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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兩處絕望,撕心裂肺

2024-05-11 13:04:28 作者: 雨雪霏霏

  南宮翎顏再次醒來後是在一處客棧里,天色陰沉沉的泛著暗紅,幾縷陽光蔫兒嗒嗒,淺淺淡淡的投射進來房間一點兒,吸入鼻腔里的空氣都是冰冷的。

  南宮信元是攔不住她的,是聽聞到酒館塌陷的動靜之後趕來的南枯離打暈了她。

  那,顧流年呢?

  南宮翎顏雙眸泛著紅,兩滴淚珠滾落:那樣大的火,那樣厚的東西壓在身上,他怎麼辦?

  她翻身下床,赤著腳就要再過去那間酒館裡再去找顧流年。

  「姑娘。」南枯離是在此時推門進來的,他立刻放下手裡端著的藥,又將南宮翎顏給推回去了了床榻上,「您現在身體很虛,不能再受涼了。」

  

  「怎麼?」南宮翎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壓低聲音兇狠瞪著他:「你們還想囚禁我一次?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姑娘。」南枯離未反駁,他低下了頭,「二爺高燒不退,就快要不行了。」

  二爺不行了又如何!?南宮翎顏一把推開了南枯離,「你去問問他他的手上沾了多少無辜的人的性命!?如今承琰君身隕,你以為我會放過他!」

  「不是,不是您以為的那樣。」南枯離搖搖頭,「將您囚禁的那一夜,來到東河郡城裡的除了二爺和花莊主,還有三爺。」

  「老三?」南宮翎顏的眼角劇烈的跳了跳,老三來這裡做什麼?

  「三爺只在東河郡城裡呆了一天就回去了,您可知道他做了什麼?」南枯離問。

  南宮翎顏居高臨下看著他,腦海里閃現過某種念頭,但又因為內心的極度惶恐而不敢去相信。

  「那夜二爺和花莊主帶著那個假的南宮翎顏去見了王爺,稱作您是因病因顧泊岸才變成了這副樣子,王爺和大小姐傷心之餘,王爺也燃起來了怒意,定了心思一定要將顧泊岸和永真償命!」

  「這一次,雖然是王都先出的手。」南枯離接著說道:「但是東河郡城並非全然沒有準備,王爺也並非全然沒有自己的打算,這一戰,根本就是你死我活,絲毫不容心軟。」

  「何況您還綁了小皇帝。諸事並發,不止東河郡城,南宮家也都是沒有了退路的。」

  「沒有退路?」南宮翎顏現在滿腦子傷心,滿腹悲痛,腦子根本轉不動,聽到這裡又落了好幾滴淚:「沒有退路你們就往死里逼他?現在他死了,你們滿意了!?」

  南枯離知她又怒又傷,只是默默承受了她的怒意,並不解釋,只是繼續說著:「所以王爺決定親自披甲動手。而您…也就是那個假的南宮翎顏『一定』要跟著一同去,王爺憐『您』受苦不忍再分離,所以答應將您帶在身邊親自護著。」

  可即使有承琰君相護,那個假的南宮翎顏現在也已經不在人世了。

  南宮翎顏從來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孤注一擲的,那姑娘既然承了南宮翎顏的名頭,自然不會肯「安分」的待在王爺的身邊被保護。

  她「自願」帶著人去招惹永真,然後南宮翎顏變得聾啞的消息就傳到了顧泊岸的耳朵里。他以為是顧流年沒有照顧好她,當即也惱了。

  如此一來,一個假的南宮翎顏,便點起來了兩方的怒意誓死一搏。

  然而假的始終是假的,縱然有二爺派了人好生保護,仍然不是永真的對手。

  受了重傷被拖回營帳,吚吚啞啞的不知叫喚了些什麼,沒撐過半天就殞命了。

  王爺與顧泊岸一路從翡瑤河岸打到行山鎮,見到了「南宮翎顏」的屍身的時候,當場發了瘋。

  仰天長嘯,單槍匹馬的就去闖了對方大營,最終是被花莊主和二爺殺了馬給強行拖回來的。

  那一夜下了好大的雪。

  如果沒有她,我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承琰君跪在安放「南宮翎顏」的遺體的營帳外,不顧數萬將士觀瞻,掩面痛哭,委屈無助。

  雪覆蓋了他的肩頭,風颳過他的臉頰,夜色似乎在撫慰他的悲痛,但壓不住這位王爺的滔天絕望,遂在他的身邊沉陷了下去,安靜的乖伏著。

  她走了,他的天也塌了。

  「你說想要過悠然嫻靜的日子的。」顧流年低低啜泣著,「我一直在努力,可就剩下最後一步了,你卻走了,你要我怎麼活?」

  「南宮翎顏!你個騙子!你不是很要強麼?這次怎麼不活蹦亂跳了?」

  顧流年的雙眸幾乎要溢了血出來,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沉寂,唯獨胸口那一塊難受得厲害,難受得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爆出來,難受得他想用最尖銳的利器給刺進去!

  神死如死灰,最最尖銳無法承受的都匯聚在了最脆弱的地方,只差一點,他就可以以最絢麗震撼的紫台離開這個世界。

  時而又是像一把鋒利的刀插.進了胸膛里,絞痛萬般,全部匯入了他的腦海里,最後落成了一句話時刻提醒:她走了。

  有一種愛,是離了你我根本不能活!

  「王爺,王妃正安然。」天快亮的時候,二爺,花無鏡,南枯離,南宮信元齊齊跪下說道。

  那一天,二爺傳話讓給南宮翎顏的吃食里放一些致睡的東西。好在南宮翎顏那時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修養生息上,並未對頭昏嗜睡有多大的懷疑。

  密室里,承琰君看見沉睡的南宮翎顏的時候,雙腿一軟當場跪了下去,失而復得的大悲大喜,他幾乎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裡,想把他自己的心剜出來交到她面前去哀求:什麼都可以給你,只要你不離開我。

  聽到這裡,南宮翎顏怔忡著開始走神兒,被囚禁的那幾天裡,有一次醒來的時候,她確實感覺到臉龐濕答答的,像是淚水。

  「所以,你想與我說的是什麼?」直到此時,她才又重新燃起來了希望,惶恐,忐忑,欣喜而又惴惴不安,心臟簡直要蹦噠出喉嚨跳出來了,緊張而期待著,又不敢落實了那點兒期待,生怕一腳踩了空,換來的是更加無法承受的心痛。

  南枯離就是在她這樣複雜的注視中再次開了口的:「您可知道,永真原本都已經帶著人繼續沿著翡瑤河北上去王都了,為何又回了來?因為她收到白珍江那邊的消息,賀煊逃了,而且是一路逃開了東河郡城,她怕賀煊對顧泊岸不利,才又急急折返回來的。」

  南宮翎顏的心跳得更快了,緊張到手心已經冒出來了汗,舌尖發麻著有點打結,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去滿腹虛虛的不確定之久,她才又重新找回來了自己的聲音:「那,永真原本北上去王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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