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陳永仁的騷操作

  韓志勇給跟蹤劉建明的陳永仁身上動了手腳，讓他隨時掌握陳永仁的動向，使得所謂跟蹤成了徹底的笑話。

  韓志勇說，他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以後要互相扶持，還說他收到了韓琛派人送來的錄音帶，裡面有他們這些內鬼給韓琛通風報信的內容，這些帶子，他已經全部銷毀了。

  劉建明不信韓志勇，所謂互相扶持，更像是一種要挾。他的女朋友Marry是梁sir的女兒，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什麼秘密，他前途註定無量，而韓志勇卻因為三年前一次大過，而無緣升遷。韓志勇說的互相升遷，其實是想利用他更進一步，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至於那些錄音帶，韓志勇真的會銷毀嗎？

  以己度人，劉建明覺得要是自己，也一定會只銷毀自己那一部分，而保留其他人的。

  但面對韓志勇伸來的「援手」，劉建明知道，他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格。

  而且韓志勇好像拿住了負責調查內鬼的保安科科長楊錦榮什麼把柄，話里話外，似乎吃定了楊錦榮，這也讓劉建明安心不少。

  

  果然，事情的後續都在韓志勇的謀劃之中，楊錦榮果然撤回了跟蹤他的陳永仁，不但如此，還委託他來調查內鬼。

  楊錦榮有一點猜得不錯，內鬼的確是O記中的高層，但他一定想不到這個人會是韓志勇，因為韓志勇太不起眼了，這個人好像根本沒什麼存在感，很容易被大家忽略。

  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說的可能就是韓志勇這種人。

  嚴格來說，他才是韓琛最成功的臥底。

  今天，劉建明是以掃除最後隱患的藉口約韓志勇出來的，韓志勇在電話中說過，那個送錄音帶來警署的女大學生安妮，必須除掉，她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

  而他話中之意，是想他們兩個同時謀劃，共同參與，除掉這個女孩，從此也算是兩人互相都捏住了對方的把柄，合作起來也更放心一些。

  已經立志要做一個好人的劉建明怎麼肯答應？

  他今天的真實目的，是要徹底除掉韓志勇，就以查內鬼的名義，殺了韓志勇！

  天若倒懸深海，雲如大海微波。

  劉建明站在天台邊上，俯瞰著整個九龍城的繁華和喧囂。

  他從來都沒喜歡過這座城市，哪怕他生於斯，長於斯，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座城市繁華和光鮮的背後，隱藏著多少醜陋和罪惡。

  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所以劉建明哪怕沒有回頭，也通過旁邊大廈外牆鋁板的倒影，看到了韓志勇闊步走來的身影。

  走得是虎虎生風，左顧右盼間，氣度盡顯。想到韓志勇在警署里對誰都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樣子，劉建明覺得心裡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孔，他也有，對於韓志勇來說，也許這才是他的本來面孔？

  亦或是說，他覺得吃定自己了，所以才會是這副姿態？

  劉建明嘴角勾出一個譏諷的弧度，緩緩轉過身來。

  韓志勇遠遠的微笑，擺手，像極了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嗨，Andy！」他的聲音很洪亮，而且叫的是劉建明的英文名字，就像是對晚輩的親暱稱呼。「怎麼選了個這樣的地方？不過我喜歡，登高望遠，正好代表你我對未來的期許。」

  韓志勇哈哈大笑著走到劉建明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怎麼樣？擺脫了楊錦榮，有沒有輕鬆許多？」

  劉建明咧嘴一笑，眼神誠懇道：「多虧有你，韓sir，謝謝。」

  「叫我Robbie，我喜歡別人這麼稱呼我！」韓志勇笑道。

  此時在大廈的24層，陳永仁看著不斷上升的電梯，眼神有些陰霾。

  他很確定，自己被人跟蹤了，而且跟蹤他的，不止一個。

  會是誰呢？

  陳永仁想不到什麼人會這麼做，韓琛已死，這些內鬼也如熱鍋上的螞蟻，自顧不暇，誰還會跟蹤自己？

  但他覺得這些人不懷好意，也許是另一個臥底派來的？想要通過他，來找到其他臥底，從而殺人滅口，徹底洗白身份？

  陳永仁腦洞大開，越想表情越凝重。

  他察覺到了危險，他想到了李心兒還在等他，甚至他有些猶豫，想要退縮。

  可最終，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他是個警察！

  這十年來，這是他唯一堅持下來的動力。

  他不能辜負自己的信念。

  電梯已經到了十一層，陳永仁不再猶豫，腳步飛快跑上天台，來到了電梯井維修室，拉下了電梯的電閘。

  電梯中，十餘相貌普通的男子看著樓層不斷攀升，突然，電梯「轟隆」一聲停住，緊接著一片漆黑。

  沉默半響後，黑暗中傳來一個憋屈無比的聲音：「額失咧他滴先人咧……」

  電梯裡是沒信號的……

  正在往這邊趕來的何邪收到陳永仁發來的信息：「頭兒，我被人跟蹤了！現在他們被我困在電梯裡了，但你最好快點派人支援我，我還沒結婚呢！」

  何邪愣了大約有四五秒，突然使勁揉了揉頭髮，狠狠罵了句髒話。

  這烏龍鬧的。

  「怎麼了？」沈澄在一邊問道。

  「阿仁發現了你那些手下，」何邪鬱悶到，「他們現在被阿仁困在電梯裡了。」

  沈澄也愣住了，然後急忙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打不通……

  沈澄放下電話，表情像是便秘一樣難受。

  「一群蠢貨！」

  他罵了句，把油門踩到了底。

  陳永仁遠遠看到了天台邊緣的劉建明和韓志勇，心情隱隱有些波動。

  黃志成為了抓韓琛，耗費好幾年時間，而楊錦榮挖出內鬼只用了七天！

  雖然兩件事是不同的性質，但跟在一個如此高效的上司手下做事，還是讓陳永仁覺得很爽。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漸漸地，他已可以聽到二人的對話聲了。

  「那些帶子真的毀了？」

  「Andy，相信我好嗎？真的毀了，我沒必要留著它來威脅你。」

  「你剛說警隊裡有五個琛哥的臥底，還有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