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脖子上的皺褶

  大約六點半時，沈星的電話響起，一看是李乃婧打來的。

  她和組長鄭瑞軍已經抵達，不過兩人不準備進來，而是讓沈星出去，他們就在大門口等著。

  

  孤兒院的高層已經接到了通知，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從現在開始他們會專門派一名院裡的護士24小時守候在菲菲身旁，即便上廁所也會跟著。

  電話剛掛斷不久，一名年輕的女護士來到了307室。

  沈星對菲菲安慰一番後，將她交給那位女護士看護，這才離開了孤兒院。

  來到院門口時，已是黃昏時分，此時天空雲層較厚，不見夕陽，顯得較為昏暗。

  街對面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個子稍高一點，正是李乃婧，而那一米六幾的男子則是鄭瑞軍。

  鄭瑞軍的頭髮有些凌亂，看起來平時他就不怎麼愛打理自己，身體也有些單薄，一邊大口吸菸，一邊默默地盯著街對面的沈星。

  沈星穿過街道靠近他倆後，李乃婧首先開口道：「孤兒院裡的治安官是我們派遣過來的，剛才他們已經反饋給我們搜查的消息，在院裡沒有找到宋小雨這個女人，估計她早就已經離開了。」

  「有沒有查到她的家庭住址？」沈星皺眉問。

  「剛才我和鄭哥就是從她家那邊過來，家裡沒人，宋小雨並沒有回去，而且據我們手上的信息顯示，她是和父母一起居住。」

  這特殊案件調查組的效率果然很驚人。

  而且沈星從他們能夠輕易調動普通治安官的手段來看，調查組的權力顯然要比自己估計的大了很多。

  當然了，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們以為這只是一件普通的惡意案件，並沒有聯想到有任何離奇的地方。

  「除了你在電話中告訴我的以外，還有沒有在這叫宋小雨的女人身上發現其他異常情況？」李乃婧問道。

  此時一直沉默的鄭瑞軍給沈星遞了支煙過來。

  沈星擺了擺手：「謝謝，我不抽菸。」

  鄭瑞軍點點頭，並沒有把煙重新放回煙盒，而是就著嘴裡快要吸完的煙屁股，直接把這支煙又給點著，狠狠地吸了一口，將煙屁股扔在腳下，一腳踩滅。

  沈星一邊看著他吸菸的老練動作，一邊仔細回憶了一下，開口道：「她的脖子被長發遮住，不過我依然留意到，她脖子上的皮膚仿佛全部擰緊在了一起。」

  「你是指……有皺褶？」李乃婧問。

  「嗯，很多皺褶，就像一張被擰緊的抹布。」沈星點頭。

  李乃婧看了一眼鄭瑞軍，後者仍舊在吐煙圈，不過眉頭已經鎖在一起。

  她繼續問道：「宋小雨還有沒有其他異常行為？比如行走方式。」

  沈星一邊回憶，一邊搖頭：「都很正常，除了那張詭異的笑臉。」

  李乃婧道：「你在電話中說，她那張笑臉看起來仿佛是假臉。」

  沈星糾正道：「準確的說，是笑得很假，給人一種極其不自然的感覺。」

  「由始至終，她有沒有說話？」正在抽悶煙的鄭瑞軍忽然開口問道。

  沈星愣了一下，回憶片刻後搖了搖頭：「沒有，但她偶爾會傳出笑聲，笑聲基本相似，但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很不舒服。」

  鄭瑞軍又問：「你在她後方站著時，她看你的方式是轉頭，還是直接轉身子？」

  沈星又愣了一下，不得不說，這鄭瑞軍的問話很有針對性，而且提問的角度在沈星看來也很刁鑽。

  平常人根本不會想到這麼問。

  他認真回憶後，肯定的說道：「不問還好，你這一問，我記起來宋小雨總共有兩次轉身看我，在此過程中，她從來沒有直接轉頭。」

  李乃婧看向鄭瑞軍，兩人都不說話。

  鄭瑞軍將手裡的煙抽完後，扔在地上再次踩滅，對沈星點頭道：「結合你剛才的描述，大概率是她的脖子出了異常變化。」

  「會不會是吊死的人將她……」李乃婧此時大膽猜測，但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下。

  「需要親眼看過後才能知道。」鄭瑞軍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伸手把凌亂的頭髮隨便撥弄了兩下，「我今天晚上去宋小雨的家門口蹲一蹲，有什麼情況再打你電話。」

  話落，他伸出手，用那已經有些油膩膩的手掌拍了拍沈星的肩膀，「小子，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三番五次的遇到這些東西？」

  沈星搖頭。

  「對它們來說，你身上有種特別的吸引力。」鄭瑞軍笑了起來。

  這笑容在沈星看來，有點沒心沒肺。

  按照鄭瑞軍的計劃，他獨自一人前去市中心的居佳苑小區，在7號樓1單元門口蹲守一下，看看能不能碰到家在那兒的宋小雨。

  而李乃婧則是聯合進入孤兒院的那三名普通的治安官，一起再仔細搜尋一遍院內，必要時多叫幾名治安官過來，搜尋範圍擴大至孤兒院附近的街道。

  沈星這邊該說的多說了，見沒自己的事，和兩名調查員告別後獨自離去。

  現在有治安官守候在孤兒院，菲菲又有專門的護士陪護，他並不是很擔心。

  打了輛計程車，報了常青藤小區的地址後，沈星靠在計程車後排，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快速從眼前流逝。

  車窗打開了一半，車速並不快，涼風習習鑽入車內，使得沈星感到說不出的清爽，心情也慢慢開始平靜。

  他很喜歡雲谷市夏日的夜，不熱不燥，時不時會感受到一絲絲清涼之意。在這炎熱的夏季，再沒有什麼感受能夠超過這種程度的美好體驗了。

  剛才在孤兒院裡的一番詭異遭遇，隨著此刻清涼感浸入身體，沈星忽然感覺有了幾分愜意。

  這個世界的確有黑暗，但不可否認的是，也有很多的美好。

  至少現在這種感覺就很輕鬆，很美妙！

  美好的念頭起來沒有多久，後腦勺隱隱傳來一陣癢感，他伸手輕輕撓了撓。

  數秒鐘後，又癢了起來，沈星依舊沒有什麼察覺，只是下意識的又撓了撓。

  剛剛放下手，他忽然愣了一下。

  因為之前才遭遇宋小雨的詭異事件，這一刻的這個動作，讓他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