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諸天皆我

  四尊神魔決定出手之後，自然不留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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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羅尊六臂揮舞這不同的刀劍，或青綠，或森白，或幽暗，或赤紅。

  每一柄刀劍的劍技已經達到了人間的巔峰，流轉於劍刃之上的劍氣紛紛化作修羅，從死物成為了活物，他們咆哮著，痛苦著，廝殺著，裹挾著漫天紅雲沖向了上川悠仁和他周圍的弟子。

  就像是漫天紅雲從空中壓下來，瞬間，天塌了。

  這就是朝聞道，夕死則已嗎？

  眾多弟子的心神已經完全被這六道劍光吸引住，心中種種雜念瞬間被這跨越千古而來的殺意斬滅。

  就在他們心神即將消亡之時。

  上川悠仁撫摸著剎那的劍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故天道在易。」

  剎那刀刃出鞘，如同春天第一汪泉水破冰之聲，雖然細微，但是卻有暗含整個天地之力。

  即使那萬千惡鬼修羅的哭喊聲，也無法掩蓋，甚至變得渺小起來。

  湛青色的刀光升起，如同一輪滿月，滿月如同輪迴轉動，演繹陰晴圓缺的變化，月光明媚，一縷縷化作無形的刀氣，這刀氣不斬生靈，只斬因果。

  那些從劍氣中分化而來的修羅，猙獰靛青的面龐不再殺意森森，變得越發平和起來，憑空失去了自身存在的基礎，重新化作劍氣，在月光中消散，不著一縷痕跡。

  事代主神神色凝重地看到這一幕，雖然這只是雙方的第一波交手，但是其中蘊含的東西已經超出了祂的想像。

  之所以讓阿修羅尊先出手，就是為了克制上川悠仁破盡萬法的能力，即使上川悠仁能夠克制規則變化，但是刀劍本身卻仍然帶著無匹的殺傷力。

  而現在看來，上川悠仁實力已經到了某種難以明說的境地。

  這實力並不是指絕對的暴力，這裡是夢境世界，是祂們選擇的戰場，因為在這個世界中，純粹的暴力並不真實，反而自身的規則才是主導。

  但現在看來，這似乎也是上川悠仁的戰場。

  剛剛上川悠仁這一刀中，祂們這些積年白銀當然看出了更多東西，比如那天道變化之規則，比如那輪迴轉動之規則，比如那因果截斷之規則。

  這三種規則之道，即使大神掌握其一也可以作為自身底牌，而上川悠仁僅僅一刀，就將三種恐怖的規則融為一體，即使只是初創，但本身也遠遠超出了阿修羅尊的修羅殺道。

  這刀恐怖，人更恐怖。

  這就是當代最強劍客嗎？

  在上川悠仁揮出此刀之後，神意天風流的弟子們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何時就可以活動了，他們眼神中的崇拜早已經突破了語言。

  就像普通人可以形容大師的絕世畫作星空，但是難以形容那真正的，廣袤無垠的星空。

  師正，我們剛剛錯怪你了啊！

  而一些人想到了更多，現在這位師正手下只有宮本花卯一位弟子，頂多加上三位代師授徒的師弟，自己如果能夠進入師正的法眼，那麼就將有機會學習這絕世劍技。

  他們目光緊緊盯著上川悠仁刀光化作的圓月，想要從中領悟出東西。

  不過即使佐藤正義都不由得搖了搖頭，那滿月太真實了，真實到就像看見了真正的月亮，他們每天都能夠看到，如何從中領悟出道理？

  「一起出手。」

  事代主神不再猶豫，祂手中出現一卷青銅色書卷，上面無數古老的箴言浮現，這些箴言仿佛是歷史的一部分，從過去連接到現在，引起時光長河的波瀾，濺起無數水花，擊向上川悠仁，在不同的時空攻擊著他。

  有意思，上川悠仁看到這一幕露出微笑。

  事代主神這次出手有點像當初的巫後，只不過比巫後更加強大，他利用自己的【神諭】神職，記錄不同的歷史，再將這些歷史串聯起來，捲動時光長河。

  這已經是白銀階的高端玩法了，畢竟涉及到時空本質，如果沒有這方面的領悟，就算是實力再強，也只有挨打的份。

  白骨菩薩波動著手中頭骨做成的念珠，祂蒼白的頭骨低垂，從天空看向眾人，仿佛是神佛憐憫。

  森森白牙開合，但卻大音無聲，無聲經文卻落入每人的心間，佛家六神通，他心通，以心印心！

  每個人仿佛都化作了白骨菩薩，都領悟了空空無我的無上妙法。

  神意天風流的弟子們臉皮上的血肉開始一片片脫落，身上的肌肉開始一寸寸乾枯，但卻露出極樂之色。

  即使上川悠仁本身，都仿佛聽到了無數經文在耳邊響起。

  一些有道理，讓他都深思，但另外一些卻離經叛道，歪理邪說，扭曲他本身的道路。

  阿修羅尊趁機斬出第二刀，「我不服，我要殺盡天下笑我，謗我，毀我，污我之人！」

  他六臂肌肉紋路如同龍走象趨，臉上貪嗔痴俱全，六道刀光合一，形成恐怖的烏黯之色，有種頗盡萬法的意味。

  天空中明淨的青色月光如同被烏雲籠罩，刀光化作吞世幽暗，從月光中間斬開，斬向上川悠仁。

  「括噪。」

  上川悠仁突然化作金剛怒目神色，他身後一尊丈六佛陀金身顯現，佛陀三首，看向過去，現在，未來。

  無所不在。

  事代主神掀起的時光長河波濤捲動在佛陀身上，無論是彼時，還是此時，都不能夠撼動分毫。

  佛陀六臂高舉，分別托起天道，人道，阿修羅道，餓鬼道，地獄道，畜生道。

  無所不包。

  六臂化作萬物，從地面覆蓋天空，將阿修羅尊的貪嗔痴籠罩，眾生之意，雖有貪嗔痴三念，但卻有不僅僅只是貪嗔痴。

  一聲牛哞聲響起，化作陰陽二儀。

  一聲虎嘯，一聲鳳鳴，一聲龍吼，一聲龜啼，化作四象輪轉。

  清脆悅耳，如同亘古不變的大道本身，白骨菩薩所演示的空空無我之道，在大道之音中變得嘈雜難聽。

  眾多原本沉溺於其中的弟子們紛紛抬頭，他們原本衰敗，腐朽的肉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重獲新生，過去之我已去，今日之我才來。

  見到這一幕，寶藏與智慧之神身影變幻，祂根本不想要出手，只想要溜走。

  這是什麼怪物！

  自己真是迷了心，才會被事代主神挑唆，而且還選擇了最愚蠢的戰場。

  在真實界中，大家的力量都會受到限制，就算上川悠仁的道路再強，再高深，他也沒有辦法在世界意志的壓制下完全展現出來，必須要基於自身的力量。

  但是在這個奇特的夢境之中，規則才是主導，力量反而是附帶之物。

  本來選擇這裡，就是想要利用眾人比上川悠仁多修行了無數年的規則來碾壓上川悠仁，但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最愚蠢的決定。

  艾尼本身只是想要看能不能從上川悠仁手中撈一波好處，但是點子太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想走？

  上川悠仁冷笑地看向躲閃的艾尼，他不再顧忌給眾多弟子重新培育根基。

  手中剎那刀光斬出，「人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故人道在截，截取萬物一線生機。」

  上川悠仁之前曾經通過風之劍意領悟過萬物之息，當初這道自己領悟的劍道，在上川悠仁的設想中，其終極形態就是可以根據萬物的氣息，斬滅所有。

  而後發展出了斬空這種可以碎裂空間的劍技。

  在莊子世界中，上川悠仁得到了張角苦修無數年的人道之截。

  如今自然將自己的劍道通過剎那推向了真正的巔峰。

  以我道，截取萬物一線生機，只要我不損，那麼萬物生機不存。

  艾尼神色有些驚慌地看向籠罩在自己身前的這道純淨劍光，在祂的感知中，無論他怎麼躲藏，就算是上天入地，也無法避開。

  而這劍道的盡頭，上川悠仁的身影浮現，手持著短刀剎那，「請賜教。」

  他周身無數財寶流光溢彩，組成寶藏堆成的城牆，這座巨大的城牆之中，有能夠抵禦巨龍的盾牌，有能夠斬殺巨人的利箭，各自散發出不同的規則碎片光輝，將祂隱藏其間。

  他就像是寶藏這個概念本身，即使上川悠仁也無法在瞬間抓住艾倫。

  剎那的刀光斬下，堅固的盾牌變成灰白色，然後化為飛灰，銳利的寶劍變成銅綠色，然後斷裂成碎片。

  無數靈物一件件被截取生機，而艾尼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這個夢境世界中。

  讓對方跑了？

  上川悠仁微微皺眉，不過片刻之後又舒展開來，對方一開始就沒有出手，所以氣機沒有被自己捕捉到，看到事情不對，立馬跑路。

  果然不愧是智慧和寶藏之神，財寶夠多，智慧也不差，但是真的跑得了嗎？

  上川悠仁腦海中閃過李傑的身影，看來自己需要多支持一下這位輪迴者了。

  看到智慧和寶藏魔神艾尼跑路，另外三尊神魔也不是傻子，上川悠仁在夢境中展現的實力實在是太誇張了，遠超出祂們對於青銅階的理解。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事代主神手中的青銅古卷倒卷，時光長河泛起的波光不再沖刷佛陀之像，反而將祂的身影淹沒，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裡一樣。

  白骨菩薩身影一點點變淡，空空無我，我自空空。

  阿修羅尊以一化萬，散落到無數刀魔幻象之中，連接這段時間不同傳承的刀魔，通過集體意識海消失無蹤。

  想要和自己捉迷藏，看自己能夠逮著誰？

  上川悠仁冷笑一聲。

  「解放吧，森羅萬象。」

  上川悠仁念誦起剎那的解放語，剎那在刀劍齊鳴中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悠仁，卍解，快卍解！我要三個都抓住。」

  無數規則之道森然，化作一柄柄貫通天地的刀劍，一直以來，上川悠仁式神中剎那才是吃資源的大戶。

  這一點上連千葉都比不上，之前不僅僅吸收了大量白銀規則碎片，還吸收了兩道完整的天道之易和人道之截規則，還有紫微龍氣。

  加上上川悠仁本身的規則道路，剎那已經有完成了真正的卍解，可以稱得上森羅萬象了。

  「貫穿時空，縱橫寰宇，我自獨尊，卍解，諸天皆我。」

  隨著上川悠仁霸氣的宣言，那一道道規則化作的刀劍共鳴，從中走出了一位位上川悠仁，代表著他不同的劍道。

  一直以來，上川悠仁的劍道都是向著至繁演化，這和他本身擁有的卡牌系統有關，他的靈魂空間中，蘊藏著無數世界的概念，這些概念在靈魂力量的具化下，近乎無數無盡。

  所以代表著上川悠仁靈魂一面的剎那始解才是森羅萬象。

  而剎那曾經跟上川悠仁說過，如果不養她的話，根本無法卍解，因為上川悠仁的卍解從極繁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那就是萬道皆我，以我來詮釋森羅萬象。

  無數刀劍的規則碎片凝聚，最終形成了三個真實的上川悠仁。

  一位穿著僧衣，皮膚純淨，手中慧劍斬向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的白骨菩薩。

  對方就算是領悟了空空無我的扭曲禪理，但畢竟還陷入一切有為法的境界，而佛陀之道化身的上川悠仁洞悉萬法，劍光自然可以斬中。

  白骨菩薩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激烈的情緒，祂一揮手，兩扇金色的大門出現，大門之上卍字印金光閃閃，代表著佛陀果位的永恆。

  這是當初白骨菩薩的封印，顯然祂現在還並沒有從封印之中完全掙脫，這個時候，正好可以藉助佛陀果位的封印抵擋上川悠仁這道慧劍。

  有意思，佛陀化身的上川悠仁露出慈悲神色，斬斷了白骨菩薩的左臂，並且好心地給祂關門，這種好boss，可以慢慢刷，可不能夠讓祂藉助自己的力量跑了。

  另外一位穿著道衣的身影冷笑一聲，周身有無數星光流轉，每一縷星光都定住阿修羅尊神念的一道化身。

  就算祂化身億萬，也沒有天上的繁星之數，道人化身的上川悠仁手中陰陽二氣凝聚，化作最本源的規則，斬向了無數阿修羅尊神念。

  一位位神念隕落，整個基於阿修羅尊神念形成的夢境世界開始動搖起來。

  上川悠仁想了想，黑白二色飛出，化作通天支柱，支撐起夢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