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王爺有妙計
2024-05-11 12:58:17
作者: 雨雪霏霏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立刻就讓蘇翎顏聯想到了顧流年。
難道是他又出什麼事了?
顧不得許多,她披了件外衣就朝著顧宅的方向走去。
此時已經將近子時,守衛門庭的士兵仍然很有精神。
有承琰君臨走之前留下的命令,見了蘇翎顏那些人的態度很是恭敬。
「你們顧少爺還沒回來?」
「是。」守衛問道:「您找爺是有什麼事麼?我們可以代為轉告。」『
「不必。」蘇翎顏一瞬間有些晃神,心底的不安也漸漸更濃了一些。
再回到清風苑之後,她怎麼也睡不著了。
總是有一股子衝動牽引牽絆著,讓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奔而去顧流年的身邊。
大約再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清風苑外的大街上突然傳來了陣陣的騷亂。
蘇翎顏再次披衣而起。
這次是官衙里丟失了重要的犯人,縣丞大人正下令全縣搜查呢。
「真是鬧劇,一群廢物點心。」蘇翎顏搖了搖頭,繼續回了敞廳躺在榻榻米上望著昏暗的月發呆。
實在實在是睡不著。
她索性去找來了顧流年前些日子給買的那些胭脂水粉以及珠釵之類的東西,進了空間去研究……
另一廂,豐泰郡郡城賭坊。
雖然已成「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之勢,但到底還是沒能困住顧流年一行人。
非是他們武功竟高強到了個個能以一當百的地步,而是在東殿安排的合攏之勢才成型之處,便有另一股力量闖進了賭坊。
在一圈的圍攻之中奮力撕開了一條口子。
來人正是西殿。
顧流年臨來到第七層之前撤走了自己身邊的一部分侍衛,其中有兩人便是得了命令去找西殿潛在豐泰郡城中的勢力以防不測。
至於為何能將人給請來?
便是他從南宮徹腰間順走的那枚玉珏的功勞了。
那玉珏上有南宮家的家族徽章印記,西殿自然不敢怠慢。
而這一方,縱然有護衛擋著,謝栗沒有受到半分傷害,但是他著實受驚不小。
東殿受了傷,自然也分走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待到顧流年一行人平安的撤出了賭坊之後,東殿才似信非信的呢喃著。
「王爺?風遠朝疆內享王爺之尊的人不少,今夜這個,難不成便是那承琰君?」
那顧流年的膽子也是很肥了!
上次他一擊未中反而暴露,才挨了首輔李相爺的訓,讓他近一段時間不要去招惹承琰君。
可現在,是承琰君自己跑到了他的地盤上來撒野找事兒。
這送上門兒的獵物,他豈有放過之理!
可憐之人要數謝栗了,才在方才的爭鬥之中緩過來神兒,衣領便被東殿揪了起來。
對方語氣嗜血陰冷,教人毛骨悚然:「出動你手上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今夜這批人,本殿要他們的命!」
「是,是。」
謝栗顫慄了,他以為東殿是被這些人給氣著了,不敢有半分忤逆,連連答是。
一般來說,要「守護」的東西才經歷了險些被人盜走的風險,平安過關後主人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到真正的藏寶之地去確定東西是否安然無恙。
東殿和謝栗也不例外。
交代好了留下來的人處理善後,謝栗便與東殿一齊悄默聲兒的去了謝宅。
有句話怎麼來說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脫險後南宮徹從西殿那裡拿回了自己的玉珏,在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後才想要找顧流年質問。
結果卻發現顧流年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連譚卓文也不見了。
他們去哪兒了?
當然是去東殿和謝栗去的地方。
這便是鼓勵年遣走的另一批侍衛的作用:跟蹤!
這一切的一切,在進入第七層之前,顧流年就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完全的準備!
縱外表嘻嘻,但是他從來不是什麼不正經之人。
是先前東殿以及王都李家行事太過囂張,才將他「好計謀老深算」的這一面給逼了出來。
如今被這豐泰郡攤上,除了「慶祝」他們運氣好之外,也只能道一聲自作孽不可活了。
等顧流年和譚卓文順著侍衛一路留下的印記趕到謝宅的時候。
雖然才經事,但是謝宅的守衛卻遠沒有昨夜他們來的時候那般嚴密。
是啊,有誰會想到才脫險的人又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主動來到最危險的地方呢?
在謝宅的後院,有一株參天古樹。
古樹下方,建有密室,入口極為隱蔽。
若非尾隨而來的侍衛親眼所見,即使顧流年親自來找,也未必找得見!
密室里的格局是仿著賭坊而建的。
外層都是一些金銀珠寶、名貴的古玩字畫之類。
在第六層里放置著的便是糧冊帳本兒以及諸多的黑市貿易帳本兒。
與帳本兒一併放置的還有一本買賣官員的名單。
看樣子應該是跟著賭坊第七層的那玄鐵石抄下來的。
「這倒是怪了。」顧流年翻開那冊子倉皇瞄了兩眼:「既然有拓本,為何還要設置那玄鐵鐵證,這不是給自己挖坑麼?」
顧流年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這會兒說話的時候語氣里滿是輕快和嘲笑。
我的王爺喲……
譚卓文這次連在心底鄙夷都顧不上,直接上了前提醒。
「爺,雖然咱們現在偷偷溜了進來,但門口那麼多被咱敲暈的守衛,搞不好哪個隨時醒來,或者是謝栗大人和東殿返回來,咱們可再不能及時通知任何人來相救了啊。」
言外之意:爺,不管咱要做什麼,速戰速決好吧?
「那你們敲人的時候就不能下手重點兒麼?」顧流年毫不客氣的回嘴。
譚卓文啞然:您是王爺,您說的都有理。
密室里帳本兒眾多,全部帶走不太現實。
顧流年便命人找了今年的糧冊帳本兒。
「爺。」先行尾隨的侍衛搭話了。
「方才小的聽東殿說這裡的東西每隔兩個時辰便會有人來清點,咱們若是帶走了,只怕很快也會被發現。」
謝栗和東殿也是很小心了,整個第六層根本找不見一隻筆和一張紙。
也就是說,抄也是沒可能的。
至於背下來……別開玩笑了。
這一行人里除了顧流年,哪個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什麼?兩個時辰!」顧流年瞬間炸毛,收起了歡脫模樣,「你脖子上頂著腦袋是為了顯身高的麼?這麼重要的事不早說!」
侍衛啞然……
大約扶額兩分鐘後,顧流年再次開了口:「脫衣服。」
「什麼?」眾人懵。
「脫衣服。拿劍去牆角挖石灰石,迅速分工,先緊著今年的糧冊抄在衣服上。」
顧流年神情嚴肅而認真。
若是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是。」眾侍衛齊齊應道,「王爺英明,屬下等……」
顧流年額間要黑線了。
「都給本王閉嘴,少囉嗦,趕緊做事!」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拘著這些虛禮!
「對了,譚卓文你帶幾個人過來,把這本也抄下來,動作快!」說著,顧流年又把手邊的那本買賣官員記錄冊扔給了譚卓文。
這是悠關天下的大事,若是絲毫不管任由其發展,與毀整個風遠王朝的基石有何區別!?
「是。」譚卓文迅速應答做出反應。
一眾人忙碌開之後,顧流年卻在第六層密室里轉開了。
他在想一個問題:這裡既然與賭坊一樣,肯定也有第七層。
但是帳本兒和名冊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只在第六層。
那第七層,還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在麼?
可惜,在第六層里轉悠了小半盞茶,顧流年也沒能找見通往第七層的入口。
時間緊迫,他乾脆也脫了外衣一起加入到了「抄書」大軍里。
眾人拾柴火焰高。
一個時辰後,兩本書便全部抄完。
顧流年:「注意保護好衣服。趕緊撤。」
「是。」
在途徑第三層的時候,一串碩大完美的東珠項鍊落進了顧流年的眼裡。
饒是在東河郡見慣了好東西,他也不禁動了心。
於是便順手牽羊了。
反正謝栗這裡的東西也都不知道是從哪裡搜刮來的。
出來一趟回去,總要給蘇翎顏帶點兒什麼禮物吧。
這東珠她一定喜歡!
一行人回到住處的時候,只剩兩個時辰天便亮了。
但是他們仍然不敢睡覺。
顧流年先命人嚴密看守住住處,不許任何人進出。
而後找來了紙筆主持謄寫帳冊和名冊。
足足又花了兩個時辰才將一切準備就緒。
燒掉了印有石灰石字的衣物後,顧流年親自保管那兩個冊子。
此人天已經開始泛魚肚白,一行人這才敢去補覺。
這一宿給人折騰的,也確實夠累的……
這一廂,清風苑。
蘇翎顏是在破曉之後才睡去的。
仍然是在敞廳里。
不過這一覺卻睡得有些沉了,雨後微冷的風吹進來。
等二爺早起喚醒她之後,蘇翎顏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頭也有些痛。
二爺說,昨日他們給扭送去了官衙的那掌事的,在昨夜後半夜的時候越獄了。
這會兒縣丞正在滿城的找。
「哦,原來昨夜的動靜是因為這個。」
蘇翎顏無精打采的起身給自己倒著水,回答得漫不經心。
「你知道?」二爺很驚訝。
「昨夜聽到了一些動靜而已。」蘇翎顏喝了水答道。
人沒看好是縣丞的責任,與她又沒有多大的關係。
這件事她沒打算多管。
「嗯。」二爺也是這樣想的,「你的臉色有些不好,沒事兒吧?不然找個大夫瞧瞧?」
「不用了。」喝了水的蘇翎顏稍微清醒了些,「我只是沒休息好,去了學堂小憩一會兒就好了,不用麻煩。」
「嗯。」
南巷那邊二爺今日還約了棉花的買主商議價格,便沒多堅持。
老四一個要清理庫存。
老三要協助二爺順便時時留心南巷的消息。
簡單在清風苑收拾了收拾後,三人便出發去南巷了。
蘇翎顏感覺身上有點沒力氣懶得動,便沒去顧府那邊用早餐,自己隨便從空間裡叼了跟法棍順便燒水煮了咖啡。
說是去了學堂小憩,但是昨日李爺說了,從今以後夫子們都會對她重點關注啊。
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做的。
蘇翎顏不禁有些後悔了:她幹嘛要和徐箴言計較去爭個勝負啊……
整整一早上,明明身體很困頭很沉,但是卻不得不強打著精神那那些夫子們念「緊箍咒」。
蘇翎顏到了最後實在撐不住,連眼神都變得空洞無神了起來。
可落在那些夫子眼裡,卻都以為她是在認真思考他們說的話。
額,也是很厲害了……
經昨夜送湯事件後,蘇山山是越發不好意思去主動找蘇翎顏了。
蘇翎顏也沒精神去「挑逗」他。
得,原本也沒什麼,但這下彆扭算是給鬧大發了。
藍才發現蘇山山是個可塑之才,便時常的給帶在身邊。
說起來,第一個發覺蘇翎顏身體不舒服的,還是楊曦月。
中午的時候蘇翎顏仍然是沒什麼精神勁兒不想去顧宅。
楊老爺讓人送來了比較清淡消火的蓮子銀耳粥,恰到好處的香甜不膩,楊曦月給蘇翎顏盛了碗,她這才用了些。
喝完湯後蘇翎顏剛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二爺便親自找了來。
「怎麼了?」
能讓二爺出動的必然是大事,蘇翎顏強打起來了精神。
「昨夜有豐泰郡那邊的人來南巷查棉花賣主,來勢洶洶不善。南信元替我們擋了住,把禍水引到了自己的鋪子。」
雖說東殿從未正式承認老姚,但是自從他入獄後,清遠縣這邊東殿便算是徹底的失守了。
他們豈能甘心?
蘇翎顏倒是越發看不懂南信元了。
背後設計自己的是他,現在幫自己擋災的還是他。
「南信元那邊損失嚴重麼?」蘇翎顏皺了眉問道。
「不樂觀。」二爺的聲音很沉:「鋪子裡好幾個夥計受了傷,藥鋪里的東西被你提前拿了,南信元僅僅補上的那些也被毀了。」
「他人呢?」蘇翎顏打算去見一見他。
「遭禍的還有南信元家屬。他沒有妻子,唯獨有個看中的獨子,原本一直在鋪子裡幫忙,但昨夜被東殿的人給擄走了。目前下落不明。」
眼下,南信元整個人狀態很差。
蘇翎顏感覺頭更疼了。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南巷本就是敏感之地,報官根本不可能。
何況縣丞正為了找越獄的掌事的而頭疼呢。
「走吧,去看看。」蘇翎顏起了身。
畢竟是因她而起,怎麼說也得去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