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姑娘聰明天下第一！

  等了兩日，比江平預想的要晚一點，程琳兒終於找上門來。

  那是臨近黃昏的時候，江平正準備著今日份的晚飯，屋外傳來周師傅誠惶誠恐的聲音：

  「小的周元見過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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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就是周師傅的大聲呼喊：「二狗子，二狗子，快點出來。」

  江平適時走出。

  一個身材矮小，衣錦富貴，面色威嚴，鬢角有些灰白的小老頭站在院門口，背負雙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江平。

  「你就是二狗子？救了我女兒的那個人？」

  小老頭眼神如電，審判人心，若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在這種眼神下，必定是心中發虛，不敢對視。

  不過江平是何許人也，熟讀《演員的修養》，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心虛。

  面對這種審判犯人的目光，他回以冷傲的眼神：「不錯，我就是二狗！我前幾天的確救了一個人，不過是不是你女兒，我不知道。」

  如今他的人設是十四五歲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加上廚藝上的天分，自有一分桀驁。

  「呵……」

  小老頭輕笑一聲，卻是突然出手，凌空一掌拍出，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一個略帶透明的大手印朝著江平撲面而至。

  內氣化罡，這小老頭開了天門？！

  不過江平心中越是驚訝，腦子卻越發清醒，他面上露出一絲惶恐，但還是咬牙頂了上去。

  可未曾想到那一掌打在他身上，卻如同清風拂面，讓他直接撲了個空，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

  「爹爹，我就說了他不會武功的，你還試探他？」

  門後傳來一聲嬌哼，很是不滿的樣子。

  小老頭一臉威嚴頓時春風化雨，充滿了慈愛。

  「我也是怕有壞人把心思打在寶貝身上，我這不是幫你把把關嗎？寶貝別生氣，馬上我就向他賠禮道歉。」

  「你可是內門大長老，向一個廚子道歉，不丟份嗎？」

  女聲再次問道。

  「不丟份不丟份，為了寶貝女兒，別說是一個廚子，就是一個小乞丐，我程千山這張老臉也算不得什麼？」

  小老頭笑呵呵道。

  「哼，算你識相。」

  就見到門後走出一個明媚活波的少女，她背著手，踱著腳步出現在江平面前。

  「嘿嘿，沒想到我能找到你吧？」

  晚霞仿若紅紗，披在少女身後，像是一襲大紅嫁衣，讓她變得更加嬌艷，讓人忍不住看花了眼。

  江平冷著臉，沒說什麼，似乎是為剛才的試探感到不滿。

  「哎呀，別生氣。我爹爹也是為了我，要是你心裡不舒服，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氣了嘛。」

  少女走到江平面前，她比十四歲的江平要高些，就像一個大姐姐一樣朝著江平撒嬌道。

  若是放在兩天前，江平在她心中是神秘的少年俠客，自然要拘謹幾分，可知道江平只不過是個廚子，還有個二狗子這樣的名字，她也就恢復了本性。

  這就是身份帶來的改變。

  小老頭在身後看得眼皮子一跳，好傢夥，女兒都多久沒對自己這樣撒嬌過。

  他看著江平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危險。

  江平有些侷促地擺了擺手：「沒……沒有生氣。」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程琳兒嘿嘿地笑了起來，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你不知道我這幾天為了找到你，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幸好我想起了那天你身上穿著灰衣，還說自己不會武功，不然我現在還在新人弟子裡面打轉呢。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廚子。」

  「是嗎？我也沒想到你能這麼聰明，這麼快就把我找了出來。」

  江平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這麼說，我給你留下那麼多線索，你一個都沒看到？！

  我辛苦采的蘑菇，我故意露出衣袖上的油漬，我模仿二伯的廚師步……

  看來我還是不夠大膽，對你智商低估得不夠過份。

  不過所幸，結果不壞。

  「那是當然，本姑娘聰明天下第一。」

  程琳兒叉腰挺胸，一副快來誇我的模樣。

  江平被那一片波濤晃得有些頭暈，考慮到人家老爹在旁虎視眈眈，他趕緊低下頭，裝作羞澀的樣子，以免暴露出本性。

  「好了好了，寶貝女兒，你既然已經找到你的救命恩人，也說得差不多了，你娘還等著你回去吃飯呢，剩下的交給爹爹吧。」

  小老頭適時插入，打斷女兒止不住的話頭。

  「哦，那你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他可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否則我可不饒過你，把你鬍子都燒光咯。」

  程琳兒面對江平是個活波少女，面對自家老爹卻是個嬌蠻大小姐的樣子。

  不過看小老頭笑眯眯的德行，大概也是樂在其中吧。

  待到少女走後，小老頭對江平道：

  「跟我出去走走。」

  恍若火燒的晚霞下，一老一少，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你叫二狗子，可有大名？」

  「陳木，耳東陳。」

  「你念過書？」

  「曾經跟著私廚先生讀過兩年。」

  「你知道老夫的身份？」

  「先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你想要什麼報答？」

  「我……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用跟我演戲，老夫吃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看在你恰逢其會，救了我寶貝女兒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可知道今天為何沒看見朱志東？」

  「……」

  「看來你明白，他被老夫安排去守礦山了，不出意外的話，十年內，他都沒機會回山。」

  「……我要進內廚。」

  「沒了？」

  「沒了。」

  「可以。你是個知進退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跟我女兒接觸過多。」

  「可要是她主動來找我呢？」

  「沒有可是，你是個聰明的人，女孩子玩心重，但也忘性大，你做好本分，過不了幾日，她就會忘了你的。」

  「明白。」

  程千山踏著晚霞走了，江平抹了抹額頭，滿是冰涼的汗水。

  他以為自己演得很好，卻沒想到程千山的眼光更毒，不過短短片刻，就把他幾乎看了個通透。

  還好，他最大的秘密沒有被發現。

  要知道他是潛伏進來，準備滅了青雲門的殺手，大概他現在灰都被揚了吧。

  可能在程千山看來，他只不過是心機深沉，想要往上爬的年輕人，這樣的人比比皆是，只不過他恰好抓住了機會。

  原本江平還以為看在他天生神力的份上，還會有收徒的戲份，現在看來，誰要是把別人當傻子，那他自己就是傻子。

  程千山能混到這個位置，他就算二世為人，加起來的年紀也沒人家大，怎麼斗。

  想到這麼老辣的人，最後卻也連同青雲門一同覆滅了。

  江平嘆了一口氣。

  江湖這麼危險，我果然還是比較適合當個廚子。

  ……

  【任務：成為內廚一員（完成）】

  【獲得獎勵：解毒藥*1，請自行下山領取。】

  【獲得獎勵：經驗*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