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好久不見，主任

  頭一次，杜維制定規則，而不是找出規則，根據規則來求生。

  他書寫完規則以後。

  瑪帕之筆便發揮了作用。

  整個暮鍾教會，全都被其改變，在新規則的影響下，逐漸被陰影所覆蓋，準確的說是被取代。

  那大片的陰影就好像是從地獄裡蔓延出來的一樣，原本的暮鍾教會教堂，直接像是籠罩在霧裡似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寒意。

  它就像是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死死鎖定著站在外面的杜維。

  此時暴雨滂沱。

  淅淅瀝瀝的大雨淋在杜維身上，地上躺著的是詹姆斯和提奎爾，兩具石棺也堆放在一邊，其中一具石棺蓋子打開里，萊恩躺在其中雙目緊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杜維目光平靜，冷冷的看向整個暮鍾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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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感覺到，鎖定自己的意識，正是拉默。

  它還沒有放棄，試圖從暮鍾教會裡鑽出來，來到現實，否則的話它真就可能被杜維制定的規則流放到另一個詭異的維度。

  最可怕的是，杜維制定的規則是根據他自己曾經陷入的無限循環建立的。

  一旦他成功了，拉默永遠都無法從裡面出來。

  而且還是概念上的死循環。

  換句話說，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從今以後可能只剩下七十一名。

  「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這個世界，也不需要另一個能威脅我生死的存在。」

  杜維的聲音非常冷漠。

  他還想要利用瑪帕之筆，再次書寫一條規則，加速流放拉默的過程。

  但瑪帕之筆這時候，已經開始不聽話了。

  杜維感覺到了反抗的意味。

  不過，他並沒有繼續堅持，直接將其收起，然後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按在右眼上，微微一用力便將眼皮撐開。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

  這是黑影的眼睛，看起來平添了一分可怖，再加上他此時的狀態，襯托的更加不似活人，反而像是某種可怕的怪異。

  眨眼間，血絲瀰漫的眸子出現一些詭異變化。

  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霧，氤氳瀰漫。

  漆黑……空洞。

  那是惡靈杜維留下的幻象能力。

  現在，杜維發動了這個能力。

  一時間。

  暮鍾教會的異變開始加速，實際上，這種加速是幻象，杜維所編制出來的幻象。

  之所以這麼做。

  純粹是要讓暮鍾教會脫離現實，被流放到無盡循環之中。

  黑暗在擴散。

  拉默也在反抗，試圖回到人間。

  咔……

  指針聲在作響。

  它那巨大的陰影輪廓，試圖從異變的暮鍾教會裡鑽出來，如果後者是一個蛋殼，那它就像是即將破殼而出的猛禽。

  ……

  而在紐約。

  杜維的家裡。

  那掛在牆壁上的古董鐘錶，也在瘋狂轉動。

  原本似乎隱藏在其中的米內特，許久沒了動靜，她似乎已經失去了對古董鐘錶的掌控，以至於魔神拉默能從裡面跑出來。

  而現在，這個古董鐘錶，也在用另一種方式，加入了杜維和拉默的戰鬥之中。

  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它會把拉默從新帶回來。

  ……

  咳咳……

  杜維就好像胸口被錘子砸了一下，他感覺到了劇痛。

  前方。

  魔神拉默的一隻手，已經從暮鍾教會裡伸了出來，並且它的一隻眼睛，也跑到了手掌的中心，看起來詭異到了極點。

  這隻眼睛，死死盯著杜維。

  他的痛苦便是源自於此。

  畢竟，杜維和拉默之鐘接觸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他幾乎是第一天遇到了黑影，第二天就把拉默之鐘帶回了家裡。

  他最開始的力量，都是源自於拉默之鐘。

  想要困死拉默，哪有那麼容易。

  受其影響的越深，就越是難以擺脫其控制。

  局面開始變得對杜維越來越不利。

  「我還有什麼手段？」

  杜維這麼問自己。

  然後，他給出了答案：「我可以試圖喚醒惡靈杜維，但暫時不太可能，不過借出一部分力量，完全可以做到。」

  惡靈杜維現在之所以醒不來，是因為同化了太多魔神，加起來二十一個，杜維借力可以加速惡靈杜維甦醒。

  只是，以他的身體情況來看，能承受的力量並不多。

  畢竟是源自魔神的力量，承受的越多，他死的也就越快。

  不過現在留給杜維的選擇不多了。

  他必須要困死拉默。

  只有這樣，才能完全擺脫這個和自己聯繫極深的魔神。

  「黃金天平的力量，或許可以幫我做到。」

  杜維邊說，邊決定把黃金天平的力量借出來，因為黃金天平是他非常熟悉的力量，只要獻祭足夠多的惡靈，完全可以再造一個自己，然後丟異變的暮鍾教會，把拉默一起拉進去。

  可是。

  還不待杜維出手。

  一旁的石棺里，一直雙目緊閉的萊恩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平靜中透露著智慧的深邃之色。

  然後，他從棺材裡坐了起來，語氣平靜的說道：「聖經中註：那些被遺忘的存在，那些可怕的忌憚之物，往往隱藏於黑暗之中伺機而動，當火焰亮起的時候，它們將會隨著黑暗的褪去一起消失。」

  話音剛落。

  原本正在下著暴雨的瑞士天空，一個響雷炸起。

  陰沉的四周頓時一片亮白。

  黑暗真就褪去了。

  那已經從暮鍾教會裡伸出一隻手的拉默，竟然隨著黑暗的褪去，逐漸變得透明。

  這並不是說，萊恩直接打敗了拉默。

  而是在杜維給拉默建立的循環死局中，又加了一個「認同」。

  轟的一聲……

  暮鍾教會徹底消失。

  原地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暮鍾教會成了另類的鬼次元，直接消失不見。

  杜維見此，立馬轉過身，警惕無比的看著面前的這個萊恩。

  萊恩平靜的看向他，也沒有離開石棺，就這麼坐在裡面。

  兩人默默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

  杜維語氣複雜的說道：「萊恩·哈梅爾？」

  「是的……杜維閣下，不，我還是喜歡叫你主任，好久不見。」

  萊恩·哈梅爾的語氣不緊不慢，他就好像面對自己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我感覺到了你內心隱藏的憤怒和殺意，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並沒有復活，萊恩也沒有死。」

  「我更不會利用他來復活。」

  「一個生命的結束，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

  「他是我的延續，但卻不該是我。」

  聽到這話，杜維眼神微冷：「我不是很相信你的話，因為現在你占據了萊恩的身體。」

  萊恩·哈梅爾平靜的說：「如果有別的辦法的話，我其實不想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但我知道，這是命中注定。」

  「在二十多年前，我就看到了現在發生的事。」

  「我有一些秘密，必須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