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你爆人，就是人爆你

  「楊警官，今天夠威風嘛，我都被你嚇住了。」

  「琛哥大搖大擺走出警局，豈不是更威風？」

  「哈哈哈……」韓琛標誌性的公鴨嗓笑聲從聽筒里傳出，何邪皺眉，下意識拿遠了點，這貨有事兒沒事兒嗷嗚一嗓子，真的很煩人啊。我剛才說的話很好笑嗎？

  「那個沈澄……」韓琛笑罷，意味深長道。

  「我會搞定。」何邪道，「三天後，老地方見。」

  「等你好消息咯，楊警官！」

  掛了電話，何邪把自己的身體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回憶著剛才的那一幕。

  

  黃志成、沈澄、韓琛、陳永仁、劉建明……

  一幅幅面孔在他腦海里一一浮現。

  裝逼後的神清氣爽漸漸淡去，腦子裡的思路才漸漸變得清晰明了起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想錯了一件事情。

  所以說，裝逼使人快樂，但也會讓人腦子一團漿糊，以後沒事兒還是要低調。

  他的任務有三個，拯救黃志成和陳永仁，然後還要挖出警隊內的五個臥底。那麼問題來了。

  原劇情中，劉建明殺韓琛是因為韓琛殺了O記警司黃志成，他感覺韓琛已經瘋了，敢殺警方高官，遲早會被他連累，這才果斷痛下殺手。

  但如果何邪為了任務救下了黃志成，那劉建明還會下決心動手嗎？

  韓琛不死，想利用楊錦榮這個身份挖出內鬼就根本不可能，因為韓琛一定會選擇揭發他。

  何邪揉了揉太陽穴，狗系統果然不會讓人鑽任何空子。

  看來得幹掉韓琛，推動事情發展了。

  抓韓琛對何邪來說不算難事，熟知劇情前後的他，想要定韓琛的罪簡直不要太簡單。

  但何邪要的不是將韓琛繩之於法，而是殺了他，因為韓琛如果只是被抓，他為了自保，肯定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亂攀亂咬那是一定的。

  只能殺他，才能達到目的。只要韓琛一死，陳永仁和黃志成自然就安全了。接下來何邪就可以在警隊開開心心挖內鬼了

  其實殺韓琛，對於何邪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因為不止一個人不願韓琛落網，警隊那些內鬼，沒有一個希望韓琛活著上法庭。只要何邪把韓琛逼上絕路，那些臥底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搞死韓琛，讓他閉嘴。

  只是這件事不能現在進行，因為現在的韓琛，誰也動不了！

  何邪沉吟片刻，搖頭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他是打給沈澄的，他之所以說韓琛誰也動不了，就是因為沈澄，沈澄的背景很特殊。

  要想動韓琛，就必須得等沈澄的事情辦完，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行。只要沈澄一撤，就是韓琛的死期。

  不過，還是儘量幫沈澄辦成功吧，萬一系統有加分呢？

  對不對？

  原劇情中，楊錦榮通過大量資料分析驗證，得出沈澄是內地警方的結論，然後直到沈澄被韓琛坑了，在碼頭抓了陳永仁時，才徹底證實了沈澄的身份。

  但那時候已經遲了，因為陳永仁的關係，韓琛今天就會懷疑沈澄，使得沈澄的計劃功敗垂成。

  何邪既然決定幫沈澄，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何邪撥電話的時候，韓琛正帶著沈澄一幫人走進他的酒吧里。陳永仁正坐在吧檯邊一邊吃飯一邊和傻強聊天。

  見韓琛帶人進來，兩人都感覺到事情不對，面色一變，忙起身叫「琛哥。」

  韓琛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淡漠瞥了兩人一眼，嘴角勾起，對沈澄一攤手：「人在這裡，隨便你咯！」

  沈澄面無表情徑直走到一邊的卡座，坐在沙發上擦起了眼鏡。

  沈亮走上前來，對陳永仁咧嘴獰笑，猛地一揮手：「給我辦他！」

  其身後小弟立刻沖了上來。

  陳永仁面色大變，然不等他有所反應，傻強就已擋在他面前，一邊奮力推搡，一邊大叫：「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放手！」

  亂糟糟一團，傻強憤怒大喊：「琛哥，你就這樣讓他們帶走阿仁？」

  沈澄舉了舉手，沈亮立刻喝止小弟。

  韓琛盯著傻強看了一會兒，道：「你問他幹嘛砸人家的頭？」

  傻強一愣，疑惑地看了陳永仁一眼，陳永仁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沈亮的頭，是韓琛讓他砸的，可韓琛明顯不承認，他自然也不能說。

  古惑仔幫大佬背黑鍋，天經地義。

  傻強嚷道：「有什麼？出來混，不是人爆你，就是你爆人嘛！不就是打爆頭嗎？」

  他突然順手抄起吧檯上一瓶酒，想也不想照著自己的腦袋就砸了下。

  砰！

  瓶碎，琥珀色的酒液順著傻強的臉流下來，瞬間酒吧里瀰漫著濃濃的酒香。

  傻強瞪著眼問沈澄：「這樣行不行？」

  他又轉過頭對韓琛吼：「行不行啊！」

  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傻強，似乎被他鎮住了。

  陳永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頭埋得更深了。

  韓琛面無表情，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一陣沉默後，沈澄站了起來，順手抄起一個酒瓶，向陳永仁這邊走來。

  但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沈澄腳步頓住，任手機響了一陣後，這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掏出電話，放在耳邊。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是楊錦榮。」

  沈澄瞳孔微縮，心中震撼莫名，他想過港島警方會查到他的身份，但沒想過會這麼快！

  但他表面卻不動聲色，呵呵笑道：「是你啊。」

  「不能讓內地同事總說我們效率低，對不對？」電話那頭道。

  沈澄聞言哈哈大笑：「找我什麼事？」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不過韓琛委託我調查你，他對你起了疑心。」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沈澄內心再度震盪，但仍笑呵呵道：「說下去。」

  「你現在的身份是個黑白通吃的內地大佬，要是一個小小古惑仔得罪了你都還能繼續活蹦亂跳，以韓琛的多疑，他一定會更加懷疑你。」

  沈澄腦子裡念頭急劇飛轉，笑道：「生意嘛，大家和和氣氣多好？和氣才能生財，打打殺殺，還怎麼發財？」