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城門失火

  宋雲初詫異。

  鳳修雅從未特意來過將軍府，今日這般著急要見他一面，定不是為了寒暄幾句。

  果然，話音剛落，鳳修雅緊緊抓住宋雲初衣袖。

  

  「宋少將軍英勇善戰，此次前去杭州，必定能夠戰無不勝，擊退梁軍，奪回鳳國城池。」鳳修雅眉頭緊蹙，稚嫩臉龐頓顯肅穆。「只是……孤有一事相求。」

  此前秋狩比賽他便麻煩過宋雲初教他武藝，而後宋雲初更是對他萬分關心。如今有求於宋雲初，鳳修雅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有事，我自當是要幫的，您但說無妨。」宋雲初耿直，只叫鳳修雅直說。

  鳳修雅眉頭皺得更甚。

  「你也知道，我五姐現下和廖統領被困於杭州，不知情形如何，可有性命危險。四皇兄回京以來，他們二人通姦叛國的罪名就好似坐實了一般，但孤不信，孤總覺得其中有所蹊蹺。想必是那梁國的將軍威脅了五姐，才平白讓她背負了罪名。」

  「孤想讓您護著五姐一些，務必讓她能夠全身而退，平安回到京城。」鳳修雅目光如炬，緊緊盯向宋雲初。

  「我與殿下想的一樣，我也不信五公主會和梁國勾結。」宋雲初回應道。「您且放心，我若能見著五公主和廖統領，必定護他二人周全。」

  聽到宋雲初親口承諾，並字字鄭重，鳳修雅才稍鬆了口氣。

  因著身份特殊，鳳修雅不宜在將軍府中久留。事情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宋雲初喊了侍衛一路保護，直到鳳修雅出了院子，他才收回目光，轉身回到書桌前。

  從屏風後出來一名著黑衣的男子，端站在宋雲初身後。

  「此事先別讓父親知道。」宋雲初靠在座椅後背休息，一面思索事情，一面溫聲吩咐道。

  男子抬頭，望向宋雲初的目光中滿是糾結。

  「皇上已經盯上了將軍府，若不然派父親出征，現下早擊退了梁兵，怎還會鬧到這個地步。如今他又命我前去杭州，不過是因為四皇子失利，不得已才讓我去收拾這爛攤子。」宋雲初頓了頓。

  「父親現在每日在府中練武飲茶，過得快活，為何還要他再摻和權勢之爭，白白給他惹麻煩？」

  宋雲初堵得那黑衣男子說不出話來。

  「我知曉你一直為我父親效力，替我瞞著父親與你意願相背，你想說就說，我不攔著，只是我父親每插手一下朝中的事務，皇上想殺他的念頭便多一分，你可想好了。」宋雲初眼角微掃，冷冽瞥了眼黑衣男子。

  男子頭兀的低下。

  「我不會讓將軍府倒下的。」宋雲初輕聲一嘆。

  沒了方才語氣中的凌厲，這句話說出來反而多了些唏噓意味。

  「少將軍。」男子開口，聲音略微沙啞。「屬下有一事想要同少將軍確定。」

  宋雲初轉過頭，示意男子繼續往下說。

  「少將軍是想輔佐太子上位？」男子斗膽詢問。

  宋雲初搖了搖頭。

  「依照太子現在的能力，遠沒有四皇子厲害。況且四皇子有潘家和皇上作為依靠，勝算目前來看其實更大。我只是好奇白老爺子看見自己女兒和外孫在朝中受人欺負，可會出手。」

  「還有，廖玉陽明里操持中立，但暗裡分明倒戈向蓴兒那邊，他若站在蓴兒陣營，太子想要贏過四皇子，就多了幾分把握。將軍府到底輔佐誰上位，還得再看看。」

  總之不能讓皇上在那龍椅上坐久了。

  宋雲初手指輕輕敲打扶手。

  「那廖玉陽真有那麼大的本事？」男子半信半疑。

  廖玉陽的名聲，這京城中誰沒有聽說過。但讓人人為之忌憚亦或敬仰，他一個才入朝為官半年的青年才俊總歸少了些說服力。

  「真有。」宋雲初語氣堅定。

  男子詫異，他還想問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次日，宋雲初帶七萬精兵出征杭州。

  往日穿在宋舉南身上的盔甲現在成了他的行頭，宋雲初坐在馬上，真有宋舉南年輕時的英姿。

  守城門的侍衛來報，鳳國援兵到來，城內一片躁動。

  廖玉陽寫字的手一頓，墨水沾在了剛寫完一行字跡的紙上。

  「廖統領覺得，本將軍該如何回應？」沈囚樘坐在不遠處的座椅上，說話時，他不緊不慢吹了吹茶水。

  「自是奮勇抗敵。」廖玉陽說道。他抬起頭，同沈囚樘四目相對。「宋雲初的名字您沒聽說過，但宋舉南，您總該知道吧。」

  沈囚樘眸中閃過一道嚴肅之意。

  「宋雲初敢一來就正面示威，必定是做足了準備，現在開城門迎敵勝算最多五成，到時候怕殃及了無辜百姓，還沒保住杭州，得不償失。不如先與他們談判，從中還能探測出他們的實力來。」

  二人正說著，鳳蓴推門而入。

  「如果宋雲初肯讓步，那就是皇上的意思，畢竟歸還城池宋雲初說了不算。如果宋雲初一點也不肯退讓，那他就是做好了要與你們梁國決一死戰的準備。」

  鳳蓴昂首挺胸，落落大方望向沈囚樘。

  「談判？他們的人都已經到了城門口了，如何談判？」沈囚樘雙眸微虛。

  此時杭州城門外，宋雲初為首，身後幾萬大軍氣勢洶洶，只等城門打開，與梁兵殊死博弈。

  巡樓的梁兵拉起弓箭，直對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群人。

  兩方僵持，誰也沒有主動進攻，但誰也沒有後退一步。

  「看上面！」

  人群中不知是誰吼了聲。

  鳳軍紛紛抬起頭，就看見幾個人上了台階，走到城牆邊緣。

  宋雲初一眼看出站在幾十名梁兵中間的鳳蓴。

  鳳蓴一襲紅衣，美得驚心動魄。

  「蓴兒。」他喃喃喚道。聲音極小，幾乎聽不見。

  鳳蓴面色煞白，低頭看著滿目的鳳國士兵。

  「久聞宋少將軍大名，今日一見，當真雄風微颯，與宋將軍一模一樣。」沈囚樘慢悠悠的走到鳳蓴身旁站定。「回去幫我跟你父親問聲好，許久不見，倒真有些掛念。」

  宋雲初這是第一次見到沈囚樘，分明他與自己一般年紀，但說話之間，盡顯老成幹練。

  「沈將軍還記著家父，我十分感謝。但你這是什麼意思？」宋雲初說著，目光停在了鳳蓴的身上。

  「宋將軍，還和他們廢話什麼？梁兵本就詭計多端，此舉必定有詐，不如現在就攻進城去，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