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理由和手段

  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鍾氳秀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會比其他人想的多。所以在聽到張揚這樣的暗示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這個想法讓她憤怒無比，心寒無比。

  「你說呢？」

  張揚看著鍾氳秀反問，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就差對他們說，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從病床上蹦躂起來阻止他們幹什麼？閒的慌？還是嫌命長？

  「你們在說什麼？」

  天心直接得了和美熙一樣的病。但人美熙好歹有容啥啥，你一個大男生，怎麼也能這樣呢？

  張揚扶額，「都是世家出身，甚至你的家世比這女娃子不知要高出多少，怎麼就不見你有絲毫本該有的嗅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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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Ꙫ•՞)ﾉ????

  「為什麼？」

  鍾氳秀已經無暇和天心解釋什麼，心情悲憤的她，只想從張揚這知道些什麼，或者說，找到些能讓她自己信服的理由，不會心死的理由。

  「我來給你們這些小娃子講講，這是為什麼！」

  張揚的臉上寫滿了落寞，或許他想告訴的不止是眼前的幾個孩子，更想告訴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真要說的話，事情得從赤木剛前輩之死那事說起。」

  「那天的事你們都在場，具體什麼情況想必不用我多說。我能告訴你們的是，人類高層在這件事，一直採取的是隱瞞的態度，盡全力掩蓋李翔在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這不止是因為他學生的身份，更因為這是赤木剛前輩臨死前的委託。」

  「但是這一切，在異獸大軍突然起來的自殺式攻擊之後，發生了變化。」

  「沒人能預料到，那位異獸強者的報復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畢竟當時他早已遭受重創，就算是療傷，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我們低估了她在異獸世界中的影響，因為他的一句話，讓整個異獸世界沸騰，甚至所有具備攻擊能力的異獸，都在第一時間對人類防線發起衝擊，防線告急，傷亡慘重。然後，人類高層中就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什麼聲音？」

  鍾氳秀開口問道，雖然這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天心張了張嘴，然後強行忍住。

  再問的話，怕不是要挨打哦？

  「就是用如此高昂的代價保下李翔，到底值不值！」

  「屁話！」

  天心怒罵，這句話他聽懂了，「我們人族，一直以保護弱小為基本道德，雖然呃……把弱小這個詞用在李翔身上有點奇怪。」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人族的基本道德不應該逾越，不然的話，我們還能被稱作是人嗎？」

  張揚苦笑，「看，這麼簡單的道理，其實大家都懂，但只有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輩，才會把這些規則、道德放在首位。而那些所謂的高層，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忘了，在他們眼中就只剩下利益、利益，甚至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

  「你是說……」

  鍾氳秀的聲音低沉，心寒如冰。

  「不錯，異獸的攻擊觸犯到來高層的利益，所以他們 心思，就開始變得不同起來。」

  「他們在想，用無數入室期、不惑期、知命期，甚至是合道期的命，去換一條識途期覺醒者的命，是不是划算？」

  「他們在想，因為一個人，而讓整個人族頂著被異獸覆滅的危險，到底值不值？」

  「他們不去想，李翔還是個學生，還是人類中的孩子，用孩子的命去換取苟且偷生之機，這樣的事兒能不能做。」

  「他們也不去想，如果今天答應了異獸的這個要求，用李翔的命去換去一個月的和平，那下一次，異獸會不會用同樣的條件來換取你的命，我的命，他的命，甚至是四大傳奇的命？」

  「愚蠢！」

  「短視！」

  「愚昧！」

  原本只想著拋出去的幾位學生，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後都滿是憤慨，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走上高層的位置。

  但是張揚接下來卻說，「你們說的這些都不對，因為我說的這些，那些人肯定能夠想到。唯一讓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還做出這種選擇的原因只有一個。」

  「利益！」

  「他們就不怕對不起赤木剛前輩的囑託？」美熙憤憤不平的同時，也有些不解，「哪怕他們已經忘記，難道四大傳奇也能忘記？」

  「你怎麼肯定，這些不同的聲音，不是從四大傳奇中發出來的？」

  張揚的一句話，把現實的黑暗直接展現在幾位孩子面前，讓他們直接愣在當場。

  「再說，要糊弄過去也很容易。赤木剛前輩曾說，不要干涉李翔的路，他們就拿著這一點做文章，說過多保護就是干涉，他們應該遵從赤木剛前輩的囑託，讓李翔在風雨中成長。」

  「無恥！」

  幾位學生聽的無不大怒，但張揚卻像是早已看透了似的，道：「這不就是他們最慣常用的手段麼？不然怎麼會有官字兩張口這樣的說法呢？」

  「那如果是這樣，我們不更應該去李翔身邊嗎？」天心這時候說出自己的想法，「這種情況下，我們在他身邊，至少也會讓那些人不敢亂來不是？」

  「只怕你們還沒到李翔身邊，就早已經被他們清理。」

  「為什麼？」

  「如果因為你們的亂入，讓李翔的心思發生變化了怎麼辦？如果李翔不去參加比試了怎麼辦？雖然這些事不會發生，但你覺得那些人會在乎你的生死？哪怕你是天家的人，下場也不會有任何不同。」

  「更何況，我一度懷疑，那些人巴不得你們現出走出魔都大學。」

  張揚的臉上滿是嘲諷，像是曾經也遭受過這樣的迫害。

  「你們覺得，如果李翔知道你們被異獸殺死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嗯？」

  幾個學生一愣，自己怎麼可能被異獸殺死？

  但一愣之後立馬反應過來，「你是說，栽贓嫁禍？」

  張揚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李翔在意的人都在這裡，你覺得我折磨緊張的過來幹嘛？你們應該知道，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出了事，李翔都會發瘋。你們可以想像，如果你們中誰的死被按在異獸身上，你覺得李翔還會不會不去參加比試？」

  眾人盡皆漠然。

  由己及人，如果李翔出事，他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所以，你們乖乖待在這裡，才是對李翔最大的 幫助。」

  「那……」

  「放心吧，」張揚直接打斷了鍾氳秀接下來的話，道：「赤木剛前輩附在我身上之時，我能最為清晰地感受他的感受和想法。我清醒之後，很多東西都忘了，但赤木剛前輩對李翔的評價卻一直沒忘。」

  「赤木剛前輩怎麼說？」

  「他說，李翔註定將會是異獸的一生之敵。」

  「如果說有誰能打敗異獸，那麼除了李翔，不做第二人想。所以我們現在，看著就行。」

  「因為這話，是赤木剛前輩說的！」

  眾人像打了霜的茄子，心中不無擔憂。

  李翔，真的行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