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疑

  「後院之事並不是我能做主的，你若是想要側妃之位，應當去求楚夙。」

  想到她剛才說楚夙昨日才臨幸了她，顧雲舒就更覺得這件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了，她閒閒地往後靠著椅背，看著眼前信誓旦旦地說著這話的秋紋，「昨日你不還伺候了楚夙？若是床笫之間的溫香軟語都不能叫他鬆口，我這麼一個有名無實的王妃又能幫你什麼呢？」

  說著她就意興闌珊地道：「好了，請回罷，我的兩個孩子還要讀書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長寧歡寧也齊齊地抬頭看向秋紋，眼中似有怨怪秋紋過來攪擾了他們的意思。

  「既然世子郡主還要讀書，那妾身也就不打擾了。」

  將自己帶來的點心放在桌上，秋紋溫柔一笑站起身來，她望著神色沒有半分鬆動猶豫的顧雲舒輕輕開口：「我方才說的事情，還請王妃好好考慮一番，如此一舉兩得之事，我認為王妃不該拒絕。王妃若是什麼時候想通了，只管來找我。」

  說完她行完禮之後就離開了。

  望著秋紋消失在棲宸宮宮門口的身影，顧雲舒不由得眯起眼睛。

  正捧著史書的長寧認真開口問：「娘親會答應秋姨娘嗎？」

  「長寧是希望娘親答應還是不答應？」

  

  看著小臉上寫滿了關切的兩個孩子，顧雲舒只覺好笑，長寧歡寧臉上的神情都無比認真，就像是兩個小大人。

  「娘親千萬不要答應。」

  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長寧煞有介事地說著自己的想法，「雖然不知道秋姨娘為什麼主動上門幫忙，但是書中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即便一輩子都只能跟娘親待在這裡，我也心甘情願。」

  「歡寧也是！歡寧只要跟爹爹娘親，哥哥高凝在一起就好。別的歡寧什麼都不要。」

  見哥哥表態，歡寧也不甘落後，趕緊說道。

  「好好好。」

  這兩個孩子就是她在古代最大的慰藉，將長寧歡寧攬入懷中，顧雲舒想著不到幾日歡寧便已經放不下楚夙了，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到時候自己要帶著兩個孩子走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捨不得。

  等把兩個孩子送去午睡之後，顧雲舒這才看向了高凝，「高凝，你去查一查，秋紋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不是王府的家生奴才嗎？娘子可是覺得秋紋有什麼可疑之處？」

  在王府好幾年，高凝對王府之中的事情倒也有幾分了解，她記得秋紋便是奴婢出身，後來被楚夙臨幸之後給了個姨娘的身份。

  「你覺得一個家生奴才能有多大的野心和心眼？」

  如果原身還在，對上了現在如日中天的蕭家的女兒，想的也只有盡力避讓，可偏偏秋紋居然絲毫不懼，還主動找上門與自己談論如何為她謀得一個側妃之位。

  以蕭璃的性子，一個出身如此低微的女子跟她平起平坐，到時候一定會大鬧王府；蕭丞相肯定也不會讓蕭家的女兒如此遭人輕賤……想得到側妃之位，秋紋不是太有野心，就是太過愚蠢。

  依照這些時日對秋紋的了解，顧雲舒倒覺得，是後者。

  「而且我懷疑，上次蕭璃流產一事背後也有秋紋的手筆，如果蕭璃流產真的跟秋紋有關，那她就更不簡單了。」

  「是，我明白了。」

  一想到剛才秋紋來自家王妃面前隱隱地炫耀昨日王爺臨幸她，高凝也覺得此人應當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她領命之後就先退下去了。

  這些年主僕二人看似在南院苦悶度日，實則顧雲舒一直讓高凝在府中暗自拉攏關係，高凝在那些主子面前得意的婢女面前自是說不上話也搭不上關係，但卻跟下面灑掃一處的粗使僕役關係親密。

  這些負責端茶遞水、四處灑掃的僕役看上去不起眼，探聽消息也未見之有多靈敏，但是說起這府中哪位主子跟前的奴婢卻是十分熟悉。

  等到晚間的時候，高凝已經大致將秋紋的家底和近些時日的舉動都打聽了來，「娘子。」

  放下手中書卷，顧雲舒看向高凝，高凝低聲道：「秋姨娘的出身的確如我們之前知道，乃是家生奴才的出身，並不顯赫。這些時日秋姨娘頻頻派身邊的石榴外出，說是購置胭脂水粉。可是哪家的主子會如此頻繁地出去買這些呢？」

  「等閒一盒胭脂能用上好幾個月，更何況秋紋不事妝扮、於化妝一事上並不上心，又如何會頻頻派丫鬟出去採購水粉胭脂？」

  這件事聽起來就很可疑，只怕出門添置物品是假，與外界聯絡是真。

  顧雲舒更加料定秋紋不簡單，「你著人好生盯著秋紋，看看她的人都與誰聯繫。不要打草驚蛇。」

  「是。」

  知道此事非凡小可，高凝也不敢懈怠，領命之後就下去布置了。

  第二日，顧雲舒被楚夙著人請到了書房。

  她原本是不想去的，可還是懷著一絲期望過去，自己和楚瑄的流言想來也攪擾他多年，楚夙之前不也認定自己與他人有染？看在這個的面子上，也許他會考慮跟自己和離。

  來到楚夙的書房之中，顧雲舒推開房門，這才發現裡面居然居然空無一人，她走進去幾步，蹙起眉，「楚夙？」

  「我在這兒。」

  楚夙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顧雲舒心中一驚，隨即轉身，「我竟不知堂堂寧王還有在背後嚇人的毛病。」

  「方才請你你遲遲不來，我在後院活動活動筋骨。」

  沒想到她還是來了，楚夙倒是有幾分雀躍，「我今日來是想與你好好說一說和離的事情。」

  難道是秋紋給他吹了什麼枕頭風？

  這麼快就見效了？

  「我仔細想過了，如果兩個孩子不是我的，現在我就應了。」

  楚夙一開口，顧雲舒的神色都沉了下來，她看著他，一時間不明白他將自己叫來是什麼意思，「既然你不和離，你今日將我叫來做什麼？戲耍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談談，和離並不是解決我們之間問題的唯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