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公然叫板

  「皇上這是視國法家規如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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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好打壓顧貴妃的機會，皇后豈會輕易放過？

  她冷哼一聲，「臣妾知道皇上寵愛顧貴妃，可是顧貴妃在如此大事上是非不分，眾朝臣面前振振有詞。臣妾不得不多說幾句，皇上應該不會生氣吧？」

  「自然不會，管束後宮乃是你的職責與權力。」

  皇上自然什麼都不敢說，只能胡亂應了幾聲。

  瞧著台上皇上反而要看皇后臉色的局面，顧雲舒十分疑惑，楚夙看到她的神色，立馬明白了她在想些什麼，悄悄將頭靠了過去，「皇后的身份可不一般，她出身丞相府，乃是蕭丞相的嫡親妹妹，也就是蕭璃的姑姑。如今的大昭重文輕武，你父親乃是本朝太尉，手握重兵，本該受到朝廷重用，卻因為蕭家的排擠被安排到邊塞巡視。算一算，時至今日，已經三年沒有回京了。」

  原來如此。

  難怪蕭璃在府中作威作福也無人敢管，難關原主在王府的時候不受寵愛，到了連府中下人都可以隨意欺侮的地步，完全是因為娘家實力衰敗。

  人微言輕，連狗都可以欺壓到頭上來。

  一想到這兒，顧雲舒就越發沉默了。

  此時皇后已經折騰夠了顧貴妃，見沒了皇上的庇護，她也只能任由自己教訓，她的視線轉向台下，卻見楚夙和顧雲舒都重新坐了下來，她的語氣頓時一沉，「不然怎麼說沒規矩？不等本宮允許，就自己起身回去了。這請罪的誠意跟擺設一樣。」

  顧雲舒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皇后，皇后如今沒點自己的名，索性就裝鴕鳥，只當是沒聽到。

  「有其父必有其女。父親是個桀驁不馴的，連帶著女兒也是這樣的不知禮數。昔日顧太傅御前失儀，那些個吹捧他的還說什麼真性情……難不成今日寧王妃如此舉動也當得起一句真性情的讚譽？」

  對於蕭家的死對頭顧家，皇后自然是不遺餘力地打壓，她話里話外都帶著顧家，讓席中不少武將都握緊了拳頭。

  但是如今蕭家在朝中一家獨大，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極力忍耐。

  顧雲舒攥住筷子的手緊緊的。

  她竭力忍受著皇后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正在她極力忍耐的時候，旁邊伸來一隻軟乎乎的小手搭在她的手上，她看向無聲寬慰自己的長寧，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

  「好好的宮宴就這麼被毀了，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皇后將筷箸放了下來，神色冷淡得緊，旁邊的皇上見她興致缺缺，縱然皇后方才的態度著實咄咄逼人，可是看在她背後的蕭家的面子上，還是溫聲勸道：「今日夙兒將王妃帶來已經難得了，這是喜事，就莫要為這樣的小事不高興了。」

  「這是喜事嗎？是驚嚇吧！」

  皇后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她一番話頓時叫皇上都下不來台。

  下面的百官都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前大傢伙還帶著看皇家鬧劇的意思，眼下發展到這一步，卻是一個都笑不出來了。

  皇上的臉色也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皇后卻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到身側之人的臉色變化，她看向楚夙的眼神顯得有些冷漠，對待顧雲舒就越發不留情面，「身為皇家的兒媳，開枝散葉把持中饋固然重要，可是切莫仗著自己出身高貴就目中無人。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顧家如今也不算什麼一流的門閥，有什麼可傲的？」

  面對皇后的刁難，顧雲舒只垂首做虛心受教的模樣。

  依照蕭家和顧家相互傾軋的前塵往事和如今蕭家在朝堂上的地位，自己還是選擇默不作聲來得好。

  正當她盡職盡責地扮演著鴕鳥的時候，身側一直緊緊攥著她另一隻手的楚夙卻是忽然開口：「母后可還記得小時候我與瑄弟同爭一疊桂花糕的事情？」

  他突然提起這件事，倒是讓皇后有些猝不及防。

  「怎麼好端端說起這件事？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皇后自然記得。

  兩個孩子之中，她一直更為偏愛楚瑄，幼年時兄弟二人為了一疊桂花糕爭個不休，是她做主將大半的桂花糕都分給了楚瑄。

  「當時我與瑄弟都不過是黃髮小兒，正是嘴饞的時候。母后給了我一塊桂花糕，然後將剩下的點心都給了瑄弟。我以為母妃會說，長幼有序，讓我多讓著瑄弟。」

  楚夙將幼年的趣事娓娓道來，倒是緩和了些宮宴上緊張的氣氛，皇上滿是讚許地看著他，一旁的楚瑄更是不好意思地道：「王兄又拿當年的事情來逗趣了。」

  「並非是逗趣，我至今依舊記得母后分桂花糕時的教導。」

  說到這裡，楚夙的眼神宛如利刃一般射向了高台之上端莊雍容的女子，眼神中藏著說不盡的諷刺，「母后說，凡事有度，許多事情淺嘗輒止便是最佳。若是得寸進尺，動輒得咎，不僅失了身份體面，也失了氣度。不知母后可還記得當年您對兒臣的教誨？」

  原本緩和了些的氛圍又變得緊張起來。

  楚夙眼神定定地看著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的皇后，旁邊的楚瑄見母后一言不發、十分尷尬，正想開口從中勸和，卻被楚夙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想來瑄弟也是認同我所說的，是不是？」

  「自然、自然。」

  楚瑄在朝中眾臣面前素來都是老好人的姿態，如今被楚夙先發制人，也只能言不由衷地應承著。

  他……居然會為了自己頂撞他的母后。

  看著將自己的右手握得緊緊的楚夙，顧雲舒的眼神不由得一暗。

  「看來如今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良久之後，皇后才發出一聲冷哼，但是態度卻是軟化了許多，她看著眼前顯得沉穩了許多的兒子，「不過是就著之前的事情說了幾句，就把你急成這個樣子。顧家的女兒果然個個都有本事，一個顧貴妃伺候得皇上服服帖帖，顧雲舒更是將本宮的兒子都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