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那是不可能的事
2024-04-28 10:39:52
作者: 雲時宜
剛才光顧著找顧竹青,朱瑾之還真沒意識到自己身上哪裡疼痛。
這會子被她一摸,只覺得後背扎心的疼。
但再疼,朱瑾之也不會表現出來,生怕顧竹青擔憂難過。
他微微笑著一熬了搖頭:「你別慌,我沒事!」
「流那麼多血,怎麼會沒事!」顧竹青從腰間的小挎包里拿出火摺子點燃四處照了一下。
這個小山洞雖然很窄,但很深,一眼望不到頭。
周圍有不少雜草碎樹枝,大概都是從頂上那個縫隙里掉落下來的。
她忍著疼痛爬起身拾撿了柴火引燃後,山洞裡總算明亮起來。
顧竹青從小挎包里又掏出銀針包給朱瑾之迅速止血,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和紗布簡單處理一下傷口,見朱瑾之面色緩和不再蒼白如紙,她這才罵道:「韓冰那個狗東西真是喪心病狂,二皇子殺害他一家要挾他,他不找二皇子報仇,找咱們麻煩,真是腦子有泡!」
瞧著顧竹青罵罵咧咧,生機勃勃,朱瑾之懸著的心放下了,忍不住笑道:「他若是正常人,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不過藉由這個事讓二寶三寶看清楚了陳圓兒乃假裝之人,也算是因禍得福。」
顧竹青當時沒在現場,聽了朱瑾之的轉述,她不由得嘆息一聲:「兩個孩子估計心裡很不好受!」
朱瑾之面色微沉:「再不好受,他們也要接受真相,一味地瞞著只會為以後埋禍端!」
「那倒是,不過這次太可惜了,還不知道陳圓兒想做什麼就暴露了她!」
「三兩他們會抓住她,既然等不了她的真面目,就好好審訊她便是,她能這麼輕易敗露,想來也容易招供接觸我們的目的!」
朱瑾之只差說陳圓兒毫無骨氣,不是個嘴緊之人!
顧竹青沒說話,眼神卻一直盯著火苗。
火苗一直搖曳,她站起身看了看頭頂那個洞口,又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另一端。
「瑾之,這邊有風吹來,看樣子這山洞另有出口!」
朱瑾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伸出手都能感受到一陣陣幽風吹來。
「是,咱們稍作休整,再順著這邊往外走,看看會到哪裡!」
顧竹青點了點頭,兩個人靠牆席地而坐,依偎在一起,折騰到大半夜又受了傷,不一會兩個人便睡著了。
再睜眼時天光大亮,外面卻已經找瘋掉了。
慕容天和三兩帶著人手差點把八里亭這一片的山崖翻找了個遍。
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大寶從馬車裡下來,躡手躡腳的走到慕容天身旁問道:「還沒找到嗎?」
現在已經申時初了,距離顧竹青和朱瑾之墜崖已經過去了七個時辰。
慕容天看著大寶凝重的神色,自從上次查出西金細作一事,他已經潛意識的把大寶當做大人去對待,便認真解釋:「從上面墜崖下來,可能會摔到的地方,我們都已經找了一個遍,目前毫無發現,連個他們隨身的物件也沒有看到過!」
大寶站在羊腸小道上抬眸朝著山上看去,八里亭的山不高,懸崖這一邊的地勢是一個大斜坡,長著許多灌木叢,不似那種萬丈懸崖,所以這麼點距離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確實很蹊蹺!
大寶前世就在大理寺就職,自然比尋常人更敏銳一些。
他昂著小腦袋問道:「慕容叔叔,有沒有可能是昨天那幫人擄走了爹娘?」
三兩作答:「不可能,因為那幫人已經被咱們一網打盡,一個不留,且從老爺夫人墜崖的那一刻,我們就派人下來尋找,這麼短的時間也不會有人帶走他們!」
慕容天點點頭,當時留著一部分人手在山下,接應很快。
大寶微微擰眉,抬手摩挲著下巴認真思考,那模樣真的跟大人無異。
慕容天和三兩莫名的對視一眼,只覺得大寶前途不可限量。
真是太穩健了!
不像是二寶三寶從事情發生了就哭鼻子,哭得睡過去,醒來了又開始哭,這會子估計千玄機都被兩孩子煩死了。
「慕容叔叔,我們還是上山去找,然後從上山派人綁著繩子往下搜羅,或許是半山腰有什麼說道。」
慕容天眸中一亮,立即讓三兩派人去做。
幾個人也趕緊爬上山去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
朱家村。
蔣氏正帶著大丫二丫要去地里一趟,家裡人都在忙,剛一出門就碰見灰頭土臉的張氏。
「親家母,你咋來了?」
蔣氏又到處看了一眼,見沒其他人跟著,好奇問道:「親家母,你不會大半夜走來的吧?」
這顧家村離朱家村可不近吶!
張氏心神有些不寧,抓著蔣氏的手就問:「親家,竹青他們在家嗎?」
蔣氏搖了搖頭:「他們去青陽縣參加秦小姐的定親宴了,咋啦?」
張氏的心高高懸起,喃喃自語:「我就知道他們又出門了。」
蔣氏一臉懵地迎著張氏進屋,給她倒了杯茶水,等緩口氣後張氏這才開口。
「親家母,派人去打聽一下竹青他們吧,我從昨晚就心緒不寧難以安睡,要不也不會連夜趕來家裡,就感覺好像出了什麼事一樣坐立難安。」
上次這樣也是顧竹青出事了,所以張氏覺得定是女兒外出遇到什麼事了。
兒行千里母擔憂,蔣氏能理解張氏,直接喊著大丫,「去,告訴你娘給李四遞個話,讓他這兩天空出時間去青陽縣尋一下你舅舅舅媽。」
林大丫小腿蹬蹬的往外跑去。
蔣氏勸說一句:「親家母,你也別太擔憂,瑾之和竹青他們倆都是心裡有數的人,再說了這回出門他們還帶著孩子們一塊去,應該沒什麼大事。」
張氏心生狐疑,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
蔣氏留著張氏吃過午飯,張氏便要回家去了。
現如今要起紅薯了,不然再過一陣子下霜可能會凍壞了果實。
只留著顧大柱一個人在家裡幹活,她不太放心。
蔣氏送著張氏到了村口,她正好帶兩丫頭去作坊里幫忙,張氏則往村外走去。
剛走沒幾步,草垛子後面竄出來一個年輕婦人直接攔住張氏的去路。
「嬸子你就是顧竹青她娘吧?」邱紅打量著張氏,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物件。
邱紅本想帶陳圓兒去大牢一趟見姐姐邱氏,誰知道顧竹青他們兩口子把人帶走了。
萬一在外面解決了玉珠姐姐怎麼辦?
邱紅還想給顧竹青添堵,繼續挑撥離間,結果人全走了,她閒著沒事只能在村口和村里婦人們嚼老婆舌。
這不瞧見蔣氏客客氣氣的送張氏,邱紅心下一動,趕緊抄小路來攔張氏。
只要讓顧竹青和她家裡人不痛快,她心裡就痛快。
可憐了她的姐姐還要蹲兩年多的大牢!
張氏狐疑地打量著邱紅,防備著開口:「怎麼了?」
邱紅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笑道:「什麼怎麼了,讓你家女兒識相的趕緊讓出位置,我玉珠姐姐都回來了,還霸占著她的丈夫孩子不放,要不要臉?懂不懂先來後到?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原配妻子都回來了,她還死乞白賴的賴在朱家,跟我玉珠姐姐姐妹相稱,啊呸,也不看看她配嗎?
我玉珠姐姐可是給朱家生了三個兒子,你閨女顧竹青連個蛋都不會下,如今朱家不說只是留著她臉面,讓她自己離開。
別到時候讓她變成妾室,或者趕出朱家,那才後悔不及。我想嬸子身為顧竹青的娘,也不希望自己女兒的下場太慘吧?」
張氏看著邱紅一張小嘴鋒利如刀,叭叭個不停。
她的臉色愈發難看:「什麼玉珠姐姐,什麼原配妻子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今日在朱家,親家母可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嫌棄,也沒提什麼叫玉珠的人。
邱紅佯裝驚訝,問道:「嬸子難道不知道?」
張氏蹙眉:「我該知道什麼?」
邱紅十分誇張的瞪大眼睛:「天吶,整個朱家村都傳遍了,朱瑾之的原配妻子李玉珠沒死,去年被撞死的人不是她,她如今沒死回來了,你女兒不就要讓出正妻的位置嘛,難道你女兒沒跟你們說?」
張氏心頭一震。
難怪聽著名字熟悉,女婿前頭過世的那個妻子就叫李玉珠。
「她……她不是死了嗎?」
「撞死的另有其人,因為臉都撞毀了,所以也沒仔細分辨便草草下葬,現在我玉珠姐姐好不容易恢復記憶回了家,論先來後到也是你女兒要退出,否則讓出正妻的位置也行。」
張氏心裡頓時感覺和吃了一隻死蒼蠅一樣。
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你說這個事整個朱家村都知道?」
邱紅點頭:「這種事情我騙你做什麼,你若不信回村里打聽打聽。」
張氏心中咯噔一下。
既然整個朱家村都知道,蔣氏卻連提都不提一句。
張氏又掃了一眼邱紅,看她沒有絲毫心虛,直接轉身一頭又扎回朱家村。
這一打聽,各種話都有,但全都印證了一件事。
朱瑾之去世的媳婦沒死還回家了。
張氏捏緊手中的帕子,只覺得堵得慌。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難怪她這兩天心神不寧的,沒想到女兒正在朱家飽受折磨。
張氏本想直接找去朱家,但蔣氏一口一個親家母,卻瞞著她這麼大的事情。
不行,這個事她一個人解決不了,得回去和當家的商議一下,看怎麼解決。
讓她女兒做妾,那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