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罌粟之禍(下)
2024-04-28 10:43:44
作者: 楚妖
「天琪,你來的正好,當日你誤了與敏玉婚時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有交代了。」
說著,南宮紐煙和身邊的硯冰使了個眼色,硯冰忙將椅子布好,請穆天琪坐下。
「什麼交代?當時千洛病情緊急,我只能陪她,後面也是敏玉通情達理,延了時間,各人的交代都有了,還需要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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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穆天琪坐到了椅子上,溫良的木質迅速順著絲綢衣服傳遞到了皮膚里,倒是讓他被青煙燻得熱乎乎的身體有了微涼的感受。
梁千洛像是一隻倔強的小鹿,分明知道獵戶的箭已經射向自己,還是要昂首挺胸。
「可如今從千洛的房間裡查到了罌粟,且種種跡象表明,很有可能是千洛在紅豆湯中摻了罌粟,出了昏迷的症狀。」
穆天琪笑道:「原來額娘草率的性子一直延續到了至今,也不奇怪,當年一樁冤死的案子尚且可以不了了之,更不用說如今了。」
南宮紐煙的眉頭蹙緊,每年到了這個日子,到了這個時候,穆天琪只要有機會和自己見面,就會用強硬的語氣來嗆自己,從前他會生氣,可是如今,穆天琪為梁千洛說越多的話,南宮紐煙倒是越願意看見了。
「天琪,當年的案子是皇上親自下令封上的,你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到底是為了你所謂的孝順,還是袒護千洛?」
南宮紐煙說著,眼神已經沉沉地落在了南宮敏玉的身上,那樣子似乎是在說,你之前這般為了梁千洛和穆天琪著想,到頭來,還不是給了他們展示恩愛的機會了?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只是千洛如今的事情,我看來很有疑問,還請額娘處罰之前,三思。」
「我給過梁千洛機會了,可是很顯然,他拿不出來,既然拿不出來,我還知而不罰,豈不是對不起敏玉對你的真心麼。」
說著,南宮紐煙眼角的餘光就落在了南宮敏玉的身上,沉沉的燈影中,對她的表情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南宮敏玉心中的那杆稱,已經偏向了憎恨的一方。
「藥物之間尚且有相生相剋的屬性,更何況是人與人呢,敏玉肯定知道我的苦衷,倒是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與我計較吧。」
穆天琪這麼說的時候,眼神分明是定在梁千洛的身上的,他很希望,梁千洛能夠明白他這樣的暗示。
梁千洛聽到穆天琪這麼說,腦海突然生起了一道光,第二天穆天琪餵食自己服下的貫眾,會不會就和罌粟相剋呢,既然當天的病理無法被證明,那麼取一株貫眾來,是可以研出其中的不同吧。
「如果你真的沒什麼可說的,我也不能不按規矩行事了。」
南宮紐煙壓根也沒將穆天琪的話聽到心裡,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混蛋,他也不至於在太后面前丟人,還間接地害了家苑的入宮之路,若是這一府一室的事都無法成全,更不用說日後了。
「我本來不願說的,以為額娘可以真心信我,可如今怕是不行,我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麼想著,梁千洛就緩緩地抬起眼眸,直視著南宮紐煙,淡然地說道。
「哦?什麼?」
南宮紐煙的手指頭微微攥緊,他也在想,整個流程中,是不是有一點的不對,可所有的有一切都過了自己的手,沒道理不妥帖的啊。
「夫君餵我吃下的貫眾也許可以證明我不是被罌粟所傷。」
梁千洛說著,將自己的袖子微微地撩起,倒是露出了他手腕上白皙的肌膚來。
「如果額娘不信,完全可以讓高明的大夫來,看看貫眾和罌粟之間是不是有相剋的屬性,若是同時在體內聚集,會發生什麼樣的症狀。」
這便是梁千洛在和自己的運氣相賭了。
南宮紐煙微微怔了,若是梁千洛自己將災厄化解開,豈不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你如何知道貫眾的藥性會與罌粟相剋?可見也是個有打算的。」
南宮紐煙此時此刻倒是不大氣起來,若是被梁千洛說中,豈不是要倒打一耙?
「我們既然善用罌粟,就更知道他的藥性與什麼相生相剋,額娘還是先問過大夫,再來治千洛的罪吧。」
等到將大夫傳上來,再細細地盤問一番,才知道貫眾和罌粟果然會相互牴觸,這倒是和梁千洛當日的症狀很不同,當日的她,是在用了貫眾之後病情好轉的。
「如此,額娘對千洛的疑惑,盡可以消了吧。」
梁千洛沉沉地站在堂下,倒是將自己楚楚可憐的樣子,更加精確地表達了出來。
南宮紐煙知大勢已去,可讓梁千洛如泥鰍一般的全身而退更是不行,她微微搖頭:「千洛啊,我是為你操碎了心,只因你是從裴國來的,也是昭示著裴國和宣國之間的睦鄰友好,才怕你為了爭寵吃醋的小事,壞了兩國之間的道行,如今真相大白,我當然高興。」
梁千洛明白的很,南宮紐煙哪裡是高興,這個樣子,分明是真切的傷心。
「梁千洛知道額娘的心思,可這件事情,梁千洛真真是被冤枉了。」
「雖然你證明了罌粟事件上的清白,也不能完全抵了你今天晚上私自出府的錯處,按照規定,你該是要罰一個月的例銀的。」
說著,南宮紐煙便與身邊的管家打了個招呼:「王管家,這一點,我沒有記錯吧。」
「回稟老夫人,沒有。」
梁千洛頷首道:「老夫人賞罰分明,千洛從來都很欣賞,只是這罌粟平白無故地出現在我的蔻丹中,其心可誅,還請老夫人能徹查此事,還千洛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我的治下,從來不允許有人翻雲覆雨,興風作亂,硯冰,傳下去,將這件事情的一干人等都拘起來,好好地問。」
那硯冰聽了,忙說道:「是,老夫人。」
如此折騰了一天,夜也深了,穆天琪且留在東廂中,有些話,他需要和梁千洛說。
梁千洛正在桌前,拿了藥酒,輕輕地抹著阿碧的傷口,手上被用力抓傷,手臂還有密密麻麻的淤青。
「今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