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互相威脅

  「你定然如何？」

  楚夙看著對自己口出不遜的蕭雍，他心知此事定然不是兩個孩子所為，如今又有顧雲舒在他身側，他先前的隱忍在此時全然褪去，只是冷笑兩聲：「這便是蕭家的好門風，以下克上、全無尊卑！」

  「還請寧王殿下體諒則個，畢竟雍兒的親妹妹如今危在旦夕，他這個做兄長的擔憂也是常情。」

  一旁的蕭丞相不陰不陽地開口，幾句話就替自己的兒子解了圍，蕭雍見父親似是默許自己將事情鬧大，氣焰越發囂張，「要我說殿下真真是能忍，外面的風言風語傳得已經不成樣子了，你居然還心甘情願地替別人養孩子！」

  這話不僅叫楚夙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也讓顧雲舒的怒意漸漸升騰起來。

  這一家人，自己的女兒危在旦夕不見他們前去探望，反而在這裡胡攪蠻纏，連這種上不得台面的話都拿出來說，真真是叫她開了眼界。

  「自己的女人出事了，你還護著這兩個野種，難不成是頭上的綠帽子戴得太久都習慣了？」

  蕭雍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對自己動手的女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顧雲舒居然敢打他！

  

  「你——」

  「你什麼你？這一巴掌，我是替你父親打的。長輩面前不修口德污言穢語，將道聽途說的話奉為圭臬，你父親乃是天下學子的榜樣，卻教出了你這樣的兒子，由此可見，虎父犬子並非沒有可能。」

  這番話實實在在地打了蕭丞相的臉，可是顧雲舒話里話外都將蕭丞相捧得極高，一時間倒是讓蕭丞相不好發作。

  他陰惻惻地盯著顧雲舒，「傳聞寧王妃性情木訥不善言辭，今日一見，真真是好利的口齒。」

  「看來我應當向令郎道歉。」

  顧雲舒的話讓楚夙不由得看向她，他蹙起眉頭，「你何須向蕭雍道歉？蕭雍冒犯於你，不治他的罪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她抬手制止楚夙，看著眼前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蕭雍，冷笑兩聲，「這喜歡鑽到市井街巷裡專門打聽誰家的姑娘不善言辭、哪家小娘子是不是與誰有染的習慣，原來是從蕭丞相這兒一脈傳下來的。」

  這話噎得蕭丞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蕭雍目瞪口呆，他看向自己的父親，見他只是神色陰狠地看著顧雲舒，知道自己這一巴掌只能白白地挨了，只能壓抑住自己的怒氣稍稍退了兩步，「說了這麼久，此事到底該如何解決？」

  「這要看丞相想怎麼解決。」

  見蕭家人的氣勢終於沒有初來時那般囂張，楚夙的臉色卻是越發的冷了，他看向他們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洞察的瞭然，「現在無任何證據表明是孩子害了蕭側妃，可丞相卻任由你的兒子對本王的王妃肆意侮辱……傳到御史和朝臣耳中，不知道他們心中作何感想？」

  「今日是為了蕭某女兒的事情而來，不管如何，事情發生在王府之中，王妃掌管後院，這件事與王妃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眼中閃動諸多情緒，蕭丞相最後才緩緩開口：「只要王妃能跪下來給我的璃兒道歉，此事便可只在我們兩家之間解決。」

  他威脅之意很明顯，若是顧雲舒不照做，這件事只怕不日就會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且不論真相到底如何，滿京城的人都只會以為是自己的孩子害了蕭側妃。

  顧雲舒從不在意自己名聲如何，可是牽扯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卻不得不三思。

  就在她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時，楚夙卻是冷笑兩聲，「丞相以為用這個就能唬住本王？你只管將此事捅出去，你為本王送上這樣一份大禮，難道本王手中就沒有可回敬你的？你所說的事情未必是真，可是本王捏在手中的一事卻切切實實地有證據。為了所謂的『公道』，這樣兩敗俱傷可值得？」

  這話讓蕭丞相的眼瞳一縮。

  楚夙所說的切切實實有證據一事，到底是什麼事？

  而此時躲在蕭丞相身後的王姨娘臉上卻是閃過一抹心虛的神色。

  蓮心乃是她送到女兒身邊的忠僕，今日蓮心將蕭璃昏睡不醒一事告知她的時候，也將前些時日蕭璃為了扳倒顧雲舒所做的那些事情和盤托出。

  她一面暗罵自己的女兒沒長腦子，一面又不得不替她將這些爛攤子都隱瞞下來，如今楚夙說起切切實實的證據，立馬叫她想到了蕭璃為了懷孕借種一事。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不僅蕭璃的下半輩子毀了，就連蕭家也會成為笑柄，屆時自己又該如何維持在蕭家後院的地位？

  王姨娘試探性抬起眼看向楚夙，卻見到楚夙那雙幽深的眸子正看向自己，其中寒意嚇得她捏著手帕的手都緊了緊，她壓下心頭的擔憂，靠近些蕭丞相低聲道：「相爺，一直到現在還不曾見到璃兒，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吧。」

  自己和楚夙這樣僵持不下也不是個道理，再加上楚夙明顯是護著顧雲舒，蕭丞相不欲將事情做得太絕，加上楚夙話語中的意思，更加讓他心中生出了忌憚。

  他輕輕拂了拂衣袖，「既如此，還是先看看璃兒吧。」

  楚夙見蕭家已經有所避讓，態度稍稍軟和了些，帶著他們往蕭璃的暖香閣去了。

  一路上，顧雲舒都能感受到蕭雍朝自己投來的鄙夷而又輕蔑的眼神，她對這些只作是不知，他們剛踏進蕭璃的屋子，正在床前為蕭璃把脈的胡大夫見到顧雲舒來了，眼裡頓時升騰起絲絲希望：「王妃來了，那側妃便有救了！王妃，還請你趕緊為側妃看看，方才側妃的情況忽然急轉直下，小的如何施針都不見效！」

  聽到這話，王姨娘險些暈厥過去，好在身側有丫鬟攙扶著，她清醒之後自壓縫間擠出幾個字來：「究竟是誰這麼狠心、居然對我的女兒下如此毒手？莫叫我抓住了她！不然一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