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折磨3

  第105章 折磨3

  「怎麼，不敢？」

  王妃不依不饒，我越是膽怯，她就越是興奮，我越是有多餘的表情，她就越是滿足在折磨我的過程里得來的快感。

  

  心還在嬤嬤手裡，我根本就下不去手接，更別說，把它生生的吃掉。

  濃重的血腥味，還有帶著餘熱的氣息，景玉最後絕望而悽慘的眼神，一遍一遍的衝擊著我，嗅覺，觸覺，神經，我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咬著牙堅持的意志力，到了此刻，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胃裡一陣一陣的噁心，不住的往心頭翻騰撞擊，嗓子裡是止不住的乾嘔，完全沒有辦法阻止身體跟著往一邊地上趴著。

  「嘔——」

  一天幾乎都沒有吃什麼東西的我，就算是吐，也只能吐酸水，嘔到最後，只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吐個乾淨。

  「郡主，請——」

  嬤嬤依舊是那個接我過來，替我阻攔安蒙的嬤嬤，此刻她面對著我，背對著皇妃，雙手捧著那顆人心，筆直的杵在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有心疼也有隱忍。

  在跟我的眼睛對上後，我瞧見她微不可微的搖了搖頭，無奈又心酸的眼神一晃而過，以堅定嚴肅，不可反抗的口吻，命令著我：

  「郡主快些吃了吧，再不吃，就要冷了！」

  再不吃就要冷了？

  這是可以吃的嗎？

  我別開頭，又是一陣乾嘔。

  這是一個怎樣的地方，自己吃人肉喝人血也就算了，還要逼迫著別人跟你一起，著實是殘暴不仁。

  「你今天，除非是死在這裡，不然，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景芝又站了出來，身後是兩個嬤嬤，一個眼神而已，我立馬又被他們摁在了原地，頭髮被往下扯著，脖子跟著揚了起來，就算是乾嘔，也沒有讓他們放開我。

  又來這招，這是逼著我，一定要塞到我嘴裡嗎？

  這人心，就必須得今天吃下去，逃也逃不掉嗎？

  「郡主——」

  景芝想去嬤嬤手裡搶那顆心，偏偏嬤嬤就是不給，抱在手裡，嚴肅的看著我。

  「我吃——」

  我知道，我此刻的聲音，已經沙啞難聽到無法辨認，可這句話，是我最後的尊嚴，也是我唯一能堅持的。

  這件事逃不掉，我不希望自己是被動，被人欺負著，掌控著去做不願意做的事。

  這世界上有很多你想做，卻不能做的事，也有很多你不想做，卻不得不面對的事。

  不論是想或不想，能做還是不能做，必須面對還是不必面對，我都想要這個決定，是我自己選擇的。

  至少，這個選擇是我自己做的，我不會後悔，更不會怪罪別人，我會記住導致這麼做的緣由，我會永遠讓自己銘記著這一刻的屈辱跟無奈。

  人心，我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這麼跟它相遇。

  這世上，活著的人心，跳動在人胸膛里的，比這顆沒了支撐的心臟比起來，骯髒太多，邪惡太多。

  嬤嬤們看向了王妃，王妃沒有任何表情，只有景芝往後退了一步，冷哼了一聲。

  這兩個嬤嬤，這才跟著景芝，一道回到了王妃的身邊。

  「本宮知道，你今日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這顆心，可是本宮對你的賞賜，你可得好好享用，不可擅自浪費！」

  王妃等人回到了自己身邊，這才慢悠悠的說著，好像，她確實是心疼我一般。

  好像，這人心，真的是什麼十全大補的好東西。

  「謝王妃——」

  我一咬牙，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接過那顆遞在眼前的人心，吞了吞口水，壓住翻湧上來的噁心，閉上眼睛，心一橫，強迫自己張嘴就咬了上去。

  人心很腥，黏膩又濕噠噠的觸感，讓我的舌尖都跟著打顫，那破碎又黏膩的碎肉，讓我自己的心也跟著嚼碎了。

  好像，我吃著的這顆心，不是別人的，就是我自己的一般。

  只是一口，已經是用盡全身力氣，一顆心還有很多，我就是拼了命，強迫自己不去品嘗味道，不去體會自己顫抖的觸覺跟心情，只是發瘋了一般，想要讓這一切都結束。

  整個過程里，我壓住了每一次的噁心跟嘔吐，硬生生的把這一團肉，全都吞進了自己的胃裡。

  「好，很好！」

  王妃在我完全吞下這些東西後，抬手給我鼓了鼓掌，一臉的欣賞，卻話里藏刀：

  「果然吶，這人想要往高處爬，別說是吃人，就是剜自己的血肉，也在所不惜，我說的對嗎？」

  我低頭伏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攥緊手指，默默的把所有的情緒都吞進肚子裡，就好像吞下那顆心，我這肚子，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是吞不下去的了。

  「這要是郡主也罷，要是不是，吃了人心，那可是虐殺人命，是要賠命的！」

  景芝又開始作妖出風頭了，得意洋洋，就好像是我入了她們的圈套一般。

  我這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剛才那一出，就是想一箭雙鵰啊！

  先是放這條狗來咬我，引得其他人眼紅跟風，然後槍打出頭鳥，再殺雞儆猴，強迫我吃人心，背人命。

  我在這裡，說是讓我滾出去，結果，卻是這般的構陷，明明是王妃殺得人，到了最後，竟然都賴在了我頭上？

  這真是青天白日，紅口白齒，睜眼說瞎話。

  難怪長老們會說，這道宮門，一入就是萬丈深淵，沒有退路，只有死路。

  不成功便成仁，我此來，只能往前，已經是沒有了退路了。

  「去吧，不是要祭拜先王妃麼？」

  王妃好心的揮揮手，似乎是施捨，似乎是玩兒乏了，單手拿蒲扇擋住一個哈欠，看向我的眼神，清澈無辜，就好像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做一般。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好人一般。

  「我——」

  剛想回話，跪在我面前的嬤嬤卻替我擋住了：「回王妃，郡主剛動葷腥，這祠堂，需齋戒沐浴七日方可，她這一身晦氣，實在是進不得！」

  其實，我想說的也是這些，我知道說出來後，這個王妃，說不定還會用更變態的方法折磨我，歪曲扭解我，可若是不說，我就會跌落進更深的深淵裡了。

  折磨跟深淵，那我還是選折磨，之前沒有徹底玩兒完。

  可不等我去解釋，就有人站出來，替我解釋了，這讓我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後，竟然有些感動。

  這個嬤嬤，似乎是在護著我，雖然是微不可查，可她確實在能盡力的時候，拼盡全力來護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