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重情重義

  奉天殿是什麼地方，鳳國歷代皇室做錯了事情，便往奉天殿裡運。以洗心革面，向列祖列宗懺悔。

  大腦接受到這個信息，鳳蓴不禁心驚。

  看來鳳修雅這回真惹得龍顏大怒。若有人借題發揮，豈不白白成了把柄。

  此事絕不像明面上這般簡單。

  鳳蓴正想著，鳳修雅已經被侍衛押送出養心殿。

  皇上也沒和鳳蓴多說的意思，揮了揮衣袖折去了屏風後面。

  轉眼間，偌大的宮殿只剩下她跟賀大人。

  鳳修雅受罰，賀大人倒是獨善其身，順利逃脫過去。

  

  「五公主。」

  見鳳蓴不走，賀大人作揖行禮。

  「今日之事是臣考慮不周，太子殿下好心幫忙，卻被皇上怪罪。」賀大人語氣謙卑，頗為內疚。

  「你若覺得於心不忍，大可陪太子一同在奉天殿跪著。」鳳蓴白眼，轉身揚長而去。

  她懶得與這道貌岸然的老匹夫一般計較。

  從養心殿出來後，鳳蓴徑直去往坤寧宮面見皇后。

  後宮向來不准議論朝政之事，知曉鳳修雅犯了大罪，皇后也只能幹著急。唯獨鳳蓴借著她囂張跋扈的性子，這才能插手一二。

  彼時皇后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您別擔心，皇上重視太子殿下，絕不會讓他委屈的。」碧玉瞧著心疼，連忙寬慰道。

  皇后只無奈搖頭。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些道理她如何跟一個宮人傾訴。

  餘光終於掃到鳳蓴身影，皇后趕緊迎了上去。

  「母后。」鳳蓴眉頭緊蹙，攙扶皇后坐下。

  「修雅究竟做了何事，竟讓皇上在養心殿中審問？」皇后無暇顧及其他，張口便問鳳修雅的情況。

  她再張望四周，既不見鳳修雅跟隨，皇后心裡更是揪成了一團。

  「此事說來話長。」

  鳳蓴將自己所知盡數告訴給了皇后。

  皇后無奈，連連嘆氣。

  「修雅怎的如此糊塗，那賀大人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殊不知皇上最看不慣有人勾結朝中重臣，拉幫結派。」

  原本她想著去找皇上求情，現下再看，怕是無半點用處。

  「讓他做這些事情的，應當不是賀大人。」鳳蓴雙眸微虛，眼裡有一抹深意一閃而過。

  皇后吃驚，緊緊望向鳳蓴。

  「本宮知道了。」她頓悟。

  「我這弟弟從小被當作未來儲君培養，治國理政的道理太傅早就教過。唯一一種可能是他身邊親近之人相求，他心軟幫了這忙。」

  鳳蓴確定自己猜測不假，是在鳳修雅咬牙一人攬下罪過的時候。

  這等重情重義，鳳蓴也不知於鳳修雅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沒想到鳳珍竟有心陷害到修雅的頭上。」皇后恨鐵不成鋼，攥著那護甲發出「咯吱」的聲響。

  好在皇上並未殃及池魚，皇后和鳳蓴全當沒事人模樣。

  苦了鳳修雅，要在奉天殿中跪夠十二個時辰。

  那就是二十四小時，整整一天。

  鳳蓴單想想就覺著膝蓋疼。

  所以趁著夜色不錯，她晃悠到宮中，打算看望一下自己這個吃裡扒外的好弟弟。

  冤家路窄，鳳蓴是說怎的不遠處嘰嘰喳喳這般熱鬧，原來鳳珍也來了。

  「二公主心真好，這麼晚了還惦記太子殿下還未用膳，可有餓著。」

  「是啊，整個宮中，就數二公主對太子殿下最好了。」

  鳳珍身後幾個宮女你一言我一語，宛若唱相聲的一般，快要把鳳珍捧到天上去。

  只見鳳珍手裡提著食盒，腳步倉促往奉天殿走。

  「慢著！」

  鳳珍一隻腳還未邁上台階，冷不丁耳畔傳來鳳蓴聲音，她轉過頭去，恰好與鳳蓴四目相對。

  鳳蓴慢悠悠的走到鳳珍面前。

  議論聲戛然而止。

  「蓴兒也是來看望太子殿下的？」鳳珍嘴角微揚。

  她端得大方，此時要是發難，反而顯得自己咄咄逼人。將鳳珍心思猜了個透，鳳蓴忍不住輕笑。

  鳳珍臉色明顯暗了些。

  「我是太子殿下的親姐姐，我來看望他不是理所應當？」鳳蓴毫不避諱，話語中滿是譏諷。

  「正好，我們可以一起。」鳳珍難得不惱。

  她正要走，鳳蓴搶過她手中食盒，隨意扔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落下，烏骨雞湯濺了一地。

  鳳珍眉頭愈皺愈深，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五公主，你這樣對待二公主，當真過分了些！」玲瓏氣極，上前同鳳蓴爭執起來。「這雞湯是二公主親自為殿下備的，你看不慣二公主，總不忍心殿下在奉天殿不吃不喝跪了好幾個時辰吧。」

  說來說去，鳳蓴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行了。」鳳蓴揉了揉太陽穴，神情要多不耐有多不耐。

  「父皇白日裡生了那麼大的氣，讓他不吃不喝那是懲罰他做錯了事情，萬一被父皇知道他在皇宗祠像面前喝雞湯，難道你家主子有讓我父皇消氣的本事？」

  鳳蓴記得自己還是這鳳國的五公主，何時輪得上鳳珍身邊一個小宮女頤指氣使。

  「我們走。」

  鳳珍不與鳳蓴爭辯，轉身背離了奉天殿。

  左右兩人對話，應當已經傳到了鳳修雅的耳朵里。

  鳳蓴白眼一瞪，蹦蹦跳跳上了台階。

  正中幾列祠像赫然高掛，燭火搖曳，殿內明亮猶如白日。

  鳳修雅便跪在黃蒲上，面朝的就是他太祖爺爺的畫像。

  「你又欺負二姐。」

  鳳蓴張口剛打算問鳳修雅累不累呢，鳳修雅就先興師問罪。

  一瞬間，關心的話吞到了肚子裡。

  「那是你二姐活該。」鳳蓴雙手背立，悠哉悠哉走到鳳修雅的身旁。

  鳳修雅沒好氣的瞪了鳳蓴一眼。

  「怎麼？為了你二姐，白白淪落到這個地步，現在還要為她問我的罪。到底她是你二姐，我和母后成了生人。」

  鳳蓴確有一絲對鳳修雅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她若不是女兒身，這太子之位她就自個兒爭去了。

  「二姐待孤好，孤不過幫二姐一個小忙。令父皇大怒是孤能力不足，與二姐無關。」鳳修雅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他年紀尚幼，甚至不到變聲期，說話還奶聲奶氣。

  鳳蓴目不轉睛望著面前這個小人兒許久。

  直到鳳修雅被盯得渾身不適，一副看傻子的目光回過頭打量鳳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