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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一章 天龍終焉(三)

2024-05-11 11:48:04 作者: 惠鵬鵬

  說是一縷真氣,其實只是何邪憑空隨意凝聚的一縷生機而已。

  若真是他的一縷真氣,李氏立地成仙都不在話下,那可不是何邪的初衷。

  然而就是這縷生機,卻讓李氏滿頭花白的頭髮肉眼可見般變黑,臉上的皺紋迅速消散開來。

  眨眼間,李氏就像是年輕了二十歲一般!

  

  母子倆目瞪口呆,隨即相擁而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鄭重拜謝何邪。

  母子二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給何邪磕頭,何邪沒有阻攔,坦然受了。

  落座奉茶後,何邪開門見山道:「不瞞夫人,我見令郎是個可造之材,只是蒙地部落非善地,還是早日離去,回歸中原的好。」

  「可是鐵木真對我家恩重如山……」郭靖忍不住道。

  「閉嘴!」李氏厲聲呵斥,「小恩小惠,不過是籠絡人心之舉,靖兒你豈能被異族這些小手段迷惑?那鐵木真狼子野心,遲早要南下中原,到時你可是要向我中原同族揮起屠刀?」

  郭靖見母親生氣,急忙跪下道:「娘,你別生氣,孩兒蠢笨,聽您的就是了。」

  李氏這才作罷,又向何邪致歉,末了道:「恩公器宇不凡,想必是大人物,但又吩咐,還請明言,吾兒蠢笨,有事自有我這為娘的替他做主!」

  何邪微笑,看來救下李氏這步棋走得還真是妙。郭靖是個孝子,李氏說什麼,他絕不會反駁。

  隨手又憑空凝聚出一枚令牌來,拋給郭靖,若有深意道:「令牌內,有我的武功傳承,好生參詳,三個月內持此令牌趕到天下會,自有你一番造化。」

  郭靖懵懵懂懂接過了,剛要發問,就聽母親喝道:「還不跪下拜師?」

  何邪本想阻止,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任由郭靖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響頭。

  何邪又對李氏道:「郭夫人如今身康體健,可隨郭靖一起前往江南,免得他日投鼠忌器,反而不美。」

  「謹遵恩公吩咐。」李氏躬身道,「真是慚愧,竟還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他日有緣再見,自會知曉。」何邪的身影緩緩淡去,消失在氈房中,母子二人震撼莫名,久久不能自已。

  離開了大漠何邪又去東海找到了黃藥師的女兒黃蓉,這次他沒有現身,而是以託夢之術,在夢中傳了黃蓉一些法術。

  沒錯,是法術,而非武功。

  他在夢中指點黃蓉,去天下會總部,和一個叫郭靖的人爭奪尊主之位。

  黃蓉夢醒之後,察覺身邊有一塊寫著天下二字的令牌,這才知道這不僅僅是夢。

  然後,何邪便感應到來自祖廟的呼喚。

  微微一琢磨,他便明白了全冠清的想法。

  但他沒有現身,而是直接施法,將祖廟中的三人拉入一個幻境之中。

  全冠清三人前一秒還在太廟之中,後一秒他們的意識就被拉入幻境。

  只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個看不清樣貌的身影緩緩刺出一劍。

  三人都是大宗師修為,自然看得出,這一劍是何等浩大玄奧。

  他們第一時間便被這一劍吸引住了。

  他們眼睜睜看著這一劍劃破這個世界,然後,一切趨於黑暗,最後回歸到現實。

  在祖廟中呆呆站了良久,他們三人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這就是何首尊的絕世風姿嗎?」洪七雙目失神,喃喃地道。

  「一定是他!」黃藥師激動道,「當年何首尊仗劍天下,無人是他一合之敵!除了他,還有誰能刺出這樣一劍?」

  「此劍只應天上有,凡人豈能刺得出這樣一劍?」全冠清不無艷羨道,「破碎虛空後的境界,便是仙麼?」

  黃藥師和洪七聞言不禁相視一笑。

  相比起全冠清,他們二人都是絕世天才,悟性極高。

  剛才那一劍,其實何邪演示的是劍意。

  那是活著的一劍,擁有生命的一劍。

  一旦有所感悟,就會在自己的識海中留下一把小劍的痕跡,這把劍可以用來感悟劍意,也可以用來對敵。

  這是傳承,也是造化。

  很顯然,全冠清悟性低,並沒有得到傳承。

  二人自也不會將此事拿出來炫耀,憑白惡了麵皮。

  「全首尊!」黃藥師拱手肅然道,「既得見何首尊一劍風采,黃某自當為天下會效命,萬死不辭!」

  「好!」全冠清頓時大喜。

  三日後,全冠清舉辦大朝會,宣布全面恢復祖制,並重啟長老院,黃藥師、洪七二人,全部成為天下會的新任長老。

  在洪七的建議下,全冠清發布招賢令,廣招天下人才。

  一個月後,全真、佛門聯軍壓境寇邊,大戰再起!

  這一次,雙方旗鼓相當,你來我往,打得很是熱鬧。

  而雙方都在廣邀群雄加入己方陣營,尤其是草原上的三股勢力,還有淮中的裘千仞。

  裘千仞剛開始趁機左右逢迎,但此人竟後來野心膨脹,在王重陽的慫恿下創立鐵掌幫,觸犯了天下會的底線。

  全冠清隨即果斷宣布裘千仞為叛逆,此人最終不得不站在了王重陽那一邊。

  但裘千仞雖響應王重陽,卻是出工不出力,聽調不聽宣,如同鬣狗,環伺在側,讓雙方都如鯁在喉。

  戰局的平衡,隨著兩個青年的加入,而逐漸開始傾斜。這兩人便是郭靖和黃蓉!

  不同於原劇情,此時兩人都是首尊何邪的再傳弟子,而且都有首尊令牌,處於競爭關係。尤其是黃藥師果斷支持黃蓉,洪七和全冠清則看好郭靖,兩人在長輩們有意促就下,開始勢同水火。

  郭靖雖愚魯,但卻自有氣運在身,每每化險為夷,反立奇功。

  至於黃蓉,則是智計百出,戰場之上如魚得水,縱橫捭闔,闖出不小名頭。

  高層互相牽制,年青一代,無人能出此二人左右,漸漸地,戰爭的天平開始傾斜。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消息石破天驚,自北方傳來。

  草原三股勢力結盟,南侵天下!

  全真教的地盤首當其衝!

  無奈之下,王重陽只好一邊兵分兩路迎敵,一邊迅速派遣使者前來跟全冠清議和。

  天下會高層意見相左,吵成一團。

  以黃藥師為首的一方認為該趁機和草原三股勢力滅了全真教,瓜分全真教的地盤,然後再決一死戰。

  以洪七為首的一方則認為應該放下仇恨,跟全真教聯合,一致對外,趕走異族。

  而全冠清則認為應該暫時封關,兩不相幫,積蓄力量。

  吵吵鬧鬧一個月,草原聯盟已經在北方跟全真教展開了慘烈大戰,這邊還是沒能商討出一個結果。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接連兩個壞消息,讓全冠清等天下會高層,不得不立刻做出決定。

  其一,是金輪法王倒戈一擊,讓王重陽損失慘重,率殘部往東南逃竄。

  其二,裘千仞趁火打劫,投靠草原聯盟,圍堵王重陽,將全真教倖存的五萬道兵圍堵在黃山之上。

  王重陽派嫡傳弟子丘處機親自前來天下會求援,丘處機在天下會總部大殿上慷慨陳詞,舌戰群雄,最終說服天下會高層出兵援助全真教。

  三日後,黃藥師和洪七各率三萬大軍,兵分兩路,一路前往黃山馳援王重陽,一路去往襄陽阻攔草原聯軍,全冠清則坐鎮江南,居中調度。

  何邪並沒有參與人間紛爭,他已種下所有因,現在只等收到應得的果報。

  這場席捲天下的三方大戰勢必浮屍百里,血流漂櫓,一切的果,自然就承載在何邪身上。

  當這個世界所有的果都歸結於何邪一身時,那麼這個世界,自然就完完全全屬於何邪了。

  襄陽城牆之上,洪七和郭靖神色凝重看著遠方密密麻麻的草原聯軍,心情都十分沉重。

  敵人三十萬大軍,雖然不像是天下會這一方,全部都是擁有內力的武人,但十倍數量的差距,足以彌補力量和質量上的不足。

  更別提,敵人有慕容求敗、歐陽鋒和鐵木真三大宗師高手,而這一方,卻僅有洪七一人。

  敵強我弱,敵眾我寡,敵我之懸殊,讓人絕望。

  「靖兒,今天咱們爺倆,只怕要交代在這裡啦!」洪七突然灑脫一笑道。

  「七公,我一定會護你周全!」郭靖堅定道。

  「切,你都打不過我,怎麼護我周全?」洪七嗤笑一聲,正要再調笑郭靖幾句,突然就見前方三道人影踏空而來,人還未至,氣勢已如驚濤駭浪般撲面而來。

  這是三位大宗師!

  正是草原三大勢力的首領,慕容求敗、鐵木真和歐陽鋒!

  當今之世,兩軍對壘,和凡人軍隊打仗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在中原,但凡能當兵的,起碼也是有內力的武人,所以戰爭的形式跟以往截然不同。士兵之間的廝殺,往往配置相應的武陣;斗將一說,更是毫不鮮見。

  至於元帥坐鎮中軍的講究,早就隨歷史消失了,因為但凡能做到元帥位置的,起碼也是宗師修為。打仗時,需要四處奔走滅火,根本閒不下來。

  所以這三位雖是相當於可汗、皇帝的人物,卻也身先士卒,親自前來叫陣,並不稀奇。

  「哈哈哈……」率先發生的是歐陽鋒,此人一陣狂笑,洶湧磅礴的內力只震得城牆之上土石簌簌落下,「我道是誰,原來是七兄當面!怎麼中原無人了嗎?竟讓七兄一個党項首領,還有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前來迎敵?」

  洪七冷笑:「是你這隻臭蛤蟆,不是我中原無人,而是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你們三位,我洪七一人足矣!」

  雖然心裡在打鼓,在哀嚎,但面上還是要死撐的。

  歐陽鋒面色一冷,哼了一聲道:「大言不慚!七兄,形勢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全冠清根本無可用之人,可用之兵,你也不必百般遮掩!我們三人之所以前來,一是大宗師不可辱,二是不想枉造殺孽,所以決定給七兄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洪七眼神一閃,道:「怎麼個公平決鬥?」

  「很簡單。」歐陽鋒傲然道,「只要你能打贏我們三人中的任意兩位,襄陽城,我們便半個月不攻!」

  洪七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好一個公平!」

  「若非我慈悲心腸,七兄你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歐陽鋒道,「我三十萬大軍,一聲令下,一切阻礙都灰飛煙滅!七兄,若是真明刀明搶擺明車馬地打,你根本連半點機會都無。」

  「不錯不錯……」洪七心思百轉,突然道,「好!我答應了!但要將我們的賭約昭告三軍,免得你們三人反悔!」

  「真是笑話,我等金口玉言,一口唾沫一個釘,豈會反悔?」歐陽鋒不悅拂袖。

  「那可說不準,」洪七冷笑,「你們草原人當初承諾世世代代效忠天下會,子子孫孫絕不背叛,還把這條誓言刻在石碑上,立在草原的四面八方,廣而告之。可現在呢?那些刻著你們誓言的石碑,早被你們悄悄毀了!」

  「哼!」歐陽鋒等三人臉色都有些難看,「此一時彼一時也,天下會不得人心,別覆滅乃是大勢所趨!你們中原不也有王重陽、裘千仞這樣的英雄揭竿而起嗎?」

  「廢話少說!「這時,一直未曾說話的慕容求敗冷冷開口,「洪七,你的要求我們答應了,我們這就歃血為誓,昭告三軍,一炷香後,賭鬥正式開始!」

  「好,正合我意!」洪七撫掌大笑。

  雙方說定,本應談話就此結束,鐵木真卻突然在此刻向前一步,深深看著郭靖道:「郭靖,雖然你棄我而去,背叛了我,但我卻依然會給你機會,此戰過後,只要你還活著,我們蒙地部落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郭靖滿臉羞愧,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洪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中了敵人的攻心之計!否則一旦你心懷愧疚出戰,必定會受到影響,壞了大事!」

  郭靖頓時心中一凜,急忙拱手道:「多謝七公提醒!」

  頓了頓,他又急切道:「七公,為何要答應賭鬥?鐵木真,慕容求敗和歐陽鋒都是當代大宗師,以一敵三,他們擺明了是想用車輪戰拖垮你,然後兵不血刃解決我們。一旦七公出事,小子我孤木難支,只怕根本無以抵擋了!」

  「你當我不知道他們打的如意算盤嗎?」洪七聞言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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