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打破幻想

  林淼到醫院的時候，陳嬌真安靜地坐在窗前，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面光禿禿的大樹，似乎在思考什麼重大問題。

  葉星辰把林淼拉出房間，小聲問道：「看出哪裡不一樣了嗎？」

  林淼氣急：「我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是陪你猜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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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星辰冷著臉看向別處，一副不想再和林淼說話的樣子，抬腳就要離開走廊。

  林淼緩了兩口氣，透過門上的窗戶朝裡面又看了眼，追上葉星辰，說道：「她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怎麼看著神情變了好多。」

  之前的陳嬌即使發呆的時候，也是臉上帶笑的，自帶一種親切熱情的氣質，那是一種活在幸福里的狀態。

  而現在的陳嬌卻面無表情，眼底的笑意被憂愁取代，多了份沉靜安穩的氣質，還帶著一種書生氣的憂鬱。

  葉星辰頓住腳步，眯著眼睛看了眼林淼，似乎還在為林淼剛剛的話生氣。

  林淼知道自己剛剛說話語氣沖了點，但她就是看不慣葉星辰總是故作玄虛的樣子。

  但此時是在求人，只好放軟語調：「抱歉，剛剛太著急了，沒注意。」

  葉星辰這才恢復了正常表情，幽幽道：「她應該是已經恢復了十八年前的真正記憶了。」

  「真的？」林淼驚喜道，這樣的話豈不是離完全恢復更進一步？

  「你怎麼做到的？」

  「給她刺激而已，我讓她見了陸家勇。」葉星辰平靜地說道。

  「什麼？你怎麼...」

  林淼也知道陸家勇可以給陳嬌很大的刺激，但她總覺得這個可能是不好的刺激，所以從沒向陸蕭珩提起過。

  「怎麼，你們不是已經答應了這個治療方向嗎？」葉星辰不是很滿意林淼的反應。

  「罷了...」林淼忽然想到什麼，嚴肅地問道：「你說陳嬌出事，是怎麼回事？」

  葉星辰一時沒說話，直到走到院外，也就是陳嬌看著的那棵大樹所在的院落，才緩緩道：「出事的地方是，陳嬌已經脫離我們的掌控了，她可能再也不能恢復記憶了。」

  林淼完全沒聽明白葉星辰的話：「什麼意思？」

  葉星辰轉頭看向林淼，無奈地扯了下嘴角，解釋道：「她現在是十八年前的陳嬌，一位高精尖性質的氣象研究員，她不願意接受治療，我們也拿她沒辦法。」

  聽到這話，林淼竟然不知說這些什麼，遠遠地透過窗戶看了眼還在發呆的陳嬌，想了想說道：

  「就算她是研究院，可你們是專業的醫生，你不行，那主治醫生呢？」

  葉星辰搖搖頭：「誰都不行，我們這裡主要是心理治療，病人關閉心門，我們也沒辦法。」

  「你的意思是，她應該接受精神治療？」

  「沒必要，她現在比大街上那些人都正常，去什麼精神病院？」葉星辰說著就朝別處走去。

  林淼緊跟上去：「陸家勇的刺激打破了她的幻想，然後她就拒絕接受治療了，這是什麼邏輯？」

  葉星辰淡淡道：「邏輯就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認定了自己的使命是繼續研究氣象，而不是繼續治療。」

  「做研究？」林淼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的走廊深處傳來一陣驚呼，那裡是陳嬌病房的方向。

  葉星辰也猛地回過身來，兩人相識一看，便立刻向那裡跑去。

  跑到陳嬌的病房前，只見病房大門敞開，裡面空無一人，水杯和藥片散落在門口，不遠處的樓梯處傳來護士的呼救聲。

  兩人拼命沿著樓梯向上，呼救聲也越來越清晰。

  這是一棟再次裝修後的五層樓房，六樓的天台通道用鐵索鎖著，除非護士長給鑰匙，不然誰也上不去。

  可此時，兩人已經跑到了五樓，卻發現呼救聲還在上面，而且似乎是從空曠的地方傳來。

  葉星辰眼底閃過一絲驚疑，忽地錘了下旁邊的牆壁道：「怪不得她早上指明護士長給她送藥...」

  林淼繼續向上，在樓梯拐角處看到天台大門也開著，地上躺著一把大鎖，心裡便明了了。

  呼救聲依然布置，林淼悄聲下樓，對葉星辰耳語道：「你去樓下看看，以防萬一。」

  葉星辰看了眼林淼，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點點頭，快速地下了樓。

  林淼深吸了口氣，才快速走上了天台。

  一上去，林淼就看到陳嬌正把一個女人按在地上，女人的頭已經伸出了天台外，而陳嬌的其中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把醫用剪刀。

  護士看到有人上來，顫抖地讓林淼快救她。

  林淼坐了個噤聲的動作，臉上浮起微笑：「媽，你幹什麼呢？」

  陳嬌看到林淼，眼裡划過一絲之前看到林淼的那種慈愛，但很快就隱去了。

  「你站在原地，不要再走一步了。」陳嬌並未絲毫慌張，冷靜地同近乎命令的口吻指揮林淼。

  林淼立刻停了下來，笑了笑，表示會聽陳嬌的話。

  此時林淼正站在天台的中央，離陳嬌還有一段距離，想要跑過去救人無異於逼陳嬌下手，只得先穩住她的情緒。

  可是，穩住情緒的前提是要有情緒，陳嬌的神情看起來和剛剛在病房裡發呆時沒什麼兩樣，林淼心裡不禁開始發怵。

  「媽，你想幹什麼直接說就可以了，為什麼要這樣做？」林淼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嬌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叫我...媽？」

  林淼點點頭：「對呀，您不是一直念叨我們的娃娃親，還說要我做兒媳嗎？」

  這些雖然是陳嬌恢復之前的言論了，但她應該沒有忘記，好歹能套點近乎。

  誰知陳嬌冷笑兩聲說道：「已經給了別人的娃娃親誰稀得再要！你都長這麼大了，應該已經嫁到陸家了吧？」

  林淼愣了下，趕忙搖頭道：「沒有，我和陸錦程已經解除婚約了，我現在是小天的女朋友。」

  「解除了？怎麼解除的？誰解除的？」陳嬌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起伏，可拿著剪刀的手微微晃動，眼看就要劃傷護士。

  「你小心點，我慢慢給你解釋。」林淼趕忙穩住陳嬌，「解除婚約是陸家提出來的，現在我和陸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林淼不知道陳嬌的雷區在哪裡，只能少一點透漏信息。

  陳嬌卻並沒有平穩下來，反而更加激動：「哼，你們林家和陸家狼狽為奸，就算解除婚約又怎麼樣？我和小天用不著你們可憐！」

  說著，陳嬌帶著護士又向天台外面移了移。

  護士的肩膀已經完全懸空，害怕的啜泣起來。

  這時，一個人從通道里走了出來，陳嬌本是警惕地瞥了一眼，看到來人後，身形明顯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