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劉二牛送魚

  言小麼定睛一看，來人是劉二牛。

  「阿爹，你怎麼就來了？」

  缺一門翻滾著爬了起來，筆直的站好，像是要領罰。

  「天氣太冷，真上人少，魚沒賣掉…」

  不好，劉二牛沒賣掉魚，那他就沒有錢可借了！

  「阿爹，那你有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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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缺一門有的時候不是缺顆牙齒，他是缺根筋！

  劉二牛魚沒賣掉不會有錢，有也不多，不多他就不可能借給言小麼…偏偏他還找死的開口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好好在家裡挑水跑這裡來做什麼？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果然惹起了劉二牛的脾氣，劈頭蓋臉給他好一頓問起。

  「阿爹我沒闖禍，水我也挑好了，就問你有銀子沒有？」

  缺一門理直氣壯的繼續問道，他半點沒迴避的意思，簡直就是給劉二牛的火氣上澆油，惹得他更氣了。

  「十四五歲的人了，還一無是處，整天只知道管老子要銀子，你以為銀子這麼好賺?還是你以為老子會生銀子！一天天銀子銀子銀子…」

  劉二牛生氣是無疑了！

  缺一門見劉二牛火氣更大，他終於是不敢出聲了！

  「還跟個木頭一樣杵著?還不給老子滾回家去?」

  劉二牛把挎在身上的魚簍往雪地里一扔，是要把挑子撂給缺一門的意思。

  「你快和你阿爹回去吧，我自己去…」

  言小麼趕緊撿起魚簍給缺一門挎上，魚簍不是很重，約摸掂量裡面也就七八條魚的樣子。

  也真的不容易，只打到幾條魚，都還換不到銀子…

  「阿爹，您有沒有銀子可以借點給小麼，石嬸病更重了，馬大夫說只有鎮上的藥能治好，小麼她沒有銀子…」

  缺一門做好被揍的準備，閉著眼睛鼓起勇氣再和劉二牛要銀子。

  「你個王八羔子，自己家幾斤幾兩心裡沒點數！想當年老子有你這歲數時候都娶媳婦了…」

  「娶媳婦有什麼用，還不是被窮死了！」

  缺一門真的不會說話，有求於人都不知道撿好的說。

  窮死媳婦是劉二牛一直摘不掉的爛帽子，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家裡託了遠房親戚給找了一個年齡相仿的姑娘。

  當時親戚是說劉二牛家有房有田，人家姑娘一來看到一家七八口人擠在一間破茅草屋裡。

  就三畝田由劉二牛哥三個種，不知是那些年都那樣，還是人的原因，那田裡長的野草比莊稼還高。

  連著野草一起吃了一家人的溫飽都保不了，後來他媳婦懷孕了，想吃口軟糯的都被他老娘數落。

  懷孕初期情緒本就不穩定，再受些委屈，她一時想不開，就跳河自盡了。

  那之後他老娘腸子都悔青了，一直把兒媳的死歸咎於自身上一家人也徹底反思，一改以前的作風毛病。

  後來他幾個姐姐陸續出嫁，兩個兄弟也都自己成了家，偶然的機會，他老娘遇到病倒在路邊的李氏，把她帶回家休養。

  後來李氏痊癒，本就無牽無掛沒有家的她就和劉二牛組成了一家。

  而她老娘想著對於前兒媳的愧疚，對李氏儘可能好，無比的好，李氏生缺一門沒多久，他老娘就去世了。

  那之後每每生活疾苦難耐的時候，李氏都是念著老娘的好堅持下來的。

  因為前後沒幾年，村里無聊的人還嚼舌根說缺一門是劉二牛前媳婦生的，每每缺一門挨了劉二牛的打，他就哭著說都怪他娘死得早，沒人疼他！

  這說多了，李氏的心也被傷了，找劉二牛吵架，他們家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

  缺一門也是在他們吵架的時候知道了劉二牛窮死的媳婦不是自己的親娘，自己知道的都是流言蜚語。

  今天他脫口而出的話揭開了劉二牛的傷疤，一頓揍是躲不過了。

  「你個王八羔子，老子窮怎麼了，你有本事不要問老子要錢花，你自己出去養家餬口去！」

  一見劉二牛揚起手來，缺一門趕緊丟掉魚簍撒腿就跑。

  他在前面跑，劉二牛在後面追，本是有些搞笑的場景，可言小麼笑不出來，也沒有時間再看戲。

  她把魚簍扶起正正的放好，然後轉身朝鎮上快速走去。

  「丫頭，丫頭…」

  走了好一段距離，身後傳來了劉二牛的聲音，回過頭沒見缺一門。

  「丫頭，大叔也沒有銀子，這兩條魚你拿回去給你阿娘補補身體…」

  劉二牛教訓缺一門歸教訓，言小麼的無助他還是看在眼裡了的。

  只是他自己沒有，就更沒有能給別人的。

  他一天才打了幾條魚，捨得挑兩條大的給言小麼，也算是有情義的了。

  「劉叔，我不要，我不能要！」

  眼下言小麼要魚也沒用，不如就不收，劉二牛拿回去還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大叔不是不借銀子給你，是真沒有…」

  對於言小麼不肯收下魚，劉二牛有些羞澀，他也知道銀子才是真的能幫到言小麼。

  「大叔，您的心意小麼心領了，只是我阿娘現在昏睡不起，也不太能吃的下什麼食物，魚您就先拿回去…」

  「你帶上吧，這鎮上的人可不比咱們村裡的，做生意都是看人的，你要是空著手去，怕是不受待見！」

  劉二牛看了看手上的魚，也是給言小麼最好的忠告了！

  言小麼一聽，也有道理，去見馬老五空手去也不行，口袋裡那幾文錢也不夠做什麼。

  這魚還在活潑亂跳，送禮也合適。

  思來想去，言小麼也不再客氣，接過劉二牛手上的魚，給他道了謝，便繼續趕路了。

  這一天的時間在路上耽擱了大半，言小麼到鎮上時候天色見黑了。

  摸索著到馬大夫說的藥鋪，黑燈瞎火的，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敲了半天沒有回應，言小麼索性在藥鋪前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什麼破藥鋪，天一黑就關門，到底是任性還是錢多呀！

  再不開門，這魚就給凍死在我手上，那可就可惜了！！！

  言小麼好一通抱怨，迎面走來一個年輕人，向著言小麼直直而來，她以為是藥鋪的人，忙不跌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