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死亡的哈利

  按照薇薇安的說法，湖中仙女只剩三人：

  大姐薇薇安，老二黑巫女摩根，以及一個么妹兒伊萊恩。

  

  雖是同父，卻是異母，人均塑料姐妹情。

  薇薇安與摩根就不用說了。

  薇薇安被摩根偷襲，靈魂被梅林放置在埃及豔后的木乃伊中；

  摩根被梅林打敗，囚禁在巨石陣內；

  最小的妹妹伊萊恩，那時候才幾歲，已經一千五百年沒有見過面，下落未知，不知道死沒死。

  感情還比不上薇薇安和艾莉亞深厚。

  這是死神的三個女兒。

  而那個怪老頭，不太可能是死神之子，卻很可能是死神本神。

  這就讓威廉很為難了。

  平白無故多一個在暗處的敵人，還不知道他的身份與目的。

  但他卻在背地裡翻雲覆雨。

  欺騙羅齊爾，蠱惑艾莉亞，甚至還多次在威廉面前出現在，故意引起他注意。

  像極了那種犯罪兇手，卻故意出現在犯罪現場。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回到現場，能帶來某種自身的快感與控制感。

  還有一種愚弄別人，仿佛是一切主宰的刺激感。

  這種敵人，不但變態還可怕。

  但這也說明，薇薇安比摩根的話更加可信。

  威廉久久沒有開口，在沉思老頭身份。

  薇薇安望向他的側臉，咬了咬纖薄嘴唇，哀求道：

  「現在可以放了我吧？我去殺了摩根，你也不想看著她，逃離巨石陣吧？」

  威廉瞥了眼她。

  妹妹偷襲姐姐，姐姐復活後第一個念頭，也是殺死妹妹……都是好孩子啊，專業給父親死神刷KPI啊。

  他很是懷疑地問道：「你是摩根的對手嗎？」

  薇薇安現在還占據著艾莉亞的身體，實力削弱嚴重，都未必比他厲害多少。

  「我在金棺躺著，被你打斷了魔法，現在沒能復活，自然不是。」薇薇安猶豫片刻，問道：

  「但聖杯在你手裡吧？

  別否認！

  威尼斯白龍事件我還是聽說的。

  梅林封印著那兩頭龍，我可以利用它們倆的力量。」

  「你可以利用？」威廉瞪大眼睛。

  梅林留在聖杯內魔法，他還是熟悉的。

  那股力量無比強大，但觸發條件是一頭龍逃脫。

  白龍現在雖不在聖杯內，卻陪著摩根，依舊關在梅林的巨石陣內，無法觸發魔法。

  聖杯對於現在的威廉來說，就是雞肋，用不了卻也不能丟。

  「當年，就是我與梅林一塊封印的兩頭龍，他給我留了一個後門。

  但你就別想了，梅林的魔法即便我也破解不了。」薇薇安說。

  「只要有那兩頭龍，摩根根本不是我對手。」

  「其中一頭已經被摩根騙走了。」威廉有些尷尬地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

  薇薇安聽完後，嘆息一聲，最後還是說道：

  「有紅龍配合聖杯內梅林遺留的力量……勉強一戰吧。」

  「你覺得我會就這樣將聖杯給你嗎？」威廉反問道。

  聖杯現在雖然雞肋，卻也好歹是死亡聖器。

  威廉尋到機會，將紅龍放出去……裡面的水，也有復活的力量。

  當年，耶穌不就憑藉這玩意，死後第三天復活了嗎？

  這才是他眼饞的東西。

  威廉的言外之意也很簡單，給薇薇安可以，但必須等價交易。

  薇薇安沉默不語，她現在這樣，連身體都是暫時艾莉亞的，能用啥交換的？

  「我可以教你，我掌握的史前奧義，你不放心的話，與達成我契約。」

  威廉衡量著利弊。

  這些年來，他確實跟隨尼可，學過那麼一幾個史前奧義。

  但限於無形學院的消亡，尼可掌握的史前奧義也並不多。

  威廉可以製作死亡聖器，也有原材料。

  再造一個聖杯，也是可能的。

  而系統學習史前奧義的機會……錯過就再沒有了。

  交易絕對不吃虧。

  再說了，提升力量才是現在最主要事情。

  格林德沃離開前的話，還猶言在耳：

  未來會出現最可怕的局面。

  格林德沃看到的那個有關死神的未來……究竟是什麼樣的？

  威廉只恨自己沒有預言能力，無法做出判斷。

  等等……預測未來。

  他突然想起，去年斯拉格霍恩的課堂上，贏得的那瓶魔藥——未來水。

  未來水和福靈劑一樣神奇，效果是服下後，可以看見一部分未來的畫面。

  當然，這個畫面不是服藥者可以控制的。

  但如果威廉喝下福靈劑，再服用未來水，在運氣爆棚的情況，還預測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他與赫敏合計了一下，理論上操作沒有問題。

  說干就干，威廉很快找到那瓶魔藥，又配合著福靈劑，抿了一口。

  他閉上眼睛，微微揚起下巴，整個人沐浴在妖精寶鑽的光芒，臉上帶著滿足，似乎沉醉於福靈劑中。

  威廉深呼吸一口氣，心裡想著死神，隨即腦海里，出現了一些畫面。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睜開眼睛，看向薇薇安，臉色深沉道：

  「除了史前奧義外，我還要一樣東西。」

  「什麼？」薇薇安問道。

  威廉從安全表里，掏出一個純金的小雕像：

  那是圖坦卡蒙法老，站在一個由紙莎草根製成的小船上，一手持著叉，另一隻手拿著一卷繩索，一幅欲投擲的樣子。

  這正是早些時候，威廉覺得三叉戟眼熟，在妖精那裡買的假雕像。

  他指了指圖坦卡蒙手中的那把鋼叉，說道：

  「我要這把三叉戟……它就在摩根手裡！

  幫我從她手裡搶過來！」

  ……

  ……

  天色漸明。

  躺一塊冰涼石頭上的哈利，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他揉了揉臉頰，清醒一下大腦。

  哈利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混亂重疊：

  有時是一輛會飛的摩托車；有時那個他住了很多年的樓梯口碗櫃；一條綠油油大蛇，咬住他的脖子；

  中間還夢見很多人死了：

  教父小天狼星被殺死；鄧布利多從樓頂墜落而死；還有雙胞胎倒在食死徒的魔杖下。

  夢境中偶爾還夾雜著伏地魔那張醜臉；

  以及羅恩的笑臉，只是他最後突然拋棄自己，無論自己怎麼哭喊，他都不回頭……

  夢境混亂不堪，哈利唯一覺得值得回味，最後竟是海格突然出現，給他帶來了一塊壓扁的蛋糕。

  哈利怔怔地望著天空，這才想起，今天好像是他生日。

  十七歲，他成年了。

  哈利記不清生日究竟是不是今天，只是模糊感覺罷了。

  被湯姆抓住，從那片大海進入這個鬼地方後，他就再也分不清時間了。

  這裡一晝夜似乎很長，用湯姆說：一夜有二十四小時。

  鬼扯，去他的媽的二十四小時！

  哈利覺得湯姆在侮辱他智商。

  你怎麼不說這裡是火星？

  但他不得不承認，不論是夜晚還是白天，確實都比霍格沃茨要長。

  當然比起白天，最難熬的還是夜晚。

  天空一絲亮光都沒有，四周都是黑暗的，無比可怖。

  哈利緩緩坐起來沒有看見湯姆。

  他期盼地注視著四周，希望海格能出現。

  他更期盼著，鄧布利多，以及在過去六年，曾經無數次救過他的威廉出現……

  很可惜，哈利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被湯姆帶到了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他死定了，沒人會來救他。

  哈利也知道，也不會那麼快死。

  他對湯姆很有用，不然對方不會費盡心思，抓他來這裡。

  哈利不是沒有逃跑過，他剛剛進來時，一找到機會就跑。

  甚至趁著半夜，踉蹌跑了一夜。

  但湯姆好像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總能輕鬆抓住他。

  哈利受夠啦，比起被湯姆玩弄，他寧願自己選擇死法，這樣來得更有尊嚴和價值一些。

  還能破壞湯姆的計劃。

  哈利渾渾噩噩地走到河邊。他想起那年伏地魔復活後，鄧布利多在禮堂說的演講：

  「人在恐懼的時候還能勇敢嗎？」

  「人唯有恐懼的時候方能勇敢！」

  哈利感覺到了內心的恐懼，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勇敢。

  但他還是堅定地向前邁過一步，朝著冥河墜去。

  死亡的滋味……似乎也不過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