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

  昭陽殿。

  月上東山，一日的喧囂都歸於平靜，皇城裡靜得只聽見太監、宮女們忙碌時的走動聲。慕容晗鈺獨自一人坐在案邊發呆。她又想起了幾日前的那個夢，她依稀還記得夢中那個男人呼喚著一個名字，還有一張男人模糊的臉，其他的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忽然，她聽見不遠處有琴聲傳來，在這寂靜的皇城裡顯得格外清晰。晗鈺披上了外衣，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她循著琴聲不停地向前走著，終於，她看見了，不遠處有一個身穿藍袍的男子正坐在亭子裡彈著七弦琴。此處乃是距離東宮最近的「幽蘭亭」，晗鈺正尋思著此人怎會在這時出現在東宮附近，便想走近看看到底會是何人。誰知，她才剛踏上幽蘭亭的台階，男子已停了彈奏。晗鈺停下開口道：「宮門早已落鎖，你為何還會在此？」男子聽見聲音，緩緩起身，望了一眼晗鈺，不由得愣住了，脫口而出道：「嘉頤？你是嘉頤麼？」隨後又快步向前走了兩步，張口好像還想再說些什麼。晗鈺此時反應過來，說道：「放肆，見了本公主還不行禮！」男子停住了腳步，目光有些呆滯，晗鈺只道著男子定是宮中生人，未見過自己，便放緩了些語氣，問道：「你是何人，又為何深夜會出現在這東宮附近？」男子這才從剛才的疑惑與震驚中緩過神來，躬身作揖道:「在下定國公府梁遠，拜見公主殿下。」

  「罷了，平身吧。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已是深夜，你不回府，在此做什麼？」晗鈺問道。「在下今日本與家兄一道來拜見太子殿下，誰知晚膳過後，太子殿下拉著家兄一道下棋，不知不覺已是這個時辰，在下實在無聊，就想著出來走走，誰知就走到這幽蘭亭里，正巧看見這裡有這七弦琴，便隨手彈奏彈奏。」晗鈺微微點頭，說道:「這宮中向來戒備森嚴，你若走遠了，讓人當做夜闖宮門的賊人就不好了。」「在下明白。」梁遠畢恭畢敬地答到。晗鈺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梁遠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了疑惑:她明明就是嘉頤，卻又為何說自己是這宮中的公主，又為何要裝作不認識自己。還是說，她真的不是嘉頤麼，可偏偏她們又長得一模一樣。

  晗鈺回到昭陽殿中，回想起方才遇見的定國公府的公子梁遠，又憶起方才他的話，才發覺梁遠的聲音與她在夢裡所聽見的那個男子的呼喚聲簡直一模一樣。於是，發愣似的，在床邊坐了許久，直到秋韻端著水盆進來，才回過神來，想起夜已經深了，便清了清面，躺了下去。

  夜半，晗鈺又做起了同幾天前同樣的夢，同樣的聲音在呼喚著:「嘉頤，嘉頤……」她努力想看清這個聲音的主人的臉，但是卻不知怎麼的像是被一股力量牽制著，將她從男子身邊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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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晗鈺從夢中驚醒，起身坐了許久，忽然想起來，前晚她遇見梁遠時，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嘉頤麼」。這個嘉頤到底是何人，是夢中男子懷中抱著的那個女子麼，可是梁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畢竟只是自己所做的一個夢罷了。晗鈺此刻心中充滿了疑惑，心想若下次再遇見那人，定要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