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萬物之息和活人劍

  上川悠仁確實愣了五分鐘，因為他找不到一點感覺。

  以前練習劍道的時候，即使是【柳生流活人劍】這種才接觸到的劍道，但是只要跟著手中的短刀『剎那』的呼吸走，自己就會明白該怎麼揮舞手中手中的刀，這近乎是一種本能。

  而現在沒有了『剎那』的幫助，自己好像突然就不會劍道了一樣。

  思索了一下，他放棄了強行練習，抽出斜挎在腰間的『剎那』，走到了庭院一處茂密的竹林，挑選了一根一握的細竹，兩道刀光閃過，截取了其中一段。

  一直跟在上川悠仁身後的上杉穆眼神中閃過一抹驚嘆，雖然斬斷細竹，普通人都能夠做到，但是剛剛的兩道刀光實在是太驚艷了，他毫不懷疑斬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會如細竹一般一刀兩段。

  而更讓他驚嘆的是，自己查到的上川悠仁的資料顯示，他前幾天還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所以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樣？

  上杉穆的內心忍不住火熱起來。

  

  回到道場，上川悠仁盤腿坐下，將和竹劍一般長短的細竹連同短刀『剎那』放在自己的雙腿之上開始閉目冥想。

  藉助著超越普通人的精神力和『剎那』的聯繫，現在即使不揮舞手中的刀，他也能夠聽到『剎那』的呼吸，很微弱，不過很清晰，有點像貓的咕噥聲。

  但是除此之外他並不能夠感受到其他的東西。

  雖然肉體的觸覺讓他感知到自己的雙腿上同時放著才砍下的細竹和『剎那』，但是在精神的世界中自己只能夠感受到『剎那』。

  自己的劍道該怎麼走？

  上川悠仁不經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超凡世界中，黑鐵一星指的是初步接觸和凝聚出超凡之力的人，雖然需要一定的天賦，但是在全世界70億的人口基數下，這個天賦並不顯得獨特，畢竟超凡的道路本身也有無數條，大多數普通人並不是沒有天賦，只是找不到適合自己的道路罷了。

  而黑鐵二星則不同。

  以陰陽師為例。

  黑鐵一星叫做陰陽助，而黑鐵二星叫做陰陽師。

  這是一個能夠掌握自身流派傳承，並且能夠出師收徒的位階，如果按照劍道的說法，那就是至少要掌握多種門派流傳的秘技，得到免許皆傳的認可狀。

  但是上川悠仁到現在為止的劍道，都是自己摸索創造的，結合了亞索，索隆和『神意天風流』的劍道，在步入了超凡之後，該何去何從，都需要他自己開闢。

  沒有前路，就自己斬出一條通天大道。

  內心升起一股豪氣之後，上川悠仁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之中，他之所以同意幫助龍田通過『劍道聯合會』的考核，除了可以增加一場實戰經驗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可以從中找到人來試驗自己的一些劍道想法。

  當然現在至少需要將這個想法提出來，才有驗證的機會。

  上川悠仁將『剎那』和細竹貼近，同時引導著『剎那』吐出的氣息進入細竹之內，並且通過這個氣息來從精神層面感知細竹的存在。

  慢慢的，一個模糊的輪廓出現在上川悠仁的感知之中。

  有戲！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微觀領域中，一縷縷比髮絲還要細的刀之呼吸，或者說刀氣滲透進了細竹之中。

  下一刻，爆竹之聲響起。

  上川悠仁呆呆地看向自己被裂竹割裂的皮膚，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他將自己【猛禽斗篷】的裝備卡換上，然後從準備的醫藥箱中找出棉布簡單的包紮一下，這種傷口，半天就可以癒合。

  剛剛他只是粗暴地將『剎那』呼出的氣體引導進入細竹之中，並沒有管任何排列結構，而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的第一步是可以實施的，只不過後面需要進一步的探索。

  有了思路之後，上川悠仁沒有猶豫，走到庭院中，削了十數根細竹，回到道場中，這一次在他有意識的引導下，刀氣並沒有強行和細竹容納在一起，而是通過細竹中空的內部，依附在內壁之上。

  下一刻，刀氣就像是琴弦一樣被撥動了。

  上川悠仁心湖波動，依附在內壁的刀氣失去了控制，細竹再次裂開。

  他靜坐在原地半分鐘，剛剛撥動刀氣的是細竹的呼吸，還是說呼吸作用？

  超凡和科學殊途同歸。

  『萬物之息』在活物的表現中，最為直接的就是呼吸作用，不論是植物還是動物，都有呼吸，而且每時每刻中都在進行。

  如果擴張一點，延伸到死物上，比如自己手中的『剎那』，是不是可以將『萬物之息』看做是物體產生的『波』？

  不過應該沒有這麼簡單，畢竟還涉及到『靈魂』和『靈力』這些前世科學沒有的東西，自己現在這具原身也不過是高中生，接觸不到最頂尖的知識。

  所以學習真的很重要，也許這次的事件過後，自己要抽出一點時間來認真學習這個世界的科學理論，看看和前世有什麼不同。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練好劍，活下去。

  上川悠仁重新拿起了一根細竹，感知了一個小時細竹的『呼吸』之後，他的呼吸和手中的細竹逐漸同步起來，即使沒有刀氣的幫助，他也能夠感知到細竹上面，若有若無地呼吸聲。

  藉助著這股感知，上川悠仁開始練習起【柳生流活人劍】，緩慢而柔和的祭祀劍舞中，他仿佛一株在春夏之季成長的翠竹，整個人的生命力都活躍了起來。

  不過在練習到『秋』與『冬』兩式的時候，卻顯得無比的磕磕絆絆，甚至連細竹的呼吸都難以感知到了。

  一旁無聲觀摩的上杉穆也覺得無比難受，如果上川悠仁最開始練劍如同一位舞蹈家，那麼之後的動作就如同提線小丑一般。

  收攏了劍勢之後，上川悠仁吐出了一口濁氣。

  【柳生流活人劍】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或者說自己從『萬物之息』這個高遠的立意出發練劍，才符合【柳生流活人劍】的關竅。

  不過現在自己只有藉助才斬下的細竹，藉助細竹呼吸的頻率，一點點微調【活人劍】，才讓這個劍招真正的『活了』過來，至少昨天藉助短刀『剎那』的呼吸，練習這套劍法的時候沒有這麼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