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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賜教

2024-04-28 10:45:16 作者: 楚妖

  「若是這阿碧與我們府裡頭的人互通國事之有無,你說,是不是將她的族人剷平了,都不夠皇上判處的。」

  果然是狠辣,不管阿碧與那個死無全屍之人是什麼關係,只要南宮紐煙想到了這一點,這便是板上釘釘的罪行了。

  「夫人,這件事情並不小,若是真要深究起來,怕是要讓穆武侯府攪得個底朝天,當真要做麼。」

  硯冰知道南宮紐煙不是不知後果的人,如此一問,也是為了讓自己心裡有底,畢竟,老夫人再怎麼運籌帷幄,還是少不了落實到她這裡,然後由她,仔細落實清楚的。

  

  「我著急什麼,這第一仗還沒開始打,你就想到收尾的事情了麼。」

  硯冰慚愧地笑道:「是奴婢智慧不足,無法領會老夫人您的深意。」

  「找個機會,找阿碧問了這件事,她自己懂得來找我。」

  「可阿碧現在和梁千洛蛇鼠一窩,被告知了這件事情,她必定會與梁千洛商量,到時候會不會打草驚蛇。」

  雖然知道這樣句句質疑很沒有禮貌,但是硯冰還是要問,畢竟,這是動搖府本的事情,如果被別有居心的人反咬一口,便不知道,對南宮紐煙是好,還是壞了。

  南宮紐煙微微地頷首,說道:「看來,你也意識到這個行動很危險了,從前也不怎麼問我這些事的,如今怎麼問的這麼透徹。」

  南宮紐煙對自己還算是寬厚,所以即便是冷色問道,還不足以讓硯冰擔心,她微微屈膝,說:「奴婢一直都是膽小甚微,多問一句,也是為了安自己這愚鈍的心,請老夫人可憐可憐奴婢,賜教一二吧。」

  南宮紐煙笑道,「我如何不知你的心思,阿碧肯定不會告訴梁千洛的,梁千洛的樣子,像是惹事的人麼,如果她有意自毀婚約,倒不需要處處都委曲求全了,那一天和南宮敏玉在御花園裡說的話,我聽著,倒是有幾分真心在。」

  硯冰笑道:「我還以為老夫人不信梁千洛這樣的人,既是正室,就必定會爭風吃醋,她和二夫人說的那一套,像什麼話。」

  說著,硯冰緩緩地走到南宮紐煙的身邊,為她將涼墊鋪平一些,才扶她緩緩坐下,她說:「不過老夫人看人極准,梁千洛的這一番話里,怕是也有七八分的真吧。」

  南宮紐煙微微頷首:「沒錯,他來我穆武侯府,就是為了周全亡魂的,剛開始必定不想興風作浪,阿碧即便是告訴了梁千洛,我也不怕,若是他們主僕二人聯手掩蓋這件事情,我還怕日後抓不住梁千洛的把柄麼。」

  這風啊,什麼時候能稍微停下來,硯冰怕是在這府裡頭呆久了,也會變得過分聰明到痴傻的地步。

  硯冰頷首道:「老夫人高見,那奴婢,這就安排人去辦。」

  「自己注意隱蔽,雖然梁千洛就想著讓我們上鉤,也不要將事情擺弄的過於明顯,有的時候,欲拒還迎的朦朧感,才是最重要的,明白麼。」

  硯冰忙叩首道:「奴婢知道,只是這子闌也參與其中,不是很詭異麼,穆天琪無論如何都沒有立場,去幫阿碧掩蓋這樣的事情吧。」

  是啊,這才是南宮紐煙最關心的事情,穆天琪何必要趟這趟渾水呢,他決計是個心思深沉的,南宮紐煙也不信他會真的愛戀梁千洛,這裡頭,怕是也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緣故吧。

  「暫且不管他,這件事情,阿碧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信,她是有眼力見的。」

  「是。」硯冰看了看窗外,說道:「老夫人,天色也不早了,奴婢扶著您回府吧,過幾日便是大日子,您是得要打點起精神應付才好啊。」

  四周都是死一般的寂靜之聲,南宮紐煙的眼神中難掩的疲倦,「好。」

  她的聲音低沉穩重,可也帶了些許的迷茫。

  西廂房裡,南宮敏玉緩慢地摘掉,一片片掛在自己頭上的流蘇,芳軼一邊搭把手拆解著,一邊輕扶起南宮敏玉的烏黑髮絲,說道:「夫人的髮絲從小就這麼綿密,可見是個福澤深遠的人。」

  南宮敏玉透過鏡子看了眼芳軼,遲遲地說道:「姑姑怎麼突然說起這麼客套的話來。」

  南宮敏玉對芳軼向來尊重,芳軼始終悉心照顧她,從前在南宮府中,芳軼就將她當做自己的閨女一般養著,如今到了孤立無援的地步,到時更加襯托起兩人各自扶持的好處來了。

  「哪裡是客套的話,奴婢從前就在夫人面前說過了,你忘了麼。」

  「我怎麼會忘,我成年禮上的髮髻都是你幫我梳就的,只是福澤深遠這樣的話,在此時此刻,聽起來尤為刺耳。」

  南宮敏玉說著,重重地嘆了口氣,雖然剛才在梁千洛的面前不曾弱勢,可這樣你爭我斗的日子,從來也不是她的所求,不過是爭這一口氣罷了,但凡她有點退縮不前的姿態,自然有人抽著皮鞭,逼她穩步向前。

  「夫人難道是為了正午的事情煩擾麼,不過是一些不中用的藥膳,是否懷有子嗣,不過是看各人的命運罷了,老夫人派了這一份藥膳給梁千洛,也只是為了顧全面子上的意思罷了。」

  芳軼倒是想的很多,將事情想到了那碗求子的藥膳上了。

  「你誤會了。」南宮敏玉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但是哭笑不得之後,也少不得沉沉地嘆了口氣。

  是啊,自己即便是南宮家最疼愛的千金又如何,姑母也沒有辦法護她一世周全,不過是按照禮法規矩來做,便是了。

  「那便是奴婢糊塗了,沒有真正體察夫人的思慮。」

  說著,芳軼將木梳子沾了水,將稍微乾燥的髮絲一根根梳開來。

  「與我說話,哪裡來這麼多的規矩,芳軼姑姑,你不要這樣客套,否則,我便覺得自己離南宮家越來越遠了。」

  南宮敏玉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許久,才說。

  「不是奴婢客套,只是如今您與從前南宮府中不同了,身份與地位也不同,奴婢若是不處處謹言慎行,怕是要讓您暗地裡吃虧啊。

  南宮敏玉聽這芳軼話裡有話的意思,大概也懂得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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