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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愛屋及烏

2024-05-11 16:13:55 作者: 橋煙雨

  皇后乾脆坐起來,好好跟他聊聊,「我作為你的妻子,已經在努力喝藥助孕,作為皇后,你對我管理的後宮有哪裡不滿意?」

  「作為妻子,應當愛戴敬重丈夫。」

  「哦。」皇后點了下頭,「知道了,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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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著她那雙困頓的、有些不耐煩的眼睛,相顧無言。

  「嗯?」她眯著眼追問。

  他撲過去,把她坐起的身子壓在床上,堵住了她這張一點不肯服軟的嘴。

  她不會拒絕,也不給回應,就像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給夠了討好和誠意,她還是冷冷淡淡的。

  不管他怎麼努力,她一點動容都沒有,無論是其他方面還是床上。她就像塊無法融化的冰山,給了再多溫暖都無濟於事。

  這種挫敗感,令他突然心生惱意,抓著她纖細的手臂,猛地推開了她。

  還挺用力的,她被甩到床的另一邊,手臂有些疼。

  她心裡罵了句瘋子,也沒同他計較,默默抓起腳邊的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雖然天氣熱,就想把自己蓋嚴實一點。

  他在那邊不知經歷了什麼內心掙扎,沒一會兒又挨過來,隔著被子抱住了她。

  被裹出一身汗,這覺是沒法睡了。

  天未亮,上朝的時辰前,玄瑋按時醒來,他起身動作很輕,她還是醒了一下,發現他這是要走,於是睡得更踏實了。

  清早,剛用了早膳,那碗還有餘溫的藥便被端來。

  皇后聞到那味就受不了,不肯去接。

  「沒必要再折騰了。」

  昨日聽玄瑋那意思,她是很難懷上了,何必再受罪喝這麼苦的湯藥?再者葉貴人肚子裡的孩子,玄瑋已經說給她了,要是沒生下皇子,還可以再接再厲,葉貴人一次就中,想必是個易孕體質。

  李嬤嬤急了,「娘娘,您可別自暴自棄啊,都喝了這麼些時日了。」

  皇后皺眉,「是藥三分毒,不想喝了。」

  李嬤嬤從婢女手裡接過藥碗,讓人都退下去,再壓低聲音,道:「娘娘,您畢竟答應了阮嬪的,您實在盡力了,她也不會怪娘娘食言,可娘娘您連調養身子的藥都不肯喝,阮嬪難免會覺得娘娘言而無信,您說是不是?」

  皇后左思右想,還真不想讓阮嬪覺得她言而無信,於是不再推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李嬤嬤鬆了口氣,「如今這樣多好,您肯生皇子了,皇上就沒去過別的宮裡,您要是對皇上好一些,他定是……」

  「我對他還不夠好?」

  皇后納悶了,玄瑋是什麼人,就他幹的事,說是她的仇人還不為過,她忍氣吞聲到這地步,竟然還說她對玄瑋不夠好。

  李嬤嬤苦口婆心的勸,「眼下是不會如何的,皇上他畢竟心裡有娘娘,娘娘做什麼他都忍得。可若今後娘娘容顏不在了,有新的佳麗入了皇上的眼,到時您……」

  「你比我娘還嘮叨,」皇后敷衍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會盡力的。」

  晚膳時分,皇帝過來用膳,他今日不同往常一樣主動找話說,神色有些嚴肅,就一直沉默著吃菜。

  皇后瞧著不對勁,心裡七上八下了起來,也沒胃口吃了,「淮南還好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淮南好著。」

  那便好。

  皇后一顆心便放下了,也不再去好奇他困擾些什麼事兒。

  她今日酒都不打算喝了,反正也難以受孕,就沒什麼積極性去做那碼事。

  皇上小酌一杯,沉著眼色,道:「你派人給阮嬪送信了。」

  「嗯。」皇后想著這很正常,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便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皇上淡淡笑了一聲,有些諷刺的意味,「我當你會給她寫什麼,竟然就兩個字,早歸。」

  皇后聞言,月眉微蹙,放下玉筷看著他,納悶道:「我給阮嬪送個私信,你也要過目?」

  李嬤嬤立在她身後側,聽了皇后這話,三魂七魄飛了一半,小聲提警,「娘娘啊,您同皇上說話……」

  「出去。」

  皇后的口氣不容置喙,李嬤嬤心裡擔憂得要命,卻也不敢違背,同另一位婢女退了出去。

  皇后方才下意識的是有些氣惱,她給阮嬪的信件,他都要攔截下來看看,做到這地步,她就像活在一個時時刻刻被監視之下的牢籠里,密不透風,可悲可氣。

  皇帝冷笑著,淡淡道:「朕不大明白,就這兩個字,你有必要特地送一趟信,而且你署名是初夢。」

  「我不能給阮嬪寫信?」

  皇后以為他因著什麼政務鬧心,竟然就為了一封信。真是越發不可理喻了,偷看也就罷了,他竟然還為此來質問。

  他似是氣著了,呼吸粗礦,「這幾年,你都未曾給你雙親寫過書信。」

  這是事實,可皇后又怎麼會不想給雙親寫信。只是父母親走前,非要讓她記住,就當沒了他們這對父母,不要企圖聯繫,也別打探他們的消息,說這便是她能盡的孝道。

  給阮嬪的信里,她何嘗不想問問她的父母親如何,可她不能寫在信里,於是期待著阮嬪早日回來,好當面說一說她雙親如今是何模樣,這兩年又是如何過來的。

  只是這些,又怎麼同玄瑋解釋。

  皇后不想跟他爭論下去,只說:「你不讓我給阮嬪寫信,我不寫便是了。」

  她拿起筷子,胡亂吃起菜。

  皇上面色沉悶看著她。

  「那時,父皇派朕監軍,你的信送來軍營里,從信封到裡頭也就八個字。玄瑋親啟,珍重,初夢。」

  皇后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皇上自嘲般笑了聲,「那時朕還不是太子,尚未娶你,可朕喜歡你,一封八個字的信,朕如視珍寶的在軍營里隨身帶著。因你說過,只有給最親的人寫信,才會署名初夢,不然你會連名帶姓的寫於初夢。」

  她總算聽明白了他在生什麼氣,難為他記性這麼好,也難為他吃自己妃子的醋。

  皇后笑了笑,說:「阮嬪是個女人,而且是你的女人,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吧?」

  皇帝擰著眉頭,臉色依然不大好看。

  皇后笑著給他倒了點酒,「我愛屋及烏,待她親如姐妹,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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