

  「八一槓、95式槍族、03式突擊步槍,還有美式的M4A1步槍、M16步槍,另外還有……」孫圳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武器的名字,惹得一群菜鳥不由用膜拜的眼神望向孫圳。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對國產的武器聲音較為熟悉,對外軍制式裝備的槍聲明顯分辨不出。

  孫圳還在繼續說,鄭英奇則揮手打斷,反問:「那你告訴我,這些槍械的聲音混在一起,是不是戰爭?」

  孫圳瞬間啞火。

  「當然,你們是幸運的,因為戰爭沒有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打響,你們也不用真的跪地求饒當俘虜。」鄭英奇掛起一抹冷笑:

  「但我很失望,因為你們不像兵——古人都知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呢?你們有沒有像你們說的那樣,有首戰用我的決心?有沒有用我必勝的信念?」

  「對,你們肯定說有,反正就是嘴上說說,對吧?」

  對軍人的蔑視不是指著他做出抹喉的動作,也不是將他噴的一無是處,而是將他們的最引以為傲的東西,不斷的去「玷污」。

  而現在,鄭英奇就在這樣做。

  「報告!」

  「說!」

  「我們時刻準備著!」

  「報告!」

  「說!」

  「教官,如果您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刺激我們,我覺得沒有必要,我了解過很多特訓教案,知道教官們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用言語來挑戰受訓者的極限,我非常理解教官們的方式,但我不認同這樣的方式。」

  說話的是高銘。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鄭英奇的這種方式,在質疑他們的信念——聰明人總喜歡想的多,他也是如此,他選擇穿上軍裝,不是因為待遇,少校的軍銜是很贊,但物質方面來說,軍隊內部和外界差的真的太多了。

  憑他的能力,到哪去都會獲得豐厚、遠超軍隊的待遇,但他還是選擇了軍隊,哪怕計算過【如果戰爭爆發自己會有多少死亡的可能】,但他還是選擇了軍隊。

  所以,他很不喜歡鄭英奇這種輕蔑他們堅持的口吻。

  因為他知道,這一切無非是為了鍛鍊他們的抗壓能力。

  鄭英奇呆了呆,這一次是真的,不是裝出來的,他緩步走向了說話的高銘,望著高銘,腦海中浮現了高銘的資料:

  高銘,男,27歲,三個碩士兩個學士學位,其中有個碩士學位是心理精神方面的——被蛟龍調來前,曾效力於海軍某艦隊心戰部門。

  很高光的檔案,但最重要的是,這貨還曾專門跑到海軍陸戰隊所屬的特種部隊中呆了一年多,以心理及精神方面專家的身份。

  老實說,鄭英奇腦海中圈出的幾個名字中,就有高銘——他很想把這貨拐到老A。

  原因很簡單,特種部隊雖然有相關的心理疏導、干預,但那些專家本身距離基層很遙遠,隊員本能的就和他們有隔閡,其次,特種部隊的內部的壓力其實很大,不僅是訓練壓力,還包括戰友陣亡負傷引發的壓力、任務壓力等等。

  有一個精通這方面的「自己人」,可比七八個專家有用多了,畢竟專家再怎麼有名,對隊員來說就是外人,再加上國人普遍對心理上的問題的忌諱,心理干預效果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好。

  所以嘛,鄭英奇在看了高銘的檔案後,就心生「歹意」,但老A的習慣是:

  我即便看中了你,你無論如何優秀,達不到我們的標準都是白搭。

  具體的案例有兩個,第一,他自己。

  第二,曾經被鄭英奇折磨的差點發狂的……高城。

  所以,鄭英奇很感謝高銘給了他這個機會——因為,越是老A看中的對象,受到的「折磨」越狠。

  隨著鄭英奇走向高銘,場上的氣氛變得很古怪起來。

  菜鳥們則是驚詫於高銘的一番說辭,也敬佩這位的勇氣,而教官們,則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很簡單,因為高銘說的很對,不管是哪只特戰,訓練的時候都講究「粗暴」,用以培養隊員的抗壓能力,也用粗暴來篩選抗壓能力強的苗子。

  但……

  沒有哪個教官會喜歡這種看透了自己的參訓者。

  所以,教官們都好奇的看著鄭英奇,看鄭英奇怎麼處理。

  鄭英奇走近到了高銘跟前,望著和自己對視絲毫不心虛的高銘,半晌後,輕聲說:「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兵,不是因為你看透了我們,而是因為……

  我不喜歡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傻蛋。」

  「您是教官,話語權就在您手上,您可以隨便說。」高銘不在意的回答。

  「隨便說?」鄭英奇搖頭:「你看,你又開始自以為是了。」

  高銘面無表情的說道:「是。」

  很明顯的心不服口服。

  「回到之前的問題,你很堅定的認為,那只是我故意找的藉口?」鄭英奇輕聲說:「你堅持的認為,戰爭不會在你眼皮子底下爆發,對吧?」

  「對!」

  「1968年8月20日晚上,捷克斯伐洛克首都布拉格國際機場,一架蘇聯民航客機因為機械故障緊急降落,然後,一個國家,有幾十萬軍隊的一個國家,僅僅六個小時不到就被占領了。」

  鄭英奇輕聲講述著被譽為最成功的特種作戰典範的案例。

  「你覺得戰爭的爆發,一定有徵兆嗎?」

  面對鄭英奇的反問,高銘啞火,但他明顯很不服氣,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他還是認為,這是鄭英奇掌握了話語權的緣故。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時刻準備著!」

  「我曾因為這兩個口號異常激憤,因為我開心的認為,這就是我們共和國軍隊該有的樣子。」

  「可……」鄭英奇直視著高銘,目光變得極富侵略:「可你們口中的時刻準備著,就是這樣嗎?」

  「沒有戰備的警鈴,你們就認為都是假的?」

  「告訴我,」他聲音放大,環視所有人:「如果你們去偷襲一座軍營,該怎麼做!」

  「你說!」鄭英奇沒有放過高銘,指著他點將。

  高銘稍作沉默後說道:「第一時間控制軍火庫,第一時間攻占指揮樞紐,第一時間……切斷對外聯繫的通道。」

  「那麼……如果這裡真被人偷襲,你們能等到戰備的警鈴嗎?如果沒有警鈴,你是不是還認為……一切都是教官們做出來的假象?」

  高銘沉默。

  他知道,鄭英奇說的對。

  可今晚的事實呢?

  「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會因為你強或者你嘴犟就會多一次,我願意見到的是你們因為一點風吹草動而風聲鶴唳,而不是事不關己的無動於衷。」鄭英奇失望的搖頭,一副對菜鳥們失望透頂的樣子。

  「杜鵑!」

  「到!」杜鵑清脆的回應。

  「選拔時候,你為什麼做出偷襲教官營地的建議?」鄭英奇突然問。

  教官們是很驕傲的。

  差點被菜鳥們給團滅的事,他們自然不會故意找菜鳥們的麻煩,也沒有菜鳥們想像中教官們怒意勃勃的質問和指責,菜鳥們都以為那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這時候鄭英奇突然問了出來。

  而且還是直接質問提出這個建議的杜鵑。

  「報告,因為教官營地中的教官們,都穿戴演習用的裝備,在我的眼裡,他們就是藍軍!」杜鵑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就是我堅持要讓所有教官都穿戴演習裝備的原因,事實上,我也很期待你們能交出一份不一樣的考卷,但你們這麼多人,只有你想到了。」鄭英奇誇獎杜鵑:

  「你比他們都優秀。因為你把教官們的臉面……摁在地上摩擦後還解氣的吐了一口。」

  杜鵑神色古怪,至於原本看戲的教官們,此時都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老大,大魔王,暴君……

  教官們難道就不要臉嗎?

  一群教官心裡誹謗著。

  「你看,他們……都險些陰溝裡翻船,你……」鄭英奇再一次站在了高銘眼前:「你憑什麼自以為是的認為,你翻不了船?就因為這是假的,所以你才自以為是的堅持?」

  「就因為你知道這是假的,所以才更堅持?」

  高銘被噴的有些懷疑人生了,沒辦法,鄭英奇連教官們都拎出來鞭屍了,他還有什麼理由、藉口說:

  是因為你掌握話語權,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鄭英奇看著高銘的神色,心裡總算是舒了口氣,尼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這麼事多?真懷念以前淳樸的菜鳥啊。

  「至於你說的教官訓練的方式——我想,你從今天起,會恨得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鄭英奇露出了燦爛的笑意,這笑容在眾多菜鳥的眼裡,就像是……

  惡魔的笑。

  「套句狼牙高副大隊的話,如果你們不恨我們,那就是我們的失敗,如果你們能過上一會兒的好日子,那就是我們的失敗!如果你們覺得我們是好人——那就是我們徹頭徹尾的失敗!」

  鄭英奇咆哮起來:「現在,為其一個月的體能強訓,馬上開始!」

  「任何人!」

  「不准退出!不准放棄!不准抗議!」

  「如果有,我只會用我的權利,在你們的檔案上寫上四個字:」

  鄭英奇這一刻像一頭餓狼,而他說出的四個字,簡直如同餓狼的咆哮:

  「不堪就用!」

  咆哮的話音剛落,教官們就喊起了口令:「所有人都有!向左向右轉!」

  菜鳥的隊伍在教官們的帶領下,正式開始了為其一月的體能強訓。

  而鄭英奇,則在隊伍走後,慢慢的舒了口氣。

  龍小雲走了上來:「說的挺有道理啊。」

  「屁的道理。」鄭英奇忍不住吐槽:「我差點圓不下去了——老實說,現在的兵,比我們那時候更難帶了,老一套的手段,越來越不好用了啊!」

  龍小雲忍不住笑了:「還有能把你難倒的題目嗎?這倒是稀罕事。」

  「我得好好想想,之前定的「教官臉」和風格,確實有些落伍了。」鄭英奇感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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