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承琰君下落不明
2024-05-11 13:04:22
作者: 雨雪霏霏
「留我一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盟友」被砍死,同樣受了傷站都站不起來的賀煊並沒有表現出來多少的憐憫和恐懼。
他只是漠然地半跪在地上,從南宮翎顏的方向望去,他的一條小腿骨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刺穿了,後背在火光的映襯下也正隱隱的泛著光,應該是背上的衣裳被血跡給浸染濕了。
可他絲毫不在意,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般,抬起頭又重複了一遍:「留我一命。」
承琰君一脈和賀家可沒什麼交情!
顧留安冷哼一聲:「憑什麼?」
然後,賀煊竟然低下了頭,「隨你怎能處置,但留我一命讓我能有機會再見永真一眼。之後我自會向郡府向承琰君謝罪。」
「哼,你自己做錯了事,倒數奢望著讓別人來原諒不計較!」
「求…求你了。」驕傲跋扈如賀煊,此時竟然肯開口求人。
想他當年在王都之中傷了一次永真,之後便放於懷裡多年,離開西南五郡是為她,禍亂風雲梧是為她,不惜一切再來東河郡城圍攻郡府只是為助她,甚至放下一切自持驕傲只為了能再見她一眼。
可先是圍城之困,再是得知南宮翎顏「成為了聾啞人」,又是圍府之危,顧留安的心亦深深惶恐,眼下那些兒女情長,根本打動不了她。
然就在此時,賀煊突然一躍而起,撞上了顧留安手上的劍挑斷了自己的右手手筋。
這一次他直接疼出來了冷汗,但仍未過度表現。只是在滿院子的震驚中用一張蒼白的臉注視著顧留安:「這樣,可算我有誠意了?」
「先把他捆起來吧。」南宮翎顏是在此時開口的,她上前一步拿開了顧留安手中的劍。
「姐姐,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想去尋流年。」
顧留安輕嘆了一口氣,抬眸望著她,看著看著,眼眶就又濕了。
第三次圍城的那一夜,二爺,花無鏡和南宮翎顏帶來了因為私自闖顧泊岸和永真營帳而受傷變得聾啞的「南宮翎顏」的時候,顧流年險些瘋了。
他親自披甲上陣,在那一役里大力挫傷對方主力,在「南宮翎顏」身邊陪了她一天一夜,可她仍然是呆呆的。
後來,顧泊岸得知「南宮翎顏」變得聾啞,也是瘋了一般要闖進來郡城裡只為看她一眼,便在極短的時間內又引發了第四次圍城。
這一次二爺和花無鏡早有埋伏,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生擒顧泊岸,但被趕來的永真破了局。
反正兩次下來,顧泊岸和永真已經是元氣大傷了。
再之後,像是永真和顧泊岸在對顧流年猛打窮追,又像是顧流年對他們兩個喊打喊殺,反正顧留安被強行留在郡府里,也已經幾天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南宮翎顏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這裡面少不了二爺的手筆!
「他們在哪裡?」她轉身看向了譚卓文。
譚卓文低了低頭,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說出來。
「蠢東西!」南宮翎顏現在最見不得的,就是他們這樣欲說還休的樣子,比大家閨秀還要靦腆!等誰哄呢!
「你以為他們瞞著的會是什麼好事?會是一帆風順的?要是承琰君出了什麼岔子,你還能安心的待在這郡府里!?」
「王妃息怒!」譚卓文知南宮翎顏現在是真的動怒了,拄了劍半屈膝跪下,「不是我不說,而是三日前,我就再沒有收到王爺的消息了。」
「你說,什麼?」顧留安一聽言,腳步虛扶沒站穩一個踉蹌險些沒直接暈過去。
南宮翎顏的心口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
「你早做什麼去了!」她現在恨不得上前給譚卓文一腳踹,但不是動怒的時候,只好堪堪壓制住了怒意,更壓低了聲音:「最後知道他的消息是在哪裡?」
「城西。」譚卓文說著,又補充了句:「不過這幾日
動靜鬧騰的最厲害的是城東。」
「扶大小姐回去休息。」南宮翎顏眯了眯眼,拂袖而立,接二連三的下了好幾道命令。
「把李涵青的屍體丟出去郡府,貼文告知,若再敢有人冒犯郡府便是那樣的下場!」
「清點府里的人數,全面戒嚴,不許任何人隨意出入。把府里的兵.器分發給所有下人,譚卓文總負責巡衛!若是府里有一人再傷了半分毫毛,我唯你是問!」
「備車,帶上賀煊,我要去城東!讓孔泰安在路上等著我。」
「是!」所有人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各自散開行動去了。
「顏兒。」譚卓文扶著顧留安,向來張揚跋扈的郡府大小姐,此時面色蒼白雙頰凹陷,眼睛裡泛著紅血絲,「流年他……」
「他不會有事的!」南宮翎顏倒吸了一口涼氣,將到了眼眶邊的淚給倒逼了回去,又十分堅定的重複了一遍:「他絕對不會有事的,我去把他找回來!」
他一定不會有事!南宮翎顏在心裡重複著,他也不螚有事!否則讓她和顧留安怎能辦!
「為何要帶我?」
去往城東的途中,南宮翎顏閉了眼在馬車裡小憩,實則腦海里止不住的幻想著所有可能發生的,最壞的情況。
賀煊自然看得出來她心緒不寧根本不是再休息,乾脆打斷了她。
南宮翎顏眼皮抬了一個縫兒,臨出來之前她讓人給賀煊簡單的包紮了傷口,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如今他臉上的桀驁和戾氣褪去,看上去倒頗有幾分昔年王都里賀家的風流二公子的神采。
可惜,南宮翎顏現在沒有一點兒心情去欣賞。
「你不是要去見永真麼?」她又合了眼。
城東鬧騰得最厲害,永真和顧泊岸一定有一個在那裡!
「你希望我怎能做?」賀煊頓了頓之後,竟然問出來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哼。」南宮翎顏冷哼了一聲,「你又想來哪一套?」
「看來我的信譽實在是不怎麼樣。」賀煊無奈苦笑了笑,「有道是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你肯留我一命,是因為自己對承琰君也是這般難以割捨麼?」
「有話直說。」南宮翎顏繼續閉著眼,語氣里有了明顯的不耐煩。
「再幫我一個忙。」賀煊直視著南宮翎顏,一個人哪怕是閉著眼,也能感受到別人的直視的,他接著道:「來東河郡城之前,我著人走了一趟南越替賀燁收屍運回賀家祖墳,我死之後,把我也搬回去。」
南宮翎顏:「喪氣,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