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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相識一場,只能痛棄

2025-04-09 00:06:38 作者: 槿末寒

  執手到天荒,究竟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

  那些誓言,又有多少是能實現?

  念念不忘的人要經過多少風雨最後才能在一起?——顧謹謹

  夜色緩緩降臨,路燈一排排開啟,暗黃色的燈光在黑夜裡猶顯璀璨,仿佛是天空的星星呈條狀般灑落在夜幕里。

  顧謹謹和倪宏斌站在B市一個較高的上坡,微微俯瞰著小半個B市。

  光陰似箭,顧謹謹看了眼旁邊也正在看風景的倪宏斌,不禁感慨起來,一切都像是回到C鎮的那個夜晚,那排排路燈像條巨大的龍在擁抱整個C鎮的那個夜晚,那個讓她和他都傷心的夜晚。

  值得懷念卻又不輕易紀念,是一種讓人刻意避開的念頭。

  又回到那個時候了。顧謹謹心想。

  她不想再次回絕倪宏斌,不想再次傷到他,可是有些人無論外表多麼鮮艷,內心多麼溫暖,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無論他們有多麼好始終不是她心想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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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個傷心的日子。顧謹謹仰頭看著那一片閃亮的星光默默想道。

  而一旁的倪宏斌沒有在看星星,也沒有在看下坡里那一片亮麗的風景,而是一直在看仰著頭的顧謹謹,思緒在她的嘆息里不禁越飄越遠,遠到讓他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顧謹謹的 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他忽然也嘆息起來,這樣美好的人兒永遠都不屬於他,他也仰起頭看那一顆顆掛在夜幕里閃亮的星星,他突然覺得顧謹謹就像是天上那顆最大最亮的星星,可遠遠觀賞卻永遠無法接近。

  「宏斌」有一道輕柔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

  倪宏斌偏過頭看向顧謹謹,只見顧謹謹依舊在望著他和她頂上的這一片夜空。

  他目光溫柔起來,輕聲道,「怎麼了,謹謹?」

  顧謹謹還是沒有看他,只是一直對著天上某顆璀璨的星星發呆,似乎在想什麼,許久,她才緩緩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般說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B市了,你會傷心嗎?」

  「會!」倪宏斌幾乎是連思考都略過了,直接回答道。

  他望著顧謹謹,心裡不僅微疼起來。

  謹謹,如果這個城市沒有你,那麼我在哪都不會開心的!

  可是,如果你的執著是對的,那我一定會放手

  倪宏斌烏黑的瞳孔微微收縮了好幾次,一想到放手這個詞他便痛不欲生,可他知道,顧謹謹心裡的那個人不是他,從一開始就不是。

  顧謹謹忽然笑起來,嘴角在小巧的臉上輕輕上揚,淨白的臉蛋在不經意間將苦澀不動聲色地蔓延開來,她有點難過,視線終於從璀璨的星星中挪開,投放到地上被暗黃色燈光照出朦朧影子上。

  「如果這句話是他說的該有多好?」 顧謹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不想讓別人聽到,卻又很執著地想說起來,仿佛這樣才能告訴自己,這悲慘的事實。

  她說的很輕、很小聲,那樣細膩的聲音仿佛一隻弱小的蚊子在無力墜落後發出最後一個聲調。

  可倪宏斌還是聽到了,她心裡想的一切,他都聽到了

  「謹謹」倪宏斌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這樣悲傷的她總是讓他不知所措。

  他靜靜望著她,一種悲傷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圍繞著,良久,他才開口道,「謹謹,我得走了」

  「走?」顧謹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去哪裡?」

  顧謹謹這句看似平凡的話,卻問得倪宏斌一陣啞語。

  是啊?走?去哪裡?

  去那個沒有你的地方,去那個看不到你哭你笑的城市,去那個離你那麼遙遠的地方

  倪宏斌眼裡的悲傷溢了出來,流的滿地都是,一點點透過地上被暗黃色燈光照出的朦朧影子傳到顧謹謹腳邊。

  她似乎想起來了,有些不舍地看著他,「宏斌,注意安全!」

  倪宏斌點點頭,倆人一起走到下坡後,才道了別。

  顧謹謹站在燈下,看著倪宏斌那高大的背影一點點遠離她,她忽然很難過,但那種難過始終局限在朋友的界限內,永遠沒有辦法超越。

  她搖搖頭,傷害倪宏斌,是她最不願也最不想的事情。

  顧謹謹回過身,往自己家的方向緩緩走去,她走得很慢,踩著一塊塊盲人道走著,思緒亂亂的,總是無法匯集在一起。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經過一個角落時忽然聽見了淡淡的抽泣聲。

  顧謹謹有些心慌,夜色已晚,誰還會在路邊哭呢?

  她有些害怕地一步步接近,暗黃色的燈光暗暗的,一直照不出那個人的模樣,只隱隱約約看到那個角落裡站著兩個人,似乎是一男一女,而哭聲則是從那個女生身上發出來的,在燈下的男生則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抽菸,那煙霧很大,濃濃地繞成一大縷向上飄去。

  顧謹謹心驚,只快步地略過,沒敢仔細看。

  或許是因為略過時帶了一身煙味,又或許是因為略過時那個女生的哭聲太過悽慘,讓已經走了的顧謹謹忍不住躲在一旁,觀察起這兩人。

  可過了很久,這兩人卻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顧謹謹想要放棄走了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個男生把菸頭丟在了地上,用腳踩滅後才低聲道,「哭夠沒有?」

  男生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煙燻的又似乎本身就是這樣,可這樣的聲音卻讓顧謹謹覺得莫名地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想了好久,顧謹謹還是想不出來,只好一直盯著那個男生看,只見那個男生對面的女生還是在哭,讓她對面的這個男生有些不耐煩起來,「你能不能不哭了?你這樣哭,讓我怎麼繼續說?」

  男生說完這幾句話後,埋沒在哭泣中的女生終於動容了,她還在微微抽泣,但哭聲已經小了很多,「你說吧」

  男生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挑出一根點燃後吸了一口,目光似乎放到了遠方的牆上,許久,他才開口道,「我放不下她!」

  「如果是因為娃娃親,你才選擇放棄她的,如今你為什麼要放棄我?」那個女生不禁大哭道,「那時候她曾找我談過,我一直都覺得這是我爸爸荒唐的決定可是,當我看見你看見你這麼喜歡她,這讓我狠不甘心!」

  男生忽然抬起頭對著她大喊道,「那又怎麼樣?我已經跟你在一起了,我都已經放棄她了,你還想怎麼樣?」

  就在男生抬頭的那一刻,顧謹謹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許久都沒有見到過的蔚風,滿下巴的鬍渣,整張臉都消沉了,手指間還夾著一根冒著火星的煙

  這樣狼狽的蔚風,差點點讓顧謹謹認不出來,若不是他略帶熟悉的聲音,若不是那女生提到娃娃親,她可能會認不出這樣的蔚風。

  怎麼會變得如此憔悴呢?顧謹謹有些難以置信。

  她忽然慶幸起來,還好珍珍沒有如此不堪。

  打斷自己的思緒,顧謹謹更仔細地聽了起來,只聽見那個女生往後退了幾步,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匕首,將匕首的外殼拔了出來直接舉到距離脖子只有五厘米的地方,那把匕首頓時發出了一道寒光,嚇到了她對面的蔚風和躲在不遠處的顧謹謹。

  「小漁,你這是在做什麼?」蔚風有些驚慌,連忙丟掉手裡頭的菸頭,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相比較之下,那個女生反倒很冷靜,她舉著那把距離自己脖子不到五厘米的匕首,一改自己哭泣的表情,淡淡地說道,「蔚風,我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我也不明白怎麼就會喜歡上你,或許是你直到現在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吧?」

  「小漁」蔚風低聲喚她,那憔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被喚做小漁的人卻沒有回應他,只自顧自地說話,「我並不是在尋死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蔚風,我說過我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可你若一直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情,忽喜忽悲的這讓我很難受」

  她說完,將那把不小心便會割傷自己的匕首拿了下來,走近蔚風,握著他的手,輕聲道,「既然你們都已經分手了,既然你都和我在一起了,咱們就好好在一起不可以嗎?」

  蔚風沉默下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任由著這個叫小漁的女生握著。

  顧謹謹忽然不想看下去了,她小心地走開,直到走了很遠,才放開腳步走起來。

  她腦海里卻一直播放著蔚風和那個叫小漁說話的畫面,不經意間總是穿插過單珍的臉,那張還會因為蔚風而難過的面容。

  顧謹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很想知道此時的單珍在做什麼,自從單珍在校運會上質問她是不是很喜歡蘇憶年,她點頭答是之後,單珍丟下一句別後悔便再也沒有聯繫過她。

  夜色愈加暗沉起來,暗黃色的燈柱在顧謹謹腳邊一個接著一個被默默略過。

  而正在行走的顧謹謹卻一直在想著單珍,想著方才蔚風跟他娃娃親對象的小漁在說話的畫面。

  她想著想著不禁感慨起來,執手到天荒,究竟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

  至少,單珍和蔚風做不到。

  那她和蘇憶年可以做到嗎?

  僅是以同桌亦或者是兄弟的身份,可以做的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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