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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疑竇叢生

2024-04-28 10:44:52 作者: 楚妖

  穆天琪的心咯噔了一下,旋即否認道:「我不會惦念任何人,只是怕我穆武侯府的名聲被攪了罷了。」

  「罷了罷了,少爺要怎麼想,不是奴婢能干涉的,奴婢自知無法左右你的思想,可請少爺答應我一件事情。」

  穆天琪的眼睛微微眯起,許久,才說:「你說吧,若是我能做的,我必定不辜負乳娘的心意。」

  齊燕寧拱手說道:「與其求了別人,不如來找我,雖然我知道的未必多,卻能保證信息的準確,少爺也犯不著惹了旁人。」

  穆天琪笑道:「我就知道,無論如何乳娘都是最心疼我的,若是有乳娘的加持,我這條道路,必定不會走得太兇險。」

  「兇險不兇險的話,也未必是你說了算的,歸根結底,還要看自己的命數與對方的反擊啊。」

  這樁樁件件,都是不好的徵兆,齊燕寧從不信穆天琪的命數夠硬,能抵著未來的風風雨雨。

  「好了,乳娘,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是你真的擔心我,不如為我到嚴華寺多燒幾柱清香,讓母親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吧。」

  因為穆天琪的母親是被穆武侯府唾棄的人,所以對她的祭拜,也不能在穆武侯府內進行,每一年,齊燕寧固定會在她的忌日拜一次,穆天琪這麼一說,齊燕寧倒是想起來,下個月可不就是了嗎。

  「我在你的茶里放了安魂的豆蔻,你這幾天東奔西走的,想必是累了吧,如今正是發揮作用的時候,先去睡了,如何。」

  

  穆天琪的眼皮子果是沉沉的,他笑著說:「既然乳娘答應了我這麼一件事,那我也理應聽了你的話,乳娘您說,您今天想要讓我去哪裡安寢啊。」

  齊燕寧對這個小鬼頭有點捉摸不透了,可看他這樣認真虔誠的樣子,知道他也是為了哄自己高興罷了,便笑道:「我聽府裡頭的人說,這幾日都是二夫人親自上門給你送夜宵的,二夫人這乖張的性格,難為有服軟的時候,只是萬事皆有輪迴,今天晚上,你是不是你也該去她那一趟了?」

  穆天琪的眼眸深邃起來,他微微地頷首:「乳娘說的很是,我便聽你這一說吧。」

  香在沉迷地枯萎下去,夜是很深了。

  而在宣城的另一處,風加速了暗夜裡的危險因素。

  南宮紐煙的監視雖然嚴謹,可是在子闌這裡,天羅地網也不過如同疏漏的網線,只要瞅准了機會,隨便找一個漏子出去,就是了。

  子闌此時正站在宣國東區的邊界上,從她站著的地方看過去,穆武侯府的方向有閃閃爍爍的燈籠光點,像是一場浮華的舊夢。

  子闌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疏離的角度看穆府這座如同怪物一般的堡壘了。

  她的家鄉忽明忽暗地在心底里沉潛,從來也不是穆府的模樣,如今遠遠看著,倒是有幾分親切的味道了。

  弓和劍,是子闌的看家本領,僅憑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與弓,就足夠惹得穆天琪將她收之麾下,可只有子闌才知道,穆天琪之所以這麼依賴於他,也是因為私心裡留著的那一點念想,穆天琪曾經說過,他希望有一個妹妹,而子闌,就是他放在心裡的這個妹妹。

  子闌孤獨地站在冷風中,等一個接頭的人,穆天琪告訴他,識別這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他身上的花香,千萬種花朵混合在一起的香味,會讓這個男人即便是站在秋風裡,也無法被散盡身上的味道。

  而在子闌看不到的地方,沈世追仗劍而立。

  他冰冷得如同他的劍一樣,沒有溫度,唯有廝殺。

  作為花間閣的老闆,他很懂得如何保養臉蛋,白天的時候開門是客,笑意盈盈,到了暗夜,便冷酷到如同冰山,他前額的發尖一路往上,有一條狹長的傷疤,當年這道傷疤,讓他被長針縫了十幾針,只可惜,白天裡到他店裡頭挑選花卉的女子是看不到了。

  只有在做回劍客的時候,他的發才會被高高地束起。

  沈世追的劍與其他人不同,旁人許是防身,可他的劍,只用來殺人,劍若是出鞘了,不見到血光,是斷然不行的。

  他知道,對面的這個女子和自己一樣,也是嗜血如麻。

  「久等了。」

  時辰差不多到了,沈世追仗劍飛躍過一片蔥鬱的竹葉林,最後穩穩噹噹地停在了子闌的面前。

  沈世追的眉眼微挑,將他清秀的容顏展示給子闌看,是為了迷惑,但是顯然,子闌不為所動。

  她只是微笑著說:「還不到約定的時間,是你早來了。」

  沈世追說:「早來是為了切磋,習武之人的規矩,我想姑娘不會不知道吧。」

  話音未落,沈世追就用劍鞘對向子闌,而子闌也不甘落後,沉重的弓在她的手中就像是一抹長綢,輕輕一揮,就能在空中形成漂亮的弧度。

  銀弓擊向沈世追的頭。沈世追往後退去兩步,雖還在用劍氣抵擋子闌的攻擊,但是終究克制著,不讓劍身出鞘,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子太過於倔強,倔強到足夠讓沈世追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伴隨著竹風陣陣,兩人的拳來腳往都顯得很有藝術感。

  「先生一上來就與我比試,難道不是壞了規矩麼。」

  在兩人近身搏鬥的時候,子闌微微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弓是殺人的弓,劍是殺人的劍。

  子闌如何不懂,只是穆天琪今天是讓她來與此人見面的,此人該交付的自然會交付,穆天琪可從來沒有跟她說,自己這一次來,是為了打架的啊。

  沈世追笑道:「我是江湖人,自然用江湖人的方式辦,姑娘既然有求於我,難道不需要聽我的意思麼。」

  如此說著,已輕巧地躲開了子闌手中的弓,那弓不過是在沈世追的胸前比劃了一下,重新落到了地上去。

  交錯而過的劍與弓,在竹葉間綻放了殺戮與轉世的道理,如烈火般,燃燒著強烈的火紅。

  雙目相對的瞬間,只看到雙方冷峻無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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