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眼則視

  「真打啊？」燕兒看著自己手，遲疑著。

  「下不去手……」照楠搖頭。

  「你們下不了手，只好我來了！」我雙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試圖撐起身體。

  起來半個腰，冷汗就如雨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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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楠和燕兒見我這般模樣，趕緊將我抱坐下。「魏哥哥，你別激動，我們打，我們打就是了！」

  二女來到林玉的面前，下定決定道：「林玉，我們要打你了，你忍著點啊，等這件事過去，你十倍還我們就是！」說著揮掌拍在林玉的身上。

  年輕女孩的身體太嫩了，這一巴掌下去，留下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林玉眼淚都疼出來了，但還是咬牙忍著，一言不發。

  照楠和燕兒左右開弓，一連十多掌，將林玉的上半身都打得紅腫起來。

  林玉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緊抿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好了，好了！」我指著林玉的身體道：「現在你們再看，能發現異樣嗎？」

  照楠和燕兒看向林玉的身體，但見一片嫣紅之中，有幾處地方仍是雪白之色，像是水濺在人身上擴散開的形狀，又像是身上盛開的純白之花。

  「啊，怎麼會這樣？」

  林玉被照楠二人的驚呼聲吸引，忍不住低頭去看，看到自己被打到紅腫的身體，忍不住又委屈地哭起來，隨後，她也看到了身上盛開的「純白之花」

  林玉看向我，驚恐地道：「魏哥哥，這就是竹青在我身上留下的致命烙印嗎？」

  「嗯」我點頭。

  「還好，不算太醜……」林玉道。

  這個關注點有點新奇啊。

  我挑了其中最大的一塊「純白之花」，狼毫沾上硃砂，一邊招呼照楠將林玉的衣服拉開一些，一邊向林玉解釋道：「竹青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它殘存的氣息已經與你們共生，這氣息影響不到你們，卻可以做為一種媒介，竹雪既然能夠借它來控制你們，我自然也能在它身上做點文章！」

  「現在，我要在它上面開目，引導竹青殘存的氣息為我所用！」我看向林玉道：「不過你也別擔心，我雖然為它開了目，引了神，事後抹去也就是了！」

  林玉也不懂，但是她記住了「事後抹去」這四個字，這已經足夠了。

  開目引神之術，屬於五術之山術中的玄典，一般死人有未了心事，或者指認兇手，都會用到，原理就是借人身殘存的氣息，做出下意識地舉動。

  一般死人被殺，如果能夠肢體活動，它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兇手報仇，而竹青亦是一樣，如果它能夠活動，做為竹宮中的一員，自然是去找自己的同伴！

  我讓林玉再靠近一些，在「純白之花」的中間畫了一雙眼睛，一隻鼻子，一邊畫一邊念道：「今賜爾眼，可以視之，今賜爾鼻，可以嗅之，八方為祝，五行為基，點目引神，成！」輕拭淌下的硃砂汁液，我點了點頭道：「好了！」

  照楠皺眉道：「魏哥哥，你說的開目引神，就是這樣啊，畫一雙眼睛，畫一隻鼻子就可以了，為什麼不畫嘴啊，看著好難受……」

  我撇嘴道：「有鼻則嗅，有眼則視，有嘴，你是希望它開口驚動竹雪他們嗎？」

  「畫了嘴就能開口說話？」照楠有些不相信。

  「不信是吧？」我指著林玉身上的畫像道：「你盯著它看上半分鐘試試！」

  照楠在林玉的面前蹲下來，盯著我畫的那雙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間一個赼趄，跌倒在地，驚呼道：「我的媽呀！那眼睛真的動了一下……」

  燕兒在一旁道：「有動嗎？眼睛有動嗎？為什麼我沒有看到……我也看看！」

  「好了好了！」我看了看時間道：「現在已經上午十點了，正事要緊！」

  又對林玉道：「現在咱們要進行下一步了，我會先封了你的神識，讓我引的『神』控制你的身體，等找到竹雪它們，將針一拔，你就會恢復原樣！」

  「還……還有扎針啊！」林玉有些害怕。

  我安慰說沒事，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銀盒，取出已經很久不用的銀針，在絲帛之上擦了擦。

  好嘛，因為灰仙，我一個五術傳人，算是將五術全用上了。

  針炙之術，自然是山醫命卜相中的醫術，我點了一張起靈符，以符火去燎針，另一隻手在林玉的額頭上摸索著，摸到後腦風池穴，往左丈量了一指長的位置，銀針紮下。

  這一針紮下，林玉的眼皮便 垂了下來，昏昏欲睡地倒在了我的懷裡，我又取第二枚銀針，扎在了從風池穴往右量一指長的位置。

  銀針輕輪幾下，林玉便完全昏迷了過去。

  林玉的神識已經被封了，現在就等我創造的神識控制林玉的身體了。

  約摸兩三分鐘的樣子，林「林玉」從我懷裡抬起了頭，慢慢站起，往門外走去，此時的她，目光呆滯，還不停的吸鼻子，動作機械，舉止怪異。

  我招呼照楠和燕兒道：「跟上啊！」

  照楠和燕兒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

  我一拍輪椅的扶手，惱火地道：「我呢，我呢！還有我呢」

  照楠和工燕兒這才反應過來，一人背我，一人提著輪椅，從二樓下來。

  這時候，太陽已經從雲層中出來了，驕陽如火，曬得雜草都蔫答答的，我突然省起，林玉開目引神之後，是不能見太陽的，叫道：「快攔住林玉，快攔住林玉！」

  好傢夥，我忙活了大半天，要是讓林玉就這麼走進陽光中，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照楠見我神色著急，快跑幾步，攔在了林玉的面前，將她往回推。

  此時的林玉，與行屍走肉也沒差多少，被照楠攔住去路，仍在機械般了往前走，照楠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氣，才將林玉推得退到屋檐下。

  「燕兒，趕緊去找把傘來，現在的林玉不能見太陽！」

  「好好！」燕兒扭頭沖回了古樓，不一會兒找出一把老式的黑布傘，撐開來為林玉擋住陽光。

  燕兒和林玉在前面走，照楠推著我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