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上洛
2024-05-11 13:33:08
作者: 火鍋粉多加醋
一株枝幹蒼勁如龍的寒梅破土而出。
寒梅黑褐色的主幹上用著細密的紋路,如同一道道奇特的劍光。
一朵朵白中帶紫的梅花開放,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
宮本家的家老們再沒有之前的慍怒,他們不顧體面,神色震驚地走下自己的座位,走到外面的院子內,仔細觀摩這株仿佛虛空造物一般的寒梅。
他們從中看到了一套劍法,但這有不完全是,他們還從中看到了生命經歷春夏秋冬成長的過程,甚至他們還隱約從中感受到了四季的變化。
但他們卻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因為他們不明白這株梅樹是怎麼生長而出的。
宮本澤言同樣震驚,他死死地跪坐著,想要保持家主的威儀,手背青筋暴起,抓住衣擺,克制住內心的激動。
他認真地看向上川悠仁,「閣下可是跨過了那一步了?以劍道證萬物?」
白銀存在不僅僅是本身強大,更加強大在於他們以自身領域開始塑造出獨立的小千世界,在這一點上殺伐最強的劍修反而最吃虧。
因為他們寄託的劍道本身就是殺生之道,在最後一步塑造成世界,成全萬物之上有著根本性的困難。
上川悠仁笑而不語。
宮本澤言恍然大悟,然後對身邊的宮本一心說道,「快,去將先祖的劍道典籍全部都取過來,給上川劍聖一閱。」
然後他後者臉皮說道,「上川劍聖今日光臨我宮本家,真是蓬蓽生輝,不知道劍聖有時間可以指點一下家族裡面不成器的弟子們嗎?」
上川悠仁笑著說道,「如果有機會,還是讓宮本花卯來指點,我這次來是另有要事和家主商量的。」
宮本澤言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恭敬地問道,「不知道劍聖有何要事?」
「除了看一下宮本前輩的劍道典籍,確定一些事情外,另外一件事,我想要將花開院家除名,希望能夠得到霓虹劍道的支持。」
「啊?」
即使宮本澤言之前就已經被上川悠仁的大動作震懾了心神,但此時聽到他想要將花開院家除名,仍然內心動盪不已。
那可是陰陽道御五家之一。
和劍聖家族並列的存在,享受了上千年的國家祭祀,如今上川悠仁說除名,真的是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如果是一般人,此時宮本澤言已經將其請出去了。
因為就算有將花開院家除名的能力,但是後果卻複雜至極,不說妖魔肆虐之禍,像花開院家這種傳承了上千年的家族,早已經和霓虹社會融為一體。
他們子嗣中那些不擅長陰陽道的,通過聯姻,入贅等方式,投入神道教或者劍道者不勝其數。
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也是霓虹社會中,古老的門閥氏族能夠在不斷變換的時代中,保全自身的最好方法。
宮本澤言眼神閃爍,思考了良久,等著宮本一心將家族典籍都拿來了,他才嘆息著說道,「上川劍聖此來想必是意氣已決,只不過不想要牽扯更多的人罷了。」
上川悠仁笑著拿過典籍,隨意地翻看著。
他來找宮本家就是這個意思,一方面通知宮本家不要插手,另外一方面讓宮本家通知自己熟悉的人不要插手,不然自己最後可不會顧及情面。
就在上川悠仁看典籍的時候,宮本澤言說道,「劍聖想過另外一種方法沒有?」
上川悠仁手一頓,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精妙的地方,「什麼方法?」
「通過花開院韶良,也就是尊師北月控制花開院家,他雖然已經被花開院家除名,但是這旁支繼承主支傳承之事自古有之,只要主支所有人都死光,誰也不能夠說出不是。」
上川悠仁抬頭,笑著說道,「好方法,勞煩閣下幫我到時候斡旋一二,至於這件事,還是先暫時幫我保密。」
宮本澤言神色複雜地看向上川悠仁,對方一開始說除名花開院家只是給自己一個緩衝的餘地。
旁支繼承主支是自古有之,但是那不過是最後一塊遮羞布,一個連家徽,名字都換了的家族,僅僅只有一份所謂的族譜,留下兩行文字有何用?
上川悠仁看書很快,他合上了劍道典籍,準備起身離開。
這個時候,宮本澤言趕忙說道,「劍聖留步,敢問我宮本家的劍道可有缺漏?為何這麼多年,無人能夠跨出最後一步,即使當年驚才絕艷的先祖也困頓於此?」
「路斷了,需要有人來接。」
上川悠仁回答了一句,然後翩然離開了宮本家。
「路斷了?」宮本澤言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他恭敬地對早已經鴻飛裊裊的上川悠仁恭敬一禮。
離開了宮本家之後,上川悠仁想了想,自己現在已經取得了幾方勢力的支持。
二皇子代表的皇族,宮本澤言代表的門閥,以及上杉穆代表的妖魔,如果計劃順利,足以將這次剷除花開院家的影響降到最低。
如果還謹慎一點的話,需要將另外一些人找到。
上川悠仁打了一個響指,按照櫻井神奈留下的方法,所有真理會成員都受到了一道消息,新的會議要召開了。
半天后,在真理會的虛境中,上川悠仁悠然地看向在座的人。
他們雖然實力不強,但是卻代表著霓虹社會灰色的地帶,不全都是吃人的妖魔,但也不全都是好人,甚至還有不少各大勢力派來的奸細。
「理事長有事,所以這次會議就由我來主持。」
上川悠仁直接開口道。
下方諸多人物,除了得罪上川悠仁,已經不敢來的明神,森一安之外,都恭敬地看向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
如果是一般人敢這樣越俎代庖,他們早就鬧起來了,畢竟當初投靠真理會,就想著找一位大靠山,這個靠山明面上至少是古老的白銀存在。
現在雖然那位理事長大人不在了,但是上川悠仁已經在琦玉縣用實力證明了他完全可以接替理事長,帶領真理會的眾人。
第一次主持會議的上川悠仁繞過了所有的條條框框,直接開口道,「我要剷除花開院家,你們準備一下,等會兒就動手。」
「啊?」
即使以在座眾人的城府,聽到上川悠仁的話,仍然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自己這位新的代理理事長,一出手就如此石破驚天。
一位政府部門出生的理事忍不住開口道,「上川代理事長,這件事事關重大,可以讓我們討論一二嗎?」
他現在只想要怎麼將這個會引起霓虹巨變的消息傳回去,讓政府能夠做出反應。
「我是通知,不是讓你們討論。」
上川悠仁目光看向了那位理事,雖然他沒有展現出任何的壓迫感,但是這位理事感覺自己的心靈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原本敏銳的五感變得模糊起來,甚至難以控制自己的行動。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還是強咬著牙說道,「這和真理會的理念不同吧?當初理事長在的時候,即使有問題也是大家表決之後進行。」
上川悠仁揮了揮手,「現在我主持會議,規矩改了,畢竟你們看樣子也不想要一直在陰影中生活,現在的規矩是我做得決定是第一要事,而這次也將是真理會從暗處走到台面的象徵。」
眾多的理事們忍不住面面相覷,他們確實很驚訝於上川悠仁這種決斷,不過在上川悠仁絕對實力面前,他們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麼反抗。
上川悠仁看向眾人,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中絕大多數人都來自於不同的勢力,我也一樣,這一點既往不咎,以後也不是大問題,不過有一點你們必須明確,那就是在真理會執行決議的時候,你們就只屬於真理會,這次花開院家的強攻不會讓你們出力。」
「我需要的是你們那隱藏在這個國家灰色地帶的觸手,幫助我穩定局勢。」
說完之後,他擺了擺手,「就這樣,現在願意退出的可以站出來,等到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你們退出就是,不過在這期間,你們就老實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北月看向坐在主位的上川悠仁,他幻想過這一刻,但沒想到這一刻來的這麼快,他壓抑著聲音說道,「我贊成。」
其他各位理事一些人猶豫了一下,「我選擇退出。」
一人開口之後,另外一些人也紛紛開口了,他們身後的勢力本來只是想要在真理會找到一個新的平台,自然不願意跟著上川悠仁『謀反』,在他們看來這確實和謀反沒什麼兩樣。
花開院家服務於皇室,而如今大皇子紅蓮宮文仁初掌國,如果坐視花開院家毀滅的話,恐怕會對其威名造成巨大的損害。
所以上川悠仁表面上是要除名花開院家,但實際上是在挑戰如今的紅蓮宮文仁,其中隱藏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們身小力弱,實在是不敢摻和進去。
隨著一位位理事退出,上川悠仁也並沒有阻止,似乎本來就準備純化一下真理會這個魚龍混雜之地。
另外一些真正在灰色地帶討飯吃的理事看向了平靜的上川悠仁,自己這些人能夠想到的,對方也一定能夠想到。
所以他肯定有對抗紅蓮宮文仁的方法。
二皇子夜神宮和泰,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這個名字,這並不奇怪,上川悠仁和夜神宮和泰走得很近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甚至在埼玉縣的事件中,夜神宮和泰就支持了上川悠仁的式神成就大神神職。
所以這次除名花開院家的事情,表面上是上川悠仁和花開院家恩怨的清算,但實際上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兩人的博弈。
想清楚這點之後,他們頓時有些糾結起來。
這就像是一場豪賭,如果輸了,那麼就萬劫不復,但如果贏了,那麼就是真正的從龍之臣。
賭了!
他們這些小蝦米在各個門閥之中艱難求存,不就是為了等待如今豪賭的一天嗎?
上川悠仁看退出的人差不多了,他一揮手,這些人頓時像凝固在琥珀中的小蟲一般,神情姿態保持在前一刻。
看到手下們略顯驚慌的表情,上川悠仁解釋道,「我只不過凍結了他們的時間,避免他們做出什麼讓大家後悔的舉動,事情過後,自然就會將他們放回自己的勢力。」
聽到上川悠仁的解釋之後,眾人的神色才好受了一點。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就走吧。」
上川悠仁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起身。
現在就走?
即使已經做好決定,準備搏一把富貴的眾人也神色凝重,他們認真地看向上川悠仁,您確定沒有開玩笑。
剷除陰陽道御五家這種事情,不說謀劃幾年,但至少要給大家一點準備時間啊。
上川悠仁神色古怪地看向眾人,「你們該不會以為我需要你們上戰場吧?」
眾人也微微一愣,不需要我們上戰場,將我們召集起來幹什麼?
他嘆息了一下,「你們只需要在花開院家除名之後,幫助我穩定局勢就行了,這些瑣事需要人做。」
(⊙o⊙)…
不等眾人繼續提出疑問,上川悠仁身上透出一縷縷明淨的光輝,下一刻,所有人就立於京都的雲層之上。
現在已經是夜晚,一輪在秋色中的下弦月月色透亮,照耀著下方古老的城市。
上川悠仁目光看向下方的京都,神色莫名。
這座霓虹的古城建造得很有意思,當初為了學習東土的一切東西,所以他們完全按照東土唐朝神都建造。
整個城市正正方方,由一條貫通的大道直接通向皇宮,甚至還給西邊的城市區命名為『長安』,東邊的城市區命名為『洛陽』因此幕府統治時期才有『上洛』的說法。
但可惜的是這裡天生就風水不好,西邊的『長安』根本無法建立起來,地下全部都是水脈,最後只剩下了東邊的『洛陽』,整個城市就像是少了一截一樣。
上川悠仁今日重新看向這個城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少了一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