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報告

  在顧雲舒看來，現在兩個人已經是撕破臉面了，倒不如徹底斷了的好。

  她倒沒有旁的意思，甚至連一絲諷刺都沒有，但是落在楚夙的耳中卻是這個女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跟自己的情郎團聚，他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你以為本王會放你出去跟姦夫團聚嗎？你做夢！」

  這都什麼跟什麼？

  顧雲舒只覺得莫名其妙，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裡滿是鄙夷，「就你這個樣子，我不找姦夫都有鬼。」

  真是反了天了！

  

  楚夙簡直被這個女人氣得幾乎都要暈過去，「你的女德都被狗吃了嗎？之前嫁過來的時候都說顧氏女出身名門，鍾靈毓秀，進退守禮，好一個知禮守節的顧雲舒！」

  「多謝誇獎。不過我也想問一句，王爺滿屋子的鶯鶯燕燕這麼多，也不見王爺多多誕育幾個孩兒。這是不是男德有失？」

  她的話讓楚夙的臉色黑沉得越發厲害了，他臉色陰沉如水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她卻半點懼意都無，跟他直直地對視著。

  正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跟在秋紋身邊的侍女神色焦急地來報：「王爺，世子和郡主被蕭側妃接走了，姨娘現在也跟過去了！」

  「蕭璃？」

  不由得蹙起眉頭，顧雲舒頓覺不妙。

  那個女人昨日找茬不成，被自己和長寧歡寧羞辱一番，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她眼神頓時一緊，「蕭璃帶走兩個孩子有多久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我們姨娘也是怕出事，趕緊命小的來通傳。」

  一炷香。

  還不算太久，但是若蕭璃有心，這會兒的功夫謀害兩個孩子也不是辦不到。

  想到是楚夙為自己的一雙孩兒招致這樣的禍患，顧雲舒看向他的眼神就寫滿了狠辣和痛恨，「若是歡寧和長寧有什麼閃失，你，還有你的蕭側妃，一個都跑不了！」

  被她這個眼神看得愣住了，楚夙沒想到她居然會因為這兩個孩子對自己有如此深的恨意，他蹙起眉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顧雲舒一把推開她，跟著侍女急匆匆地朝著蕭璃的住所去了。

  暖香閣，乃是王府之中風水、景觀奇佳的一處院子，除卻楚夙居住的院子之外，就屬這邊最好。

  蕭璃便是這暖香閣的主人，此時她正慵懶地躺在珠簾之後的軟榻上，由著跪在下首的侍女替她染著蔻丹，她的眼神抬起，依次在站著的秋紋、顧長寧和顧歡寧身上划過，眼中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神色。

  秋紋這個小浪蹄子，她已經看不順眼許久了，仗著之前是從王爺院子裡出來的老人兒，時不時地就在王爺面前獻殷勤，整個後院的女人都知道秋紋得寵，倒是將她這個丞相之女的側妃壓得灰頭土臉、面上無光了。

  至於這兩個孽種，不管他們是不是王爺的孩子，她都要將他們除去方能消解心頭之恨。

  顧長寧和顧歡寧站在一起，兩個人的小手在袖子的遮掩下悄悄地握在了一起，歡寧忍不住湊近哥哥小聲道：「哥哥，你說她像不像話本里吃人的女妖精？」

  「像。」

  繃著一張小臉的顧長寧一本正經地答道。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被秋紋和蕭璃聽見了，秋紋急死了，她久在後院，知道蕭璃是佛口蛇心之人，這兩個孩子當著她的面如此說，蕭璃必然記恨在心。

  她勉強笑著替他們兩個說情：「蕭側妃勿怪，孩子只是無心之言，他們兩個想來是話本看多了才會如此。」

  「我當然知道孩子的話都是無心的，只是秋姨娘非得替他們說情澄清，難不成秋姨娘覺得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說著，蕭璃就朝著秋紋投去了犀利而又不善的目光。

  「妾身不敢。」

  連忙跪下請罪，秋紋心中暗暗叫苦，不知自己是何處惹到了這位蕭側妃，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方才妾身失言。妾身乃是婢女出身，不懂規矩，還請側妃不要見怪。」

  「你這麼急著跪著做什麼？將來要是王爺知道了你在我這暖香閣中跪著，指不定要怎麼怨怪我呢。」

  說著，蕭璃就給自己的貼身侍女石榴使了個眼色。

  石榴會意，她笑意盈盈地上前代替蕭璃將秋紋攙扶起來，秋紋正在暗自慶幸今日蕭璃的心情應當不錯的時候，卻被石榴重重地往下一扯，她膝蓋一疼，重新又跪了下來。

  她驚愕不已地看向石榴，但是剛才還和和氣氣的侍女眼下卻換了副嘴臉，她居高臨下、仿佛主子一般地看著秋紋，「秋紋姐姐這是怎麼了？都當了姨娘還改不掉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看來尊卑都是生來的，即便賞了體面還是改不了骨子裡的下賤。」

  這話若是尋常奴婢，萬萬不敢對一個得寵的姨娘如此，但是石榴是蕭側妃的得意奴婢，秋紋只能硬生生忍下這口氣，她忍著膝蓋上的疼痛，淺笑著道：「勞煩石榴為我操心了，尊卑自有天定，我跪一跪側妃也是應該的。」

  「你倒是乖覺。」

  見秋紋知道事事避讓自己，蕭璃心中不免得意，她舉起已經染好的指甲送到眼前查看，「你是從哪裡得了這兩個孩子的？」

  長寧和歡寧看著蕭璃主僕二人對著秋姨娘作威作福的樣子，小手握得越發緊了，歡寧到底有些害怕，她往哥哥身後躲了躲，「哥哥，她們這是在做什麼？」

  「別怕。」

  長寧心裡清楚，這不過是蕭璃在故意嚇唬他們，也就是所謂的殺雞儆猴。

  他的眼緊緊地盯著蕭璃，瞧見她時不時地看向自己和妹妹，便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好不容易蕭璃欣賞夠了秋紋跪在地上的醜態，她這才示意石榴將秋紋扶起來，「妹妹也不必總是跪我，說起來我也不算是王府里的正頭王妃。」

  此時秋紋的膝蓋都已經跪得發麻發腫，她勉強站起身來，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她看著依舊站著的兩個孩子，猶豫之下還是開口：「這兩個孩子是妾身動了惻隱之心接到院子裡吃點東西的，哪裡想到這麼巧，側妃趕著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