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動於衷

2025-04-05 04:47:51 作者: 冬遲一春

  無動於衷

  鄺雲修出差回國時,已是一個星期以後。

  那日,他比往常提前十五分鐘到了辦公室。一進樓下大堂,就發覺大堂有些不一樣。

  「鄺總,早上好!」已經在前台就位的小女孩明眸皓齒的笑,起身向他致意。

  鄺雲修微點頭,「早!」然後頓足,眼光四下環伺,這大堂怎麼一下掛出那麼多畫來?

  

  前台的女孩看鄺雲修沒像以往一樣逕往電梯口走去,而是停在大廳中央,游目四顧。心口一下怦怦大跳起來,兩眼大放光芒。

  此時上班的職員尚是不多,這偌大的大堂里暫時就只得她和總裁兩人,機會難得啊,此時不出擊更待何時!

  女孩扯了扯衣腳,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大著膽子繞出前台,略有些忐忑的走向她心目中的男神,臉上掛著討好而乖巧的笑。

  「鄺總,這幾幅畫是覃副董前兩天在一個慈善拍賣會上買下來的。覃副董說一來可以做做善事,二來也可以給咱們覃氏增加些文化氣息。」

  女孩見鄺雲修的眼光一直在幾幅畫中梭巡,意識到他是對這些畫起了興趣,趕緊機靈的找話題。

  鄺雲修又看了幾眼,忽然開口問:「這些畫是誰畫的?」

  女孩心口一顫,覺得全身都輕飄飄的。天啊!這幾個月,這帥氣無邊的總裁天天都在她眼前晃上個幾回,但好像從來都沒真正注意過她,頂多也就是在她和他招呼時,禮節性的點點頭或回上一個「早」字,這這這……還是男神第一次開口和她說話呢!

  女孩興奮得小臉都有些發燙了,仰著鍍著一層幸福光暈的小臉看向鄺雲修,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這些畫是一個叫池洛丞的人畫的。」

  鄺雲修淡然的面上忽的微微一變。

  可惜那年輕兼且又激動過了頭的女孩卻沒有捕捉到自家總裁轉瞬即逝的異樣,兀自獻寶似的嘮叨個不停:「就是前些日子娛樂周報報導的那個盲人畫家,前兩天他開了一個慈善拍賣會,把之前所作的作品全部拿出來拍賣,所得善款全部捐贈給西部山區的學校。那天拍賣會很熱鬧,市里很多大人物都捧了場。他的未婚妻,就是萬屏的董事長也從頭到尾陪著他、支持他,場面好感人哦!那個池洛丞真是挺讓人同情的……」

  鄺雲修臉色越來越沉,也不待前台女孩把話說完,忽然一聲不吭的邁步走向電梯。

  女孩的舌頭驟然僵硬,尷尬的張著嘴,那些還未吐出的字句就像含在喉嚨里的蒼蠅,心頭莫名其妙之餘又惶怕起來,不知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

  由於出差了一個星期,公務堆積不少,在辦公室忙了整整一天後,回到公寓時,已近十點了。鄺雲修在車庫放好車,踏著燈光行至自己樓下的花壇邊,眼光忽地落在一輛熟悉的銀色轎車上。

  鄺雲修的腳步一滯。寧絨一定是得了張驀或者路樵的通風報信,知道自己回來了。

  他盯著那輛車看了一陣,眼色幽動,一向沉靜的俊容居然現出爭扎的神色,似是腦海里正盤旋著什麼欲斷難斷之事。

  最終,他伸出一手擠了擠兩邊的太陽穴,沉沉嘆了口氣,重新邁開步子,走進自已的公寓大堂。

  幾分鐘後。

  「修,你回來啦!」寧絨從沙發上站直身子,聲音絲絲震顫,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制止住自己往他懷中投了過去。一雙水眸脈脈凝著換好鞋走向她的男人,似喜悅又似是惴惴,眼中像是藏了多少的欲說還休。

  相比於她的激動,鄺雲修卻是相當的疏離,淡淡看她一眼後,只不冷不熱的「嗯」了一下。

  寧絨難受的咬唇,卻很快揚起嘴角,彎出一抹柔笑,向他走近兩步,伸手輕搭他的小臂,仰頭柔聲問:「你吃飯了沒有?累不累?要不要先洗個澡?」

  鄺雲修抿緊唇,兩手輕輕一動,就掙開了寧絨的兩隻手。他沒看她,向沙發走去,將手中兩串的車匙、門匙扔到了茶几上。

  寧絨失落的看著那道高大冷淡的背影,心頭像是被什麼狠勒了一下。

  眼中迅速浮出一層水汽,她忽然不管不顧的急跨幾步,撲過去伸手緊緊環住鄺雲修勁健的腰,一張小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你還生氣是不是?別再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別再冷戰了!」寧絨幽幽的聲音都是心酸,委屈在心頭泛濫。

  他不會知道,他音迅全無的這幾天,她是怎樣揣著難過和相思望穿秋水的!如果他再不回來,她會飛到非洲去找他!

  鄺雲修垂睫,密密的長睫在下眼瞼投下一尾彎彎的剪影。他不動,也不語,靜靜而立,一任寧絨抱住自己。

  沉默,難堪的沉默。

  寧絨的雙臂便有些僵,心頭更加的亂,鄺雲修好像從來不曾對她那麼無動於衷!難道,這一次,他真的不打算原諒她了嗎?

  她有些無措的仰頭看那黑黑的後腦勺,明明這日思夜想的愛人就在自己的臂彎里,為什麼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的情意?

  一陣恐懼排山倒海的襲了過來,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要是還不肯原諒我,我們的孩子也會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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