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商議

  「母妃……母妃，父皇來看您了……」

  蘇慕挽把臉貼在窗戶上，聲嘶力竭的喊著，她剛喊完沒多久，裡面的宮女就走出來了，那宮女低眉順眼道：「三公主，接生婆婆說，讓您先不要喊，這樣容易讓貴妃娘娘心裡急躁驚慌，不然，您先坐下歇歇？」

  「……」

  「先坐著吧，朕知道你擔心你母妃，但是生孩子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事情，你在這裡著急也沒有用。」

  蘇慕挽涼涼的看著一旁一臉勸慰的皇帝，她嘴角抽了抽，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只抿了抿唇，點點頭便乖乖的跟著皇帝，坐在了一旁。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蘇慕挽和皇帝連著喝了兩壺茶，去了三趟廁所，沒等到張貴妃生下孩子，反而等來了姍姍來遲的皇后等人。

  「張貴妃妹妹如今可還好？」

  這裡面唯一有資格稱呼張貴妃為妹妹的只有皇后，蘇慕挽沒有抬頭看，只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茶碗。

  皇帝看了一眼蘇慕挽，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婦人生子都得許久，我還記得蘭兒從前生挽挽的時候，也是生了一天一夜，朕已經習慣了，倒是你們，若是受不住的話，就回去吧，倒也不用在這裡費勁兒跟著朕一起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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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哪兒行呢？陛下明日還要上早朝，若是不休息，身體怎麼受得住呢？不如陛下先回未央宮休息，等妹妹生了，臣妾再來叫您？」

  「父皇是我母妃的丈夫，他在這裡好歹還能讓母妃寬慰一點，母后，您……也是我母妃的丈夫不成？您在這裡也能讓我母妃安心麼？」

  皇帝尚未開口，蘇慕挽便似笑非笑的懟了出來，她的話說的極其難聽，就連皇帝聽了都忍不住皺眉頭，更何況是皇后了。

  皇后錯愕的看著蘇慕挽，她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挽挽，你怎麼能這樣和你母后說話？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父皇，母后若是與您一同在這裡安安生生的等著，或者……她走了，我都不會說什麼，可是她居然攛掇著您，讓您回去休息，您說說，我母妃現在受苦受難的在這裡給您生孩子，您好意思走嗎？母后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這句話的？」

  「……」咳，好像確實挺不好意思的。

  皇帝的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虛起來了，他右手握拳，虛虛的咳了一聲，竟然也不再訓斥蘇慕挽了，他對著皇后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吧，若是你們累了，你們自然可以回去休息，畢竟……蘭兒是給朕生孩子，又不是給你們生，你們在這裡呆著也沒有用。」

  皇后等人還是第一次聽到皇帝這樣說話，她們忍不住錯愕的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娘娘？」

  德妃一向以皇后馬首是瞻，這會兒她拿不定主意之後，也第一時間看向了皇后。

  皇后抿了抿唇，她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對著皇帝福了福身：「既然這樣……那陛下，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後宮眾人看皇后率先離開，她們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也跟著走了。

  皇后忍著心中怒火，剛一回到坤寧宮，就把桌子上插著楓葉的美人瓶給摔到了地上，她看向身後跟過來的德妃，眼神裡帶著濃重的戾氣。

  「你瞧瞧你瞧瞧！當初你生延意的時候，陛下可不是這樣的！後來你生灝兒的時候，陛下也是旁人一勸就走了，本宮還以為陛下對誰都是這樣，倒是沒想到，今天張貴妃生產，挽挽那小丫頭就那麼一說，他還真留下了！」

  「娘娘，陛下，陛下從前對其他妃子不都是這樣的嗎？張貴妃生頭一胎的時候，陛下不也是一勸就走了嗎？臣妾看陛下今日之所以留下，不過是因為蘇慕挽那小丫頭說的那一番話罷了，陛下拉不下臉走而已。」

  「哼！」

  「娘娘莫要生氣，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陛下，現在最重要的是張貴妃的這一胎懷的究竟是個什麼，您想想，張貴妃本來就嬌縱跋扈，她生一個公主還好，大不了以後養大了，送去給匈奴和親便是，可是，可是她若是生一個兒子呢？那便是皇子啊！日後，日後萬一灝兒當不上皇帝的話……」

  「好了，閉嘴，她張慧蘭就算是生個兒子又能如何？孩子能不能養大還是一回事呢，再者，孩子即便是能養大，我這個皇后尚且無子，只要陛下還在乎我，那……就應該把皇子給我照顧，到時候，她張慧蘭辛苦一年，也不過是給我做嫁衣罷了。」

  「這……娘娘說的是，不過，蘇慕挽那小丫頭素來把寧華殿管的如同鐵桶一般，今日張慧蘭突然摔跤，提前生子，您覺得蘇慕挽看得出來嗎？」

  德妃眼珠子一轉，不再在皇子的上面糾結了，她又換了一個話題，畫好的柳眉也蹙了起來。

  「我知道那小丫頭年紀不大，且在民間長大，許多事情她都不曉得，可是，可是這丫頭也是做過宮女的啊，宮中的陰私事那麼多，保不齊這丫頭知道，若是聯想到張慧蘭早產……」

  「她知道又能如何？我知道這丫頭多智近妖，可是只要她沒有證據，她就別想掀起來風浪，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也想要和我斗？」

  「娘娘說的是，那，娘娘，臣妾先回儀鳳閣了，畢竟延意剛從祠堂里出來，她受了驚嚇離不開臣妾。」

  「去吧，多教教延意，別老是傻乎乎的往人家布好的陷阱上面撞，這一次進祠堂的事情，她就應該反思反思自己，要不是她自己太蠢，她能進祠堂嗎？」

  德妃略低下了頭，她咬緊了嘴唇，仿佛要爆發的樣子，但是不多時，她便又低眉順眼道：「娘娘教訓的是。」

  「你去吧，今兒這事兒弄的，不過是生個孩子而已，至於這樣勞師動眾嗎？弄得本宮都沒有休息好，你也回去睡覺吧，本宮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