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人生如棋

  「現在距離青丘妖典舉行，還有半月時間，不如，先在這裡暫作休息，正好，老道也有些問題，想要跟你探討探討。」

  自珠峰盜得秦始皇屍身之後，我們就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一直維持著高強度趕路，死胖子早就有意見了。

  本來想在峨嵋那裡休息的，但白眉跟林長老起了衝突，所以只能繼續趕路，不過，在武當的勢力範圍里休息？

  我們臉色略變，想起了之前入夢的情形，猶有心悸。

  這不會又是坑吧？

  「上武當山？」

  我皺起眉，之前日經長老看到呂布的時候，可是極為厭惡，而且以呂布的旱魃之體，也不適合踏入武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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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呂布雖是英靈，但現在卻是寄居在旱魃體內，上武當山，他也會極不舒服。」

  日經道長搖頭道，「去我那裡吧！」

  「好啊好啊，累死我了！」死胖子第一時間響應道。

  武當山真武殿，是武當山的聖地，如果呂布去到真武殿，只怕並不會比上布宮舒服多少。

  而日經道長的居所，在另一座山峰，雖然靈氣充足，但辟邪之力卻並非十分濃郁，所以還好。

  死胖子到了日經道長的道館，就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眉精神還好，而我正想休息的時候，卻被日經道長給拉住了。

  「會下棋嗎？」

  雖是詢問，但日經道長卻沒半點客氣，直接把我拉到棋盤邊，先手執黑，就先下了一步。

  呂布一直緊跟著我，日經道長的道館，也是正氣凌然，讓他有些難受，但他卻沒有說話。

  我抓起了白子，跟日經道長較量了起來。

  圍棋，其實我並不精通，邋遢老賊曾教過我，但下了這麼多年，我卻從沒贏過他一盤，而且都是被逼著中盤認輸，所以，在跟日經道長下棋的時候，我就做好了認輸的心理準備。

  但沒想到，日經道長的棋藝，其實……也不怎樣。

  剛才開始的時候，日經道長興致勃勃，笑容滿臉，到了中盤，已是黑著一張臉。

  「你這圍棋，是誰教的？」

  沉吟良久，日經道長始終沒有落子，突然抬起頭問道。

  「呃，一個老王八。」

  這一盤，日經道長已經被我圍死，現在只有右上盤的地盤可以爭奪，但到了這種情勢，幾乎敗局已定。

  「天葬道長？」日經道長繼續道。

  「你認識他？」

  這邋遢老賊的名聲，還真是大啊。

  「那個老王八，我怎麼會不認識。」

  日經道長咬牙切齒，拂了拂長須，「他是你師父，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你竟已經得他七八分真傳。」

  「無論是天機衍算、還是圍棋，我都不如他，沒想到，現在竟連他的弟子，我也贏不了。」

  七八分真傳？不是吧。

  我之前跟邋遢老賊下的時候，可是連中盤都沒捱得過去，難道，我的棋藝在不知不覺里，已經進步了？

  「其實圍棋一道，波及的方方面面極多，我的天機衍算之道，便是從圍棋里悟出來的。」

  日經道長道袍拂動，盤上的黑白棋子落回棋盒，然後又重新夾起一顆黑子，下在了棋盤之上。

  「人生如棋，只要悟通了棋道，天下之大，盡皆可去。」

  這老頭，輸急了眼，竟還把棋局給直接翻了！

  尼瑪，裝得一臉正經、訓導後輩的樣子，不就是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嘛。

  果然這些人老成精的，沒一個好東西啊！

  嘆了口氣，我正準備重下一盤，但手還沒伸到棋盒那裡，只見日經道長又拿起了一顆白子，放在了棋盤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

  這老頭，在擺盤？

  好，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天下萬物，都有因果相連，正如這棋盤一般，看似完全無關的兩顆棋子，就算在各自的邊角，當棋局進行到關鍵的時候，也會產生關聯。」

  日經道長的棋子落得很快，道袍拂動間，已經下到了中盤。

  「假如把這個棋盤，當成是你現在要走的路，下一步，你會怎麼走？」

  隨著最後一顆黑子落下，日經道長坐回了原位，拿起一杯已經沖好的茶，抿了一口，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到我了？

  不知道日經道長葫蘆里賣什麼藥，我目光回到棋盤上面，仔細琢磨起來。

  把這個棋盤，當成是我走的路？

  捻起白子，我幾乎就要落子，但在伸手的瞬間，驀然一怔。

  這個棋局！

  把白子放回棋盒，我沉思了起來，假如這是一盤普通的棋局，我幾乎閉著眼睛，就能想得到下一步。

  但這盤棋，卻並非那麼簡單，每顆棋子上，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力量、氣息，日經道長，把道力用進了棋盤裡，形成了道氣。

  這盤棋的起初，並非正常走法，而是從左上角第一子落下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廝殺。

  黑子占據優勢，但卻被白子突圍而出，繼而，由左上角往上，一直廝殺到了中間位置。

  此時，白子明面依舊占據優勢，但黑子卻是殺機四伏，隨時就有翻盤的可能。

  這只是從棋面上來看，但在我運轉道力，感應道氣，落在我眼裡的，又是另一番風景。

  從左上角的位置，我仿佛看到了幾顆白子，在黑子的廝殺里，奪路而逃，一路兇險，直至到了一處埋伏，才得到了暫時的喘息。

  而有了這處埋伏後，白子跟黑子戰況一直膠著，黑子急欲追趕，白子卻把戰火繼續蔓延，直至又到了下一處埋伏好的地點，黑子氣焰暫消，但卻在蓄力以備，準備發動起更猛烈的攻擊。

  這是道氣化形！

  我仿佛看到了我從珠峰開始逃亡，直至到了布宮的時候，我們才得到了暫時休息，然後……

  這個棋盤，跟我們的逃亡路線，是何等相似！

  而下一步棋，便是走出武當，進入少林地界。

  我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了無數種下法，在進入少林地界後，白子依舊是安全的，因為在棋盤之上，還有一處埋伏，這應該就是少林。

  但這些埋伏之後，卻是殺機四起，黑子會發起潮水般的攻擊，而蘊藏在暗處的一切力量，也會同時蜂擁而至。

  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