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他記得年幼時犯下的大錯

  莫謙言這油膩的語氣配上他那油膩猥瑣的表情，將路吟風噁心得快要吐出來。

  路吟風不再顧及情面了，手指著門口，凝眉冷聲斥道：「給我滾！」

  莫謙言聳聳肩膀，毫不在意地往外走去。

  路吟風又扭頭看向那個男孩。

  她眼裡的怒火足夠說明一切，男孩也到了懂事的年紀，羞愧難堪，低著頭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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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吟風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喘息許久才將心情平復下來。

  見莫謙言一面，能噁心得她三天吃不下飯！

  本以為事情就此為止。

  路吟風用消毒水將會客室里里外外噴了一遍，才閒下來繼續處理工作。

  下午五點，路吟風出門。

  然而這時，她赫然發現在福利院招牌下蹲著一個小小的身軀。

  她氣得咬牙。

  這莫謙言，真是噁心！

  但她還是停下了車，拉開門走出去。

  「莫斯年！」路吟風語氣有些生硬。

  莫斯年的身體縮了縮，沒有應聲。

  「你爸就把你丟到這裡？你在這兒蹲了一個下午？」路吟風問道。

  莫斯年還是沒有回應。

  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很懂了。

  他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先是被疼愛自己的爺爺拋給不負責任的爸爸，然後就被爸爸拋到孤兒院門口。

  莫斯年知道，跟前這個漂亮的阿姨其實是自己的小叔婆，是小叔公的妻子。

  他也記得，自己年幼時對她犯下了大錯。

  所以他不敢應，怕她責怪自己。

  路吟風當然沒有忘記那些痛楚。

  她更是對這個男孩沒有好感。

  可是……路吟風茫然地望望四周，終於還是心軟了。

  「這樣吧，你先上車，我給你爺爺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好嗎？」

  莫斯年慢慢地抬起了頭，哭得通紅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他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路吟風淡聲應著。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暗想莫一寧對莫斯年很在乎，應該不會不管他的。

  總之，莫斯年上了車。

  他坐在后座，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小叔婆，對不起」。

  路吟風的表情一滯，卻很快又緩了過來。

  她沒有問莫斯年好端端的為什麼道歉，只是大聲地說道：「坐好了，不要打擾我開車。」

  莫南澤在家中，精心地布置好了場地，便和莫芷一起等著路吟風回來。

  莫芷很開心，她小小的腦袋裡還分不清這一天不是她的生日。

  她只是喜歡那些亮晶晶的東西，玩得不亦樂乎。

  快到六點了，房門被打開，莫南澤笑著迎上去，卻見路吟風面色發沉。

  或許這一天會讓她格外思念小露珠，心情不會太好，但絕對不是這樣的神情。

  「怎麼了？」莫南澤不解地問道。

  「媽的！」路吟風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

  她側過身，身後的莫斯年便暴露在莫南澤的眼前。

  莫南澤眉頭皺起，臉色愈發難看。

  「你怎麼把他帶來了？」他的語氣冰冷。

  莫斯年縮著肩膀，瑟瑟發抖。

  「南澤！」路吟風急忙向他使了個眼色。

  莫南澤壓抑住厭煩的情緒，體面地將莫斯年請進了門。

  今天是小露珠的生日，他不想讓場面難堪。

  莫斯年倒也乖巧，自覺地換上拖鞋，走到客廳端坐在沙發上。

  他的目光里，滿是怯意。

  莫芷對這個大哥哥模樣的男孩很感興趣，擺著小腿跟了過去。

  「哥哥……哥哥……」莫芷叫著。

  莫斯年小心翼翼地望了莫南澤和路吟風的方向一眼，隨後很小聲地糾正道：「不是哥哥……你是我的堂姑……」

  莫芷哪懂這個，抓著這個大哥哥的手讓他陪自己玩。

  另一邊，莫南澤沉著臉，壓低聲音質問道：「怎麼回事？」

  路吟風扶著額頭，神情複雜。

  她先是將莫謙言今天乾的混帳事說了一遍，而後又滿面愁容地說道：「本來想將他還給他爺爺的，誰知道打了好多電話都沒人接。」

  「後面轉了一大圈才打聽到莫一寧帶著林月出國了，臨行前將莫斯年交給莫謙言。」

  「也許是想逼莫謙言一把，讓他學會負起責任……」

  「唉！」路吟風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莫一寧也沒料到莫謙言會這麼狠心絕情吧。」

  她用眼角餘光瞟見莫斯年小心翼翼地陪著莫芷玩的樣子，心裡分外酸澀。

  莫南澤眉頭皺起，英俊的臉上閃過許多情緒，最終，平和下來。

  他輕笑，直言道：「是莫謙言料准了你會心軟，才會這麼做。」

  路吟風無奈，沒有辯駁。

  默了一會兒，莫南澤眯了眯眼睛，淡聲問道：「吟風，那你打算怎麼辦？」

  路吟風抿著唇，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孩子不能選擇父母，攤上這麼一對爹媽，莫斯年也是夠倒霉的。

  可是，他才八九歲，該拿他怎麼辦？

  「他這樣的情況，福利院肯定不能接收……」路吟風沉思著，「不如讓莫一鳴來管吧。」

  「他是莫家的當家人，又是大哥，莫斯年畢竟也有莫家的血脈，他不會置之不理的。」

  莫南澤讚賞地點點頭。

  他認同這個做法。

  如果莫斯年是文靜或是知衍的孩子，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負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可是他偏偏是莫謙言的孩子。

  哪怕再同情他的遭遇，莫南澤和路吟風也無法做到就這麼大方地接納他。

  路吟風扭過頭，看見莫芷和莫斯年玩得很好。

  莫芷將自己收集的亮晶晶的小玩意兒拿出來給莫斯年分享。

  莫斯年不再像一開始那樣侷促扭捏，慢慢地放開，臉上有了些笑意。

  莫南澤也看見了，略帶醋味地說：「那些東西，小芷都不肯分享給我。」

  路吟風聞言，不禁捂嘴輕笑。

  由於莫斯年的這道小小插曲，向莫芷坦白小露珠存在的事就擱置了。

  他們還是按照原計劃，為不知身處何處的小露珠舉辦了一場簡單的生日宴。

  燭火跳躍，光芒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莫芷是天真懵懂的開心，莫斯年便是小心翼翼的討巧。

  而莫南澤和路吟風臉上的神情更為複雜，憂喜交集。

  不過，大體上算是完美的一天。

  小露珠又長大了一歲，他們對她的愛，又分毫不減地延續了一年。

  到了莫芷睡覺的時間，小莫芷抱著莫斯年不肯撒手，鬧著要哥哥陪她睡。

  莫斯年一直小聲地糾正：「我是侄子……你是堂姑……」

  他一直不敢正眼看莫南澤和路吟風，眼下，鼓起勇氣說道：「小叔公，我可以陪她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