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來龍去脈

  第234章 來龍去脈

  再三審問後，墨空城終於弄清楚來龍去脈。

  原來眼前此人名叫金屈戍，江淮人士，是一名參加過會試的秀才。

  而這篇《仁政書》，是這位金屈戍在三年前寫就的一篇雜文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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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金屈戍三年前剛來京城的時候，十分窮困潦倒，不得已下，他在街上偷取了一隻饅頭，恰恰是因為這隻饅頭，斷送了他的錦繡前程。

  他偷饅頭的那一刻被小販當場抓包，隨後被扭送官府。

  因他無權無勢，無親無故，無人擔保，所以被判入獄七天。

  這七天，讓他留下了案底，從此無緣參加殿試。

  他沒有臉面回家鄉去，只好在京城流浪，乞討度日，並且住在一座快要倒塌的破屋子裡。

  他在鬱悶中一鼓作氣，寫下這篇《仁政書》，將其收入信封，送去給翰林院的侍讀學士慶不應，希望能獲得翰林院的賞識，從此破格得到提拔。

  可他等了三年，那位侍讀學士沒有給他任何回音。

  至於那篇仁政書，也從未寄還給他，就這麼石沉大海了。

  但金屈戍並未就此心灰意冷，他日以繼夜的在那小破屋裡冥思苦想，致力於續寫《仁政書》的後續。

  他萬沒料到，今時今日，皇上會突然將他押入皇宮。

  墨空城眼觀此人，見他衣著襤褸，頭髮如草，身材枯瘦如柴，一副很久沒吃飽飯的模樣，難以想像他能寫出這等氣勢磅礴，胸懷天下的大乘之作來。

  如果他當年沒有偷取那隻饅頭，說不定他早已成了狀元。

  墨空城讓人先把金屈戍請了下去，安置於某處。

  接著便派督察院速速去查翰林院侍讀學士慶不應的老底。

  吳西園接到聖上這個指令，不敢耽擱，當即抓了慶不應過來審訊。

  督察院的刑房可是比大理寺還要恐怖。

  大理寺是審查平民百姓的地方，而督察院，是專門提審官員的部門。

  這裡頭的刑具和刑罰，比起對付平民百姓那些更加厲害百倍。

  慶不應一進刑房就腿軟，吳西園只問了兩句，他當場就全部招供了。

  原來，慶不應三年前收到那篇《仁政書》的時候，看都沒看，直接將它夾在一堆廢紙中，丟到了後門處。

  紙是很貴的，即使是廢紙，也仍然有價值。

  每天，外頭都會有人來翰林院後門負責收廢紙，收取的廢紙一是處理成茅廁所用的草紙，二是拿去倒賣。

  出自翰林院的墨寶，哪怕只是學士們隨手練兵的草稿，都能在黑市賣得幾兩銀子。

  那篇《仁政書》就這麼流入了黑市。

  每年殿試前夕，負責出題的翰林院中，定會出現一兩個奸細，為了牟利，將考題賣給黑市。

  而黑市那邊則會隨機應變，悄悄的在地底下出售許多與考題相關的文章。

  這條十分隱秘的交易線索，只有那些有心作弊、關注了黑市很久的學子才能知曉。

  慕岳陽便是通過多方打聽和多方收買，最終才摸到與黑市接頭的方法。

  慕岳陽自己文采一般，可他擁有一雙發現好文的慧眼。

  他自個是寫不出好東西來的，但他能很準確的分辨出怎樣的文章一定可以金榜題名。

  所謂考試，其實就是一門技藝，也是有規律可循的，掌握了規矩，便可一擊獲勝。

  於是，在黑市出售的茫茫文海中，他相中了那篇文筆極佳的《仁政書》，然後以十兩銀子的低價將其買下，接著死記硬背記在腦中。

  在殿試上，他將《仁政書》一字不漏的默寫一遍，便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