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緩過神來

  此時此刻翻湧而起的同理之心，竟然讓他下手晚了些，就在他覺得那一瞬間，腹部傳來了尖銳的疼痛。

  「啊。」

  一陣尖叫，他將南宮敏玉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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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敏玉的臉頰上，立刻現出了血印，他的嘴角淌著血，模樣卻是在冷笑，「大家都是可憐之人，對不起，我利用了你的可憐之處。」

  原來就在剛才，他精準無誤地將匕首扎進了穆良娣的心臟，從小就有名醫教授，要摸准對方的心臟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穆良娣口吐鮮血，樣子十分猙獰，「你竟然這樣對我。」

  「是你先做的壞事，我知道，一旦你緩過神來，我要想再博得你的同情，便是不可能的了。」

  「可笑至極。」

  僅存著那麼一點的力氣，穆良娣都想要為自己挽回尊嚴，「如今你為他殺了人，以後，他更會為了別人殺了你。」

  「夫妻的感情原本就是薄如嬋翼，可是我相信，但凡我用心經營，也不會落到你這樣的下場。」

  穆良娣聽了，更是疼痛，百感交集之下，他竟然挺直的身子，一步一步朝著南宮敏玉走去。

  南宮敏玉此時也沒有什麼力氣，他是費了很大的心思刺殺穆良娣的，現在看到他的樣子，腳下早已癱軟，根本沒有辦法挪動腳步。

  「你實在是太小看了我，這些年來，我練的武功，已經足夠將你捏死在手裡了。」

  說完，他一個真氣擊出，眼見就要朝南宮敏玉奔涌而來，南宮敏玉不知道如何躲閃，只是愣在那裡。

  只聽得咣當一聲，空氣中像是有兩柄劍相互擊打，等到南宮敏玉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情形更加血腥——穆良娣大口吐著鮮血，右手手掌斷裂。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他回過頭去，想要看到那個在黑暗中的人，卻始終沒有辦法，他已經太累了，累到連呼吸都不願意多進行幾分。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勞心勞力，不想屈居人下，到最後卻要死於非命，可見努力也不是成功的必要因素，總有那麼多人此外在他的面前，成為她此生的障礙。

  撲通一聲，一條生命在此隕落。

  南宮敏玉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等到心思稍作平靜之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大約持續了幾分鐘，她連忙擦乾淚水，一步一步移動到了穆天琪的身邊。

  「穆天琪，天琪。」

  他叫喚著穆天琪的名字，眼睛裡頭飽含淚水，終於，穆天琪緩緩睜開眼來。

  「這裡是哪裡？」

  這句話就像是冰冷的寒劍，讓南宮敏玉心中一抖，「我這樣捨命為你，你竟然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嗎？」

  穆天琪的眉眼之間帶著困惑，「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久的夢。」

  「我現在幫你解開繩子，我們一起逃出這裡。」

  「等一下。」

  穆天琪停頓片刻，靜靜地看著南宮敏玉，像是要將他印入自己的眼眸之中，「敏玉？」

  說完，他十分緊張地看著這個女子，「你怎麼來了這個地方？你知不知道這裡有多麼危險。」

  南宮敏玉搖了搖頭，「既然是為了你，也都是值得的。」

  他決定暫時掩蓋下心中的這個秘密，穆良娣一死，他就更加沒有立場去追究其中的道理，他知道，有些路註定是要自己去完成的，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事情的真相，醜陋不堪，也必定會和穆天琪當堂對質。

  「好了好了，我現在有了一些力氣，你去旁邊將潛藏在暗格裡頭的那柄刀刃拿出來。」

  南宮敏玉連忙照做，慌慌張張之間，腳邊像是踢到了什麼人，「誰？」

  他的聲音中帶著顫抖，沒有半點的鎮定。

  「這裡哪裡還有人呢？」

  穆天琪一邊說，一邊在追尋著記憶，像是有什麼地方斷裂開來，缺口源源不斷注入了水汽，他想要回想，發現無濟於事。

  「有一個女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南宮敏玉一邊說，一邊小心走到了女子的身邊，等到他靜下心來去端看這個女子的容顏時，眼前的情形讓他大吃一驚。

  「怎麼是他？」

  她捂著嘴巴，儘量不讓聲音太大，陸恩熙最大的傷口在手腕的地方，鮮血覆蓋其下，有數十條蟲子在他的手腕邊爬行。

  惡臭襲來，像是被腐蝕的味道。

  「是不是陸恩熙？」

  穆天琪突然反應過來，剛要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力氣。

  「恐怕也是和這些壞人一路子的，起了內訌，才被人殺死在這裡。」

  「你胡說。」

  穆天琪突然怒吼起來，讓南宮敏玉嚇了一跳，「做什麼？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也值得你這樣為了他嗎？」

  南宮敏玉心中不爽，倒是將藏在心裡頭的怨念發泄出來。

  「我要你告訴我，他的身邊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只剩下一管笛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穆天琪的回憶漸漸清晰，在這之前，一個叫做宇文昭昭的女子來解救他們，後來，似乎是因為程序上的問題，宇文昭昭和陸恩熙產生了爭執，再後來，世界天昏地暗，他也失去了知覺。

  悲愴源源不斷地蒸騰起來，可是穆天琪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沒有資格悲傷，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順利走出這個地方。

  「把那管笛子撿起來，過來扶著我。」

  穆天琪一邊說，一邊掙扎著站起來，腿腳早就麻痹，沒有了知覺，手掌上的疼痛是最致命的所在，切斷了他的經絡，讓他沒有辦法使用輕功。

  「你知道這個地方怎麼出去嗎？」

  南宮敏玉照做，雖然是捏著鼻子將那浸在血液中的笛子拿出，卻也不得不忍著噁心。

  「血液流向的地方，就是我們能夠順著出去的地方。」

  在南宮敏玉的攙扶之下，穆天琪走到了陸恩熙的屍體面前，他面朝下，髮絲都被水浸透，雖然忘了剛才發生過什麼，穆天琪心裡頭卻很明白，此時此刻的他，除了忘掉一切從這裡離開，沒有別的方式。

  「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要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