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最終時刻

  「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上人營的『古蒂』眼神兇狠地盯著林北辰，道：「在組織中，你只不過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小角色，竟敢如此拿捏我等，還殺了『阿桑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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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劍光閃過。

  『古蒂』的頭顱飛起。

  林北辰直接震碎了其身軀，將陰極能量吸收，煉化為『陰丹』，收了起來，目光一掃其他十位陰極始祖怪物，道：「各位還有什麼說的嗎？」

  若是在陰極宇宙，林北辰對付這些陰極始祖怪物不易。

  但是在洪荒宇宙，以他如今吃飯睡覺喝水都會增長的恐怖實力，殺幾個陰極始祖怪物，實在是太容易了。

  陰極始祖怪物們暗中咬牙，恨到了極點。

  但卻沒有人在反抗。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荒古族新晉的始祖，根本就是個瘋子，好像是腦.子.有.病一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要怕，大膽地說出來，我這個人非常明主，一定會認真考慮大家的意見，並且當場作出簡單直接的回饋。」

  林北辰的笑容和洵如春風一般。

  但陰極始祖們卻都閉口不言。

  誰會信一個腦殘。

  「唉。」

  林北辰嘆了一口氣，道：「沒有人說話嗎？看來大家對我有很深的誤解。」

  可惜了。

  找不到藉口再殺一兩個了。

  林北辰於是又嚴肅起來，道：「既然大家和諧地達成一致，那就請儘快加入軍隊出手吧，我們的目標不僅是消滅北辰逆賊，還要儘可能地造成死傷，百億帝國軍最好全部都消耗殆盡，但有一點要注意，不要再破壞和污染星系、星球了……因為千萬年之後，我們還需要再度收割。」

  上人營的眾人，沉默中應允。

  林北辰道：「希望各位最好能夠嚴格按照我說的去做，別麻煩我再來替組織清理不聽話的垃圾。」

  ……

  ……

  博士道。

  虛空罅隙。

  第二十一殿明滅不定，隱匿於虛無之間。

  殿內。

  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永恆之爐噴射出永恆的火焰，驅動著整個第二十一殿處於『遁』化之中，可以避開帝國軍的追擊。

  對左翼軍的斬首行動，雖然大獲成功，但己方也損失慘重，如今在大殿之內修整的博士們，還不足五千人。

  其中包括一些重病號。

  氣氛尤其壓抑。

  大家都沉默著。

  都在抓緊時間，恢復實力。

  嘩啦啦。

  翻書聲一片。

  秦主祭也不例外。

  銀色的長髮披在肩頭，她坐在永恆之爐的旁邊，手中捧著一本書，輕輕地翻動。

  對於博士道的修士來說，看書，就是修煉。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書中自有通天塔，書中自有大道基。

  白嶔雲不是博士道的人，則是在大殿周圍來回的巡視，遇到需要幫助的書生，便施以援手。

  氣氛雖然沉默，但並不頹廢。

  能夠堅定地站在秦主祭的身邊，選擇和荒古族對抗的書生，都已經想的通透，置生死於度外，具有大毅力和大智慧，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反水。

  但局面的艱難，還是超出大家的想像。

  最關鍵的是，看不到光明。

  能夠遇見的最終結果，只有敗亡。

  可惜。

  可嘆。

  人族大好基業，如今卻要被荒古族取而代之，實在是可恨。

  「操戰戈兮被神甲，艦錯桅兮短兵接。旌蔽星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一陣讀書聲響起。

  是一名看起來只有十八歲的少女書生。

  她斷了一條手臂，鮮血止住，但手臂已經不能再生，面色蠟黃，但眼神卻無比堅毅，單手捧著書，聲音清脆，猶如刀劍相擊。

  這個聲音，一下子引動了所有人心緒。

  有人不知不覺中相和。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與斷臂少女一起詠詩。

  「出不入兮往不反，星河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神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朗朗讀書聲，響徹整個大殿。

  秦主祭放下手中書，看著眼前的博士們，心中不由得生出無限感慨。

  她是經歷過戰爭的人。

  不論是昔日的神教信仰之戰，還是帝國之戰，她都曾親眼目睹且有所參與。

  戰爭的本質永遠都是殺戮和死亡。

  但它捍衛的東西，各有不同。

  毫不誇張地說，今日這樣的局面，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

  哪怕是明知道滅亡，書生們依舊平靜慷慨，大殿裡瀰漫著慨然赴死的氣氛。

  他們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戰。

  而是為了種族的存亡，為了信仰的往繼而戰。

  秦主祭的目光，看向二十一殿大門外。

  目光從容。

  這一場戰爭，從韓不負那邊傳來的消息，始終都穩定而又堅決，這位洪荒宇宙第一軍神傳達的信息，始終只有三個字——

  有希望。

  秦主祭看不到希望在哪裡。

  但她選擇相信。

  打開手機。

  微信中那個人的頭像依舊靜止不動，也沒有新的消息傳來，它靜靜地躺在好友列表裡面，好像真的不存於這個世界上了一樣。

  突然——

  轟！

  轟隆隆。

  大殿劇烈地震盪了起來。

  秦主祭收起書，猛然站起，朝著大殿門看去。

  目光幽微，穿透了殿牆，看到外面有三道身影，已經遁入虛無之間，與第二十一殿保持在同一頻率的罅隙，正在轟擊殿門。

  敵人找上門了。

  很可怕的敵人。

  從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看，絕對是近始祖及。

  已經徹底掌握了第二十一殿的秦主祭，甚至還隱約感覺到，這三尊身影體內蘊含著更加危險的氣息，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敵襲。」

  「準備迎敵。」

  書生們大喝。

  人群快速集結，組成了陣列，朝著大門的方向，做出了迎戰準備。

  這時，悽厲的陰風呼嘯。

  大殿之外仿佛是有千萬厲鬼在嘶吼。

  哪怕是隔著這座始祖之殿的殿壁，眾人依舊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一陣陣冰寒刺骨，就好像是猛然來到了陰間地獄一般，絕望、暴戾、憤怒、惆悵、彷徨等氣氛，瞬間瀰漫整個大殿。

  「不對。」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書生道：「這不是洪荒宇宙的力量，與【杳書】中記載的陰間生物氣息相近……」

  眾人皆驚。

  戰爭中僥倖生存下來的書生，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博覽群書，知識廣袤，自然是知道何為『陰間生物』。

  「荒古族與陰極生物沆瀣一氣了？」

  「吃裡扒外啊。」

  「背宗忘祖！」

  一些書生氣氛地大罵了起來。

  秦主祭看了一眼身邊的白嶔雲，緩緩地走到陣列的最前面，飛揚的銀髮猶如雪絲般晶瑩，手中再現『造化筆』。

  「諸位，最終時刻到來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眾人，平靜一笑，道：「此生與諸君並肩作戰，乃是我之榮幸……諸君，為了人族，戰鬥！」

  話音未落。

  轟！

  第二十一殿的大門，終於被那恐怖的陰極之力轟開。

  陰風呼嘯。

  鬼笑連連。

  三道身形帶著無窮盡的紫青氤氳鬼氣，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